105.端倪

　高考一過，畢業既意味著各奔東西，分道揚鑣之際，一群人瘋著鬧著，包間氛圍始終熱絡不減。

　幾個人想過過癮，席間開了幾瓶酒，又是猜拳又是游戲，場面好不熱鬧。

　酒量對于姜宴來說是傷，才不過幾小杯尾酒下肚，孩便暈了腦袋，醉醺醺地靠在了沙發上。

　一群人玩的正歡，一時無人顧暇，任憑姜宴半仰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笙歌未消，不知不覺，月上枝頭，已是夜幕深深。

　和一幫人打了幾局牌，陳千城抬眼逡巡了一圈，發現獨自躺在角落里的姜宴，年直接放下手里的撲克牌，起走了過去。

　燈晦暗，若有似無籠罩下來，沙發上的人半蜷著子，單手枕著腦袋，毫未察覺到旁有人走近，保持著姿勢巋然不，儼然是一副已經睡的模樣。

　陳千城在沙發前駐足，微垂下視線，等到靠近了，才捕捉到孩染著一抹坨紅的小臉。

　烏黑的發凌地散著，半掩著孩的眸，暗調的燈灑下，覆在孩纖長的眉睫上，罩著一層朦朧的廓。

　霎時間，心口猛地掀起一陣悸。

　陳千城無聲蠕著結，回眸蹲下子，孩的臉就就近在眼底。

　鬼使神差，不知哪里來的惡趣味，他緩緩出手，撥著孩的睫。

　幾細輕過指尖，意一路蔓延至心底，年屏息著沙發上的人，角微揚起弧度。

　見姜宴沒反應，變本加厲地去撓上眼瞼，一下又一下，作輕試探。

　幾秒過后，沙發上的人才終于有了反應，蝶羽般的睫小幅度兩下，輕蹙著眉，悶哼了兩聲，依舊沒能睜開眼睛。

　見此場景，惡作劇終于得逞，蹲在沙發前的人忍俊不，低低地笑了出來。

　“姜……爺。”

　陳千城盯著沙發上的人，徐徐開口，發出沉啞的氣音。

　意識到自己接下來想要吐出的字眼，他黑眸微怔，嚨驀地一梗，轉念又將埋在心底的話語吞了下去。

　*

　完一支煙，陸彧折返包間，一推門便瞧見蹲在沙發前的陳千城。

　他倏地一頓，幾秒過后轉過了視線，面無表坐回眾人中間。

　另一邊陳千城給姜宴披上了外套，隨后也轉回來繼續著牌局。

　剛剛開上一局，有個男生急著去洗手間，順手將牌遞給了坐在旁邊的陸彧。

　陸彧正輕抿著酒，晃了一眼手里的接下來的牌，零零散散，可謂是臨危命。

　陳千城這一局手氣不錯，上來就是開門紅，把手里最后一張牌摔到桌子上，笑的得意。

　旁邊幾個人苦連連，揚言要洗牌重開。

　第二把，陸彧上了手，不聲不響贏下一局。

　之后接連四局，像是刻意針對一樣，陳千城被陸彧吃的死死的，連續敗陣。

　“六哥，不帶這樣的……”被慘了的陳千城明顯氣餒下來，把手里的剩下的牌丟在桌子上，頗為不滿地抱怨著。

　和陸彧這種數學學霸玩牌，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陸彧沒應聲，舒展了眉眼靠上后的沙發，輕著眉心閉目養神。

　剛從包間外回來的展宇注意到埋在沙發上的姜宴，轉過來沖著陳千城問道：“姜爺這是怎麼了？”

　陳千城抬眸往沙發上瞧了一眼，見姜宴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開口解釋道：“喝醉了，一杯倒。”

　“你們先玩，我送回去。”說著正起走過去，坐在對面的陸彧率先睜開眼簾，沉聲攔住了他。

　“不用了，我回了，順便把帶走。“

　話音一落，陳千城被迫停下腳步，撞上面前人不容置喙的目，臉上的表僵了一瞬，又恢復如常，后知后覺地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說道：“也行。”

　時間已經過了九點，本來想一直待到通宵的一群人聽到陸彧要走，三言兩語地起哄挽留。

　陸彧懶得搭理，只說了一聲“改天再聚”便直接抬腳沖著沙發上的姜宴走去。

　包間里這般吵嚷，姜宴睡得眉頭都不見皺，不知究竟是醉了幾分，陸彧盯著孩薄紅的小臉端量了兩秒，所幸沒開口去喚醒，直接扯下孩上的外套，抬手將沙發上的人攔腰撈了起來。

　姜宴個子高，重不過才剛剛過百，對于偶爾健的陸彧來說，抱起來毫無力。

　子猛地懸空，懷里的人輕微彈了兩下，卻終究沒耐得住困意，眼皮還沒睜開就放棄了掙扎。

　難得見到如此乖巧的姜宴，陸彧垂眸睨了一眼，高挑了下眉，抱著人抬腳走出了包間。

　另一旁的沙發上，幾個人見不遠這一幕，多有些詫異。

　“他們倆……這是在一起了？”

　“沒吧，確定關系了肯定會說吧。”

　“活久見，我還沒見六哥抱過誰呢！“

　“幾把八卦了，發牌發牌。”

　“……”

　耳邊閃過一群人嘰嘰喳喳的議論，陳千城坐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追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目怔忪良久，遲遲未能收回。

　*

　吃飯的地方離小區有些距離，陸彧了車，把人抱進后座，自己坐上了副駕。

　車子開了一路，旁的人還是沒醒，估計是連續幾天的奔波覺沒補夠，陸彧轉頭著姜宴恬靜的睡容，無奈地勾了勾角。

　這一覺睡地昏天暗地，醒過來時腦子里混沌一片，殘留的醉意仍在發酵，姜宴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趴在陸彧的背上。

　意識模糊不清，巡了巡四周，有些悉的街景，辨別了好久才想起來這是在小區里。

　姜宴斂下眸，只覺渾發，頭也暈沉。

　到背上人的作，陸彧拖著孩的雙，繼續著腳下的步子沒停。

　夜已經很濃，仲夏夜的風飄來幾分清涼，將兩人上的酒味吹散了些。

　姜宴正著眼眶，突然聽到下的人啞聲問道：”醒了？“

　視線垂下，是年寬闊的后背，潛意識里涌出的詫異沒抵住醉意，孩忽閃著眸，悶聲應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