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逸白微微皺眉道,“前些日子,葉府大小姐付了定金令我為作畫,如今畫已完,卻遲遲未付給我酬金。”
他頓了頓,看向一旁的蔚羽繼續道:“這位羽兄是我的債主,再過兩日,我欠他的銀錢便要逾期。”
一旁的蔚羽忙出一個頗為急切的表,仿佛不給錢便不罷休。
薛老夫人見狀,眉一挑,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之。
“昭言欠的債,我們葉府理應替付了。薛管家,你帶兩位公子去賬房門口侯著,拿了銀錢便送出門去。”
老夫人不咸不淡地說道,言語間著幾分不耐煩,仿佛在趕蒼蠅一樣。
聞言,蔚羽微愣了片刻,臉上出一抹無奈的神。
這老夫人倒真是夠勢力,聽說他們二人是上門討債的客人,就這般冷漠。
昭言?葉昭言?
濯逸白在心底念著這個名字,想起英氣的眉宇,覺得頗為相配。
他回過神,見薛老夫人倨傲的神,角微彎:“只是這酬金可是不小。”
他語氣為難,一臉的無辜。
“多?”
薛老夫人臉上出一抹不耐煩,一幅畫作而已。
眼前這位畫師如此年輕,不可能是名師,價錢又能高到哪里去?
葉府家財萬貫,還缺這點?
“五千兩!”
濯逸白開口說道,目直視薛老夫人,眼神清澈坦。
“你說什麼?”
薛老夫人一怔,臉上出一抹震驚之。
五千兩?
聽到這個數額,薛氏姐妹均是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眼底滿是駭然。
們做夢也沒有料到,一幅畫居然要價這麼高!
“放肆,你們這兩個窮鬼,居然敢敲詐我葉府,你們不怕遭報應嗎?”
薛老夫人然大怒,指著他們破口大罵起來。
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鄙夷,恨不得將他們立刻趕出去。
“夫人,我說的是真的,可與大小姐當面對質。”
濯逸白看著,聲音平靜地說道。
“你以為你是誰呀?五千兩隨隨便便就能給你?”
薛老夫人冷哼道,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蔚羽聞言,臉上出一抹無奈,怎麼葉府這樣的大戶,竟是如此蠻橫做派。
濯逸白皺了皺眉,思索起來。
看來只能繼續扯謊了。
“我乃是上清閣畫師,畫技非同尋常。”
他神平靜地看著薛老夫人,一副有竹的模樣。
蔚羽看著自家公子說謊不打草稿的模樣,心下嘆服。
這上清閣畫師,分明是二公子的畫技授業師父。
濯逸白的話一說完,屋陷一片沉默之中。
上清閣是錦都赫赫有名的畫室,畫師的水準堪稱頂尖,而且畫技高超,等閑達貴人想要得到一幅,要費上許多功夫。
這些高雅的談資,薛老夫人并不很通,薛氏姐妹得葉府心教習,卻清楚得很。
薛芷煙悄然扯了扯薛老夫人的袖。
“如果薛老夫人不相信,我可以讓你看看,我這副《百鳥爭奇圖》的價值。”
濯逸白說著,轉過頭對邊的蔚羽使了個。
蔚羽會意,走到屋桌案前,打開紙扇,緩緩展開了那副《百花爭奇圖》,一時間,屋眾人紛紛被這幅畫所吸引了。
只見扇上畫著一幅百花盛開,彩蝶翩躚的奇特圖畫,栩栩如生,猶如活一般,每一朵花瓣都像是鮮染上去似得,鮮艷奪目,不勝收。
薛氏姐妹的目盯著圖畫,目中閃爍著灼熱的芒。
們兩人都是多年養尊優的富家小姐,哪里會不識貨。
薛老夫人仔細盯著那幅畫瞧,越看越喜歡。
的眼中流出幾分驚嘆之。
這畫畫工太過湛了。
不但畫得惟妙惟肖,就連那些鳥兒上的每一發都繪制的栩栩如生。
總算相信眼前這位年英俊的畫師所言。
他確實非一般畫師。
這世間除了畫藝卓絕之人,不會有人如此巧妙地雕刻出如此真的百鳥朝圖。
只是這五千兩銀子,是決計不會替葉昭言出了。
這小子仗著有些名,竟然敢敲詐葉府。
簡直豈有此理。
薛老夫人看向濯逸白,“不知道這位公子所說的話是真是假,若是我將昭言請來,可會真的付出這五千兩?”
心中有些懷疑。
畢竟五千兩不是一筆小數目。
“自然!只要葉大小姐來了,自然會付給我酬金。”
逸白一本正經地說道。
見他篤定無比的模樣,薛氏姐妹也不由得信了七八分。
薛老夫人心中稍安,心道既然如此,那麼就讓昭言親自來贖這幅畫好了。
這筆賬,先記在心中。
于是,對后的薛菱吩咐道:
“去請昭言過來!”
此刻葉昭言正在院子里與祁老談話。
祁老看著葉昭言眼下的烏青,有些擔憂。
他方才進府之時,見門口守衛有些眼生,便留了個心眼,去送了個口信才繞回來。
結果剛進府就被盯住了,他再想出門,被攔住了。
如今這葉府,恐怕等閑人不能隨便出了。
他將這幾日的況五一十地說了一遍,最后才提到了祁端舒,“舒兒得助,逃了關押,卻被追兵攔截,失去了蹤跡……”
“砰!”
葉昭言手中茶杯應聲碎裂,茶水濺一地。
“舒兒被追捕,我必須趕快派人去營救,否則......”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擔憂,如今除了葉昭言,誰也不能幫他。
但是,他卻不愿意讓葉昭言冒這個險。
“你再帶上一隊人,去接應。”葉昭言沉默半晌,才抬頭看向祁老,知道祁老不論表面上多麼不在意,心始終是很為這個兒張的。
即使勢急,也不能寒了他的心。
祁老聞言,不敢多耽擱,匆匆忙忙離開了葉昭言的院子。
葉昭言看著空的院子,心底涌上一莫名的悲涼。
想起祁老方才說過的話,不由得走到圍墻邊,看向高的天空。
藍天潔凈如洗,白云如玉盤懸掛。
那麼干凈的一片天空,卻藏著這世界上最骯臟的東西。
圍墻高深,對輕功的葉昭言,也不是高不可逾。
要是能從這里逃出去就好了!
只可惜,那圍墻另一邊,布著薛懷澹的眼線和守衛。
貿然翻出去,只會打草驚蛇,若是因此被對方找到由頭關押起來,就得不償失了。
“昭言妹妹,你可還好?”
一道聲音傳來,葉昭言抬頭看去,竟是薛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