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庫猶聽見“雁王”兩個字的時候，表變了一下，似乎有些古怪，又仿佛是慨，不等陳輕絮開口，他便率先道：“你是為了烏爾骨而來的嗎？”陳輕絮來時，長庚讓帶給哧庫猶一句話，“出蠻族巫毒之，給你想要的”，之前陳輕絮沒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此時旁聽了哧庫猶和沈將軍同鴨講一般的對話，總算到了一點門路，便將這話說了出來。

哧庫猶聽完，臉上罕見地帶了一點深思，而後態度十分端正地回答道：“關於烏爾骨，我只知道怎麼激發和怎麼控制，至於如何煉制，那只有首領和神才知道，是不傳之，恕我不能承諾。”

陳輕絮：“那解法呢？”哧庫猶聽了愕然地一愣：“你說什麼？解法？”他歎了口氣，撇道：“中原人，烏爾骨不是你們中原人那些蹩腳的毒藥，一口吃不死，咽了解藥還能活——煉的烏爾骨就是烏爾骨，他已經胎換骨、不再是人了，你想把他打回原形，就好比要把生出來的狗崽子塞回娘肚子裡，讓它重新生只兔子出來，那是不可能的。”

陳輕絮沒那麼好蒙：“所謂‘胎換骨’，騙騙外行人也就算了，貴使要真有誠意，最好不要用這種鬼話糊弄我。”

哧庫猶眼珠微微一轉，狡黠地笑道：“那麼真是不巧，我就是個‘外行人’——最後的神胡格爾也已經死了快十年，當年十八部落破落時，神留給了我王，三王子就是他親手鍛造的烏爾骨……雖然宿主資質限制，這個烏爾骨並不完整，但如果你們想要烏爾骨的，可以去找他——只要你們的黑烏能殺完囚困狼王的野狗。”

這蠻使詭計多端，挑事引戰之心昭昭，但好歹確定了一件事——如果三王子真的是烏爾骨，加萊熒那裡真有完整的神，這是個方向。

陳輕絮不再廢話，掉頭就走，第二天就留書離開了京城。

沈易都快瘋了，恨不能立刻上翅膀飛到北方前線去，天天跑去擾顧昀，顧昀不堪其煩，兩天往宮裡跑了三趟。

終於，在年初三這天，李松了口，令顧昀暗中前往北方前線，謹慎行事，探查十八部落向，不可貿然兵。

雁王不便隨行前線，一路把人送到北大營之外，心裡無端升起了一無來由的焦躁。

他轉頭往層層宮闕的方向看了一眼，低聲吩咐車夫道：“去南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