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姣姣提這個建議的時候,臉上的表是很認真的,可是不管是牛還是齊橈,都沒當一回事。
于是盛姣姣很認真的,又對齊橈說道:
“你回頭就去問問看,咱們這十里八鄉手藝最好的木匠師傅是誰,我們要打些家。”
“真打家啊?”
拿著斧頭的齊橈有些個不能相信。
因為在治壽郡這個地方,樹木稀,高大的樹木近乎不可見,所以木匠很,會打家的木匠就更了。
麟角。
沒有供給,就算是有市場需求也沒有辦法,因此治壽郡的人們,要做什麼皿大多是土陶。
床是土磚砌的,柜子架子也大多是在墻上挖些坑,亦或者搭個土臺子。
如齊家還有一些木椅子,木小幾,木桌子......那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妥妥的大戶人家。
見盛姣姣很肯定的點點頭,齊橈便是一臉的為難,
“那這得下些功夫去找,咱們這兒從沒聽說出過什麼木匠。”
“跳馬湖沒有,就去郡北找,每年被流放至咱們這兒的人那麼多,就沒有個有手藝的人了?”
盛姣姣不信,在治壽郡的奴籍太多了,大澤的刑罰有株連,一人獲罪全家流放都還是輕的,輒九族、六族的株連那是常態。
如大哥哥齊漳手下的那個軍醫簡托,就是因為家族中有人獲罪,被株連到治壽郡來的。
所以治壽郡這個地方,窮歸窮,但人才濟濟啊。
老皇帝只怕做夢都沒想過,他把治壽郡治理這樣,上輩子的大澤朝堂里的肱骨重臣,卻是絕大部分都是從治壽郡里走出去的。
因為是治壽郡里走出去的皇后,所以邊自然而然的,會凝聚一批治壽郡人才,上輩子盛姣姣發展到最高的時候,的后黨能抵一個貴妃黨加一個保皇黨。
殷澤忌憚,想要翦除的羽翼,那是有理由的。
林子里,空氣較別都清新許多,盛姣姣見齊橈應下了,便招呼著齊橈和牛,讓他們先喝水。
又仿若閑著一般問齊橈,
“今日送輜重去東西營,他們可有什麼話同你代?”
“都沒見著戟哥與大哥哥的人,他們的營地已經調去了郡北。”
說起這個事兒,齊橈才是想起來,這事兒早就要同盛姣姣說的,他急忙又說道:
“原先的東營,調了南營,我雖然沒看見戟哥,但是看見二哥哥了,二哥哥說,東營與西營調到了郡北,送貨的路上花的時間太長了,讓我隔一日送南北營,隔一日送東西營,將輜重都備好,一次送了。”
“那一個板車裝不下。”
盛姣姣思附著,郡北比較遠,而且還不是很安全,聽那日譚戟的意思,他是要和齊漳去劫了寇休家臣的部落。
所以當晚上,譚戟才要和齊漳一同主請調到郡北去。
那是真刀真槍的要去干架的。
按照契約上寫的,如果齊橈隔一天去東西營,并且要將兩個營地的輜重一次都送了,那至需要好幾頭騾子。
齊明應當是覺得盛姣姣與陳阿娣有聯絡,送輜重的人與車輛,都可以由陳阿娣出。
畢竟這已經是一門正經生意了,按照齊明定的價格,齊家有得賺,陳阿娣也有得賺,既然是賺錢的,陳阿娣這傻妞,也應當想辦法送輜重上門才行。
只有盛姣姣知道,這門生意,完全只是一手主導的而已。
沒辦法,盛姣姣只能略做思考后,對牛說道:
“看樣子咱們得規劃一下了,牛,你從明兒起,別去集上了,我統籌了一下,集上送蘋果的生意,給我二舅娘去做,反正每天也是要往集上去一趟的,我依舊給你每天那麼多錢,你辛苦些,多采些草藥,除了草藥之外,將菜和蘋果也采了,另外羊也要照顧好。”
牛點頭,里“哎”了一聲兒。
其實也并不是很喜歡去集上做聲音,這種要舌燦如花的事兒,應對的其實很勉強。
既然齊二娘子喜歡做這些,那就讓喜歡做生意的人去做好了,左右工錢都是一樣,依舊是兩份工錢,牛還能做自己喜歡的農活。
極好的。
又聽盛姣姣道:
“種地的料方面,就在我家糞坑里現挑,另外我家二哥哥回來時候,帶了不靳國的種地寶,那可是個好東西,咱們家地里種出來的東西這樣好,可全靠它了,可以與我家糞坑里漚的糞一起用。”
實際上,主要是齊家人吃喝拉撒出來的屎尿,漚出來的起的作用......這才讓齊家地里的這些草藥、小菜、蘋果長得好,甚至羊的羊也長得好。
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話其實很有道理,盛姣姣現在什麼都不用干,就用的水,好好兒的洗滌著齊家人,這土地自然就沃了。
至于那靳國的什麼種地寶,就是個盛姣姣拿來遮掩的幌子。
其實種地寶還未必有齊家人的屎尿效果好!
牛連連點頭,一聽盛姣姣說起“種地寶”三個字,就一臉的羨慕。
對于喜種地的人來說,看到好的料就如同看到黃金一樣,雙眼都能放。
安排完了牛要做的事,盛姣姣又對齊橈說道:
“郡北路遠,你一會兒就去各個村子里轉轉,再買幾頭騾子回來,如果村子里沒有,那你就去找譚戟,他之前不是送了你一頭騾子嗎?那他肯定有騾子的貨源,你再管他買幾頭去,咋們家現在就四頭騾子,還是了點。”
“我一會兒就去,戟哥今日休息,我去黃果村就行。”
齊橈每日都要往軍營去一趟,對于東西營營長的作息很清楚,昨兒東西營調到了郡北,譚戟如果不把這假給休了,往后可沒有時間休沐了。
盛姣姣一聽,譚戟今日得閑啊,于是對齊橈說道:
“那你去他們家就客氣點兒,給他家帶些蘋果和小菜去。”
“好嘞。”
齊橈一一應下了,頓了頓,他又擔憂的問道:
“阿姐,咱們家還有錢買騾子嗎?這些樹......”
他年紀小,平日里對于這些銀錢往來本搞不清坨,但是再糊涂,這些日子也聽家里人抱怨了不。
巢宗去的胃口是越來越大了,拉到齊家來的樹木一回比一回多,村子里的人都在說,齊家的大半家底兒,都快要被巢宗去掏空了。
這是怎樣一件打碎了牙,和著,只能往里吞的痛事啊。
聽得齊橈都忍不住焦慮了。
他怕他們家已經沒錢買騾子了。
“那這事兒不用你管,家里的錢還夠用,二哥哥這次也賺了不的錢回來,你去買騾子,也不準同譚戟說什麼。”
盛姣姣叮囑著齊橈,打發他去了黃果村。
牛吃了飯后,也不用盛姣姣招呼,就開始將砍下來的樹木削枝,準備削一棵棵的木料。
又猶豫著對盛姣姣說道:
“姣姣,可以給我一些木料,我用來給我的羊棚搭個頂嗎?”
“行呀。”
盛姣姣閑坐在旁邊,看著牛忙碌,一臉笑瞇瞇的。
能送給廢太子遮蔭,改善心的樹木自然名貴,齊家的樹木又都是巢宗去了廢太子的樹木,“強買強賣”給齊家的。
所以現在,齊家用小葉紫檀搭羊棚和葡萄架,旁人知道了只會覺得齊家對這些樹木深惡痛絕,更加不會覺得齊家和廢太子好......
只是這其中,不知道牛知道手中的小葉紫檀,在別的郡可以賣到多錢一棵后,還能不能安心自在的在的羊棚里養羊。
“姣姣,你笑什麼?”
牛干這活兒,扭頭看見盛姣姣臉上全都是笑意,有些不能明白,盛姣姣從方才就一直在笑。
笑什麼呢?有什麼好事發生嗎?
盛姣姣抬起手來,了一下自己的臉,一揮袖,道:
“沒什麼,牛,這些樹枝別丟了,我等找到個手藝人了,就讓他把這些都磨小珠子,做手串兒很好看的。”
到時候就算是盛姣姣自己不戴,賣到別的郡去,也是一門不錯的生意了。
“好嘞。”
牛應著,雖然不知道木頭為什麼要用來浪費做手串兒,但覺得盛姣姣讀過那麼多的書,說好看就一定好看。
這工錢多了,牛的干勁也十足,干的滿頭都是汗,可是卻一點兒都不覺得累。
過了今天,拿了盛姣姣的工錢,就有錢買第二只羊了。
算上家里的那只羊,牛已經有三只羊了。
但是家里的那只羊不能趕到羊棚里去養。
因為熊琳雖然經常罵牛買了只羊回來,養也養不活,但是熊琳還是每天都在盯著那只羊,就想著養了,什麼時候把這只羊吃掉。
“姣姣兒,姣姣兒......”
齊家前院里,響起了齊二娘子的生意。
屋后的盛姣姣急忙起來,同牛代一聲,提著擺進了后院,又從堂屋后面穿了進去。
一進去,還沒看清堂屋里都有些誰,就被齊大姑娘拉到了一邊。
“我的閨,你平白無故的,請個繡娘回家來做什麼?”
齊大姑娘都快要被盛姣姣給整黑臉了,家里這是富裕到了什麼程度啊?竟然都能請繡娘了,這不是的大戶人家才有的做派嗎?
盛姣姣給了齊大姑娘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拉著齊大姑娘又回了堂屋。
堂屋里,齊老太太已經坐在了屋子的正座上,左右兩邊分別站著齊大娘子周氏、齊三娘子,三人面前,站著齊二娘子與那位大著肚子的繡娘。
看到盛姣姣拉著齊大姑娘的袖子走了過來,齊老太太的臉上,也是一臉的無措。
指著前方低眉順目的大肚子繡娘,問盛姣姣,
“姣姣兒,這是你請回家的?就專程給咱們家做繡活兒?”
“是啊,咱們家不是要做冬嗎?我怕累著阿婆與阿娘的眼睛,就做主讓二舅娘請了個繡娘回來。”
盛姣姣說著,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塊白的繡帕,遞到了齊老太太的面前,說道:
“我瞧著這繡娘的手藝不錯,與咱們家的都不一樣,就想著現在兩位阿兄都在軍中,大哥哥又升了營長,以后往來應酬同袍的時候也多,自然要穿得致好些,才不至于教人看了寒酸去。”
只差沒明著說,這位繡娘的手藝,比起齊老太太與齊大姑娘的都好太多了。
因為治壽郡的姑娘們本就不尚紅,人都用來下地干重活了,穿打扮等方面,也沒有這個市場需求,要求繡花致。
男人們穿更是糙得很,只要能穿,什麼都行,有得甚至直接一塊兒羊皮,曬干了往上一披,哪兒還管什麼花樣不花樣的。
所以市場沒有需求,做繡活兒的人也不多。
如齊老太太與齊大姑娘這樣的糙手藝拿出去,也能賣些小錢。
很小很小的錢。
可這樣的手藝,若是拿到大澤南邊兒去,兒就不夠看,更不要說能夠進貢宮,穿在后宮妃嬪們的上了。
盛姣姣并沒有把自己當皇后,可是的審已經被前世為后的奢華生活養刁了。
希家里人穿得好一點,現在有這個錢,讓家里人穿得致好看點兒,別再讓阿婆與阿娘的手指上,全扎滿針眼兒了,這并沒有錯。
雖然這個錢,在家里人看來,就花得很沒有必要。
但是盛姣姣一向被寵,都已經讓齊二娘子把繡娘帶回來了,現在不如了盛姣姣的意,教小姑娘沒臉,心里難,家里人看著也心疼。
于是齊大姑娘哀哀的看著齊老太太,齊老太太只能嘆了口氣,又看向周氏與齊三娘子。
周氏聽盛姣姣的,齊三娘子一向沒主意,隨大流,囁嚅著說道:
“姣娘這都把人請回來了......”
“那行吧,讓繡娘先做一兒,大郎在軍中確實需要聲,咱們家人做的襖子樣式不好看,襯不出大郎的威風。”
齊老太太嘆了口氣,終于還是把這大肚子的繡娘留下了,又嗔怪的看了一眼盛姣姣。
如今齊家的日子過得實在是太奢侈了,倒教人心中不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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