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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夜》 051章 中秋

051章 中秋

“可不是,我聽人說,這院子原先是齊夫人住的,齊夫人後來和司令鬧崩了,這院子才空了下來。”

良沁聞言,便是說了句;“那這些年,東院都空著?”

“是啊,府里的那些老人兒都說,這東院空了好些年,就連先前的那些姨太太,也都是住在其他幾個院子,小姐可是頭一份呢。”阿秀毫無心機,將自己打聽來的盡數告訴良沁。

良沁聽著,只言道;“這樣說來,這座東院是司令一直留給齊夫人的,咱們明日還是和姐姐說說,讓給咱們換個院子,總不好鳩佔鵲巢。”

阿秀有些聽不懂良沁的話,“小姐,您說什麼呢,這院子多人想住都住不,您現在既然住進來了,又哪兒有搬出去的道理?”

良沁聽著只是笑了笑,也沒有說什麼,阿秀瞧著的面容,倒是說了句;“小姐,你不難?”

“難?”良沁有些不解,“我難什麼?”

“您想啊,這院子既然能空了這樣多年,可見齊夫人在司令心底也是有些地位的,我也聽府里的老人兒說過,齊夫人當年跟著司令一路打下了江北的江山,大小姐沒嫁來的時候,府里的事全都是齊夫人說了算的。”

良沁聽著,想起齊自貞如今帶著兒避居後院,不免生出幾分兔死狐悲之,齊自貞的今日,又孰知會不會是的明日?

“齊夫人剛烈,這些年,倒是苦了自己和孩子了。”良沁聲音很輕,著桌上的臺燈出神。

“小姐,你就不擔心,司令會不會對齊夫人還有舊?”阿秀驀然開口。

良沁聽著,便是莞爾,輕輕搖頭,挽住了阿秀的手,“阿秀,咱們往後在江北,只管好好地過自己的日子,不論是白夫人,還是齊夫人,或是姐姐,司令喜歡誰,對誰好,咱們都不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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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不喜歡司令嗎?”阿秀聽著良沁的一番話,委實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想起謝承東,良沁的杏眸有些失神,怔忪了片刻,才輕聲道了句;“我很激他。”

激他?”阿秀失聲。

“嗯,”良沁接著開口;“司令兩次三番救我,這份恩,我記在心上。”

“小姐,難不你嫁給司令,只是為了報答司令的救命之恩?”阿秀在良沁邊坐下,愕然的看著

聽阿秀這般說來,良沁的心頭便是震了震,沉默片刻,才說了句;“阿秀,司令現在對我好,又救了我的命,我自然不能負了他。往後,司令還會有旁的人,我只求咱們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我就心滿意足了。”

良沁的聲音十分輕,一番話,直讓屋外的謝承東聽得清清楚楚。

說,激他。

這份恩記在心上。

男人叩門的手指停在了那里。

謝承東不知自己站了多久,直到老媽子瞧見了他,喊了聲;“司令?”

屋里的人聽見了靜,阿秀慌忙將門打開,果真見謝承東站在那里,不知他站了多久,也不知主僕兩方才的話,他聽沒聽見,聽了多

良沁看見謝承東,當下也是一怔,抬眸,就見謝承東眸心深不見底,只看得起來,還是阿秀當先開了口,賠著小心道;“司令,您來多久了?怎麼不出聲呢?”

謝承東掩下眸心的緒,笑了笑,走到良沁邊,“剛來就聽你們主僕兩嘰嘰喳喳,在說什麼?”

聽他這樣說來,阿秀便是舒了口氣,良沁不知他到底聽了多,當下只避開了他的目,輕聲說了句;“沒說什麼,和阿秀說些家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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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知趣的退了出去,臨走前並將門合上。

屋子里只剩下兩人,謝承東在沙發上坐下,將良沁拉在懷里,坐在自己膝上,他的胳膊環住了的腰,低聲問;“這院子還住的慣嗎?”

“我正要和你說,”良沁向著他看去,“這東院,先前是齊夫人住的,是嗎?”

謝承東點了點頭,“那時候主樓還沒建好,一直住在這里。”

“既然這里是齊夫人住的,我總不好佔著,北院和南院也都空著,明天,我就和阿秀搬出去吧。”良沁聲音溫,並沒有毫的不甘與埋怨。

謝承東看著的眼楮,“東院為貴,良沁,我想讓你住在這里。”

“可這院子,你不是一直為齊夫人留的嗎?”良沁問著。

謝承東勾了勾,道;“你沒來時,這間院子一直空著,倒不是為了誰,只是你姐姐,一直不許別人住在這里。”

良沁聽到這里,才明白了謝承東話中的含義,東院為貴,在傅家時,東樓是嫡母住的,東院則是大嫂住的,傅良瀾雖住在主樓,但也不許姨娘住在東院,想來也是為了自己地位不,也不是沒有道理。

“你先在這里住著,我命了工匠在北城郊按著江南的樣子給你建一園子,等建好,我得空就陪你過去小住。”謝承東握住了良沁的手,放在邊印上了一吻。

良沁聞言,眸心滿是驚訝;“你給我建了個園子?”

謝承東一笑道;“是,本來想給你個驚喜,沒想現在給說出來了。”

“謝承東……”良沁喊了一聲。

“怎麼了?”

“這院子已經很好了,我用不著園子。”良沁實在不願他為了自己折騰,傅良瀾嫁到江北十年,他也不曾為建過江南的院園子,既如此,他更不必為自己建,即便建好,也是不可能去住的,不然,又要置傅良瀾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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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承東明白的心意,他默了默,才低聲道;“良沁,我只是想把我能給你的,全都給你。”

良沁心頭微,然而不等開口,就聽謝承東道;“你不必謝我,良沁。”

謝承東抬起眼楮,看著的面容,緩緩道;“再過幾天,我就要送你回江南了。”

良沁已從傅良瀾口中得知了此事,此時聽謝承東說來,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謝承東凝視著的面容,糲的大手的面龐,低聲說了句;“我是真舍不得你。”

良沁眸心一震,看著謝承東的眼楮,見他與自己淡淡一笑,許是的錯覺,竟覺得那一抹笑中著淡淡的苦,沒有等開口,他已是低下子,含住了瓣。

八月十五,時值中秋。

一早,邸里便是忙開了,傅良瀾指揮著僕人,只將一座邸收拾的齊整敞亮,主樓前的花園里已是應景的擺滿了各,奼紫嫣紅,十分鮮艷。

謝承東午間並不在邸,而是去了軍營與江北軍中的軍一道過節,到了晚上,為著方便賞月,傅良瀾將中秋宴安排在了花廳,各佳肴已是備好,咸味與甜味的月餅也是擺在了桌子上,傅良瀾穿了件正紅旗袍,全上下都沒佩戴首飾,只在手腕上戴了枚白玉鐲子,映著皓腕白如凝脂。

白燕雲也是抱著謝振琪從西院趕了過來,倒是人未至而聲先行,老遠便能聽到滴滴的笑聲。

“齊姐姐怎生沒來?”白燕雲將一歲多的謝振琪給了娘,自己則是向著長桌前走去,與傅良瀾道。

“自貞子不好,多等些也無妨。”傅良瀾淡淡應著。

白燕雲將眼楮落在良沁上,見今日穿了件天青,領口繡著淡雅的碎花,越發襯著眉目若畫,便是笑道;“不是我說,這年輕就是好,瞧良沁妹妹,就這般素素淨淨的也好看,再看大姐,即便穿了一紅,只怕在司令眼里也還是要被良沁妹妹比下去了呢。”

聞言,傅良瀾頓時氣上涌,只強自了下去,一雙素手卻還是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將帕子絞的死,剛還口,就聽前面傳來一道聲音,淡然而溫和,“燕雲,你這話就錯了,正紅為嫡妻之,咱們就是想穿著被良沁小姐比下去,也穿不得呢。”

眾人循聲看去,就見是齊自貞攬著謝珊從廳外款款而來,雖年近三十,可因著梨園出(指戲子出)的緣故,段仍是風流,今日又特意穿了裁剪得當的旗袍,更是顯出了形窈窕,這窈窕既不似傅良瀾般,也不似良沁般縴瘦,而是若無骨,腰如水蛇,仍能瞧出當年江北名伶的風采。

看見齊自貞,傅良瀾眸心倒是微怔,這些年,齊自貞一直帶著兒住在後院,不論是中秋還是除夕,都極出來,最多不過是讓謝珊過來請個安,如今,倒不知是為了何故。

“自貞來了。”傅良瀾站起子,齊自貞走到面前,行了一禮,喊了聲;“太太。”接著,謝珊亦是上前,恭恭敬敬的開口;“珊兒給母親請安,給白夫人請安。”說完,謝珊看向良沁,也是彎下了腰,道;“給傅阿姨請安。”

“快別多禮了,先坐著,等司令回來,就能開席了。”傅良瀾語笑盈盈,將謝珊拉到了自己面前。

的話音剛落,就聽花園里傳來汽車的轟鳴聲,謝承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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