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飛,你怎麼來了?”
我驚道,本能地要回被商巖拉著的手,然而他卻死死拽住了,本不容我掙。我抬頭看到他寒了冰塊的臉,忽然間有些害怕起來,我想起了秦漠飛因他而差點死我的畫面。
“你配跟在一起嗎?你公司的人無所不用其極辱,你的客戶諷刺,還想買過夜,而你邊每個人都在排,你哪來的臉跟在一起?”
商巖拉著我站在了秦漠飛的面前,如數家珍地說著我的不幸和悲劇,控訴他不配跟我在一起。
其實我覺得,不配的應該是我吧?畢竟我是那麼的卑微。我本不敢看秦漠飛如利劍似得眸子,它似乎要刺穿我。
也的確,這麼些日子以來,我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一個笑話,我逃不開風塵之地帶給我的影,走哪都帶著印記。
而這些印記時刻都在提醒我跟別人不一樣,我不干凈。在他們的眼中,我就是一個迎來送往的人,所以怎麼能夠得到他們尊重和優待?
我狼狽地夾在商巖和秦漠飛中間,像是他們爭斗的導火索。
然而我知道,商巖之所以那麼反秦漠飛,不是因為我,還因為他那沒有緣關系的姐姐商穎。
所以我要怎麼辦?
我看到秦漠飛那滿的戾氣差點都要站不穩了,我真的很怕他,因為我差點死在他手里過。
“你如果沒有辦法保護就放手,你已經害死了一個無辜的人,難道還想再害死一個嗎?”
商巖的話字字如刀,尖銳至極,我本攔都攔不住。秦漠飛從頭至尾都沒有說一句話,而正因為如此才最可怕,這證明他怒到極點了。他渾上下充斥著一野般的氣息,非常濃,非常懾人。
他們兩個人都不是弱者,所以我護誰都可能為炮灰。但本能的,我希商巖不要說了,因為秦漠飛比他更危險,我不希他因我而出事。
“商巖,你先回去好嗎。”我用力掙了他的手,對他哀求道。
“沈歡你醒醒,這世上不止只有秦漠飛一個人!”
他誤會我的本意了,以為我要跟定了秦漠飛,頓時就氣得臉發白。我想如果我今天再執迷不悟,那他從此以后都不會再理我了,因為我是如此一個不知好歹的人。
可我能怎麼辦,我已經是他的人了啊,我還為他生了孩子,我能怎麼辦?
“漠飛,我們走吧!”
我知道秦漠飛不會聽我的話,但還是說了,我想去拉他的手,可我不敢。他輕輕推開了我,一步到了商巖面前,嚇得我直接一哆嗦,連忙擋在了他們倆當中,我怕他們打起來。
“我求求你們倆不要這樣好嗎?我求求你們了。”
“歡,你今天要麼跟我走,要麼我們從此以后老死不相往來。”商巖咬牙切齒地道,再不容我選擇。
他這是豁出去了嗎?他真的下定決心要跟我決裂了?我看到他眼中的決然,心在一點點下沉。
我能跟他走嗎?我肯定我走不了幾步就會出事。可是我又怎麼放得下那麼多年的分跟他老死不相往來,我不愿意。
我在他灼灼的目下哭了,本無法控制。他的痛心疾首我都看在眼里,而秦漠飛的怒不可遏我也看在眼里,我在他們的對峙中狼狽地逃跑了,而后我聽到了后一聲怒吼。
我霍然轉頭,看到秦漠飛把商巖直接一腳踹到在地,一副恨不能殺了他的樣子。我嚇得不知所措,正要跑回去,卻看到四個藏在暗的保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了過去,那是商巖的保鏢。
這些保鏢個個都手不凡,但僅僅是轉瞬間的功夫,我看到他們都被秦漠飛打倒在地。我本看不清他的招數,又快又凌厲。
于是我被迫又跑了回去,站在了秦漠飛和他們之間,因為我肯定盛怒之下的他會下死手,即便他們不死也逃不重傷。
我著秦漠飛鐵青的臉,忍不住淚如雨下,“漠飛,你怎麼可以這樣過分?我本來就不是你的人,也不是你要娶的人,你何必要這樣呢?”
“就算我不要你,你也沒權利去別人,沈歡,你最好記住這句話!”
他終于開口了,卻是對我說的,多麼不屑,他清楚地告知我他是王者,而我是螻蟻。然后他轉走了,仿佛一只猛泄了憤,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我從地上扶起了商巖,他卻一把推開了我,“以后我就當你死了,沈歡這三個字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我的生命里,滾開。”
“……”
我無言以對,在他唾棄的目下出了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我發現我真他媽是個大笑話,徹頭徹尾都是。
圍觀的人群很擁,我聽到有很多議論我的聲音,說兩個男人爭一個風塵,實在太他媽的狗了。肯定是我活好手段高,令兩個人都離不開我。我沒有去爭辯,因為我也覺得這很狗。
我到停車場找到車,開車上路后一直都在哭,也不知道哭什麼,總之很傷心。我沒有回家,竟不知不覺來到了RICH酒吧樓下。
我忽然想起秦馳恩了,想讓他請我吃烤串,我想沒心沒肺去吃烤羊蛋子,什麼都不顧。
我打了個電話給他,他居然二話沒說就下樓來了,滿面春風的笑意。我站在車邊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可憐的。
他一愣,手了我頭發。“怎麼了,中午還生龍活虎的,這會怎麼一副萬念俱灰的樣子,別怕啊,天塌下來還有三哥給你擋著呢。”
“那個,我想吃烤羊蛋。”
“……你確定?”他挑眉不信。
我點點頭,“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于是在半個小時后,我們倆來到了靠近護城河的一家燒烤會所,坐在天的臺上吃燒烤,這里環境特別好,因為秦馳恩把這燒烤會所給包場了。
燒烤師傅給我們弄了一大盤烤羊蛋子,這個比那個二胖子師傅理得好,沒有太大的羊味,我居然還吃了兩串。秦馳恩還要了一扎啤酒,跟我一邊喝一邊吃,我發現他很喜歡吃羊蛋子。
他上有一秦漠飛和商巖都沒有的東西,就是他能高貴,也能平民,所以令人覺不到什麼距離。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時候很溫,像個長輩。
我們倆喝了一瓶啤酒過后,我就有些關不住話匣子了,兩眼直勾勾盯著他道,“三哥,你去過夜店嗎?”
“去啊,我自己不還開著夜店嘛。”他很理所應當地道。
我笑了下,又問道,“那你在夜店遇到過喜歡的人嗎?有沒有看不起們?”
“嘿嘿,我又不是圣人,逢場作戲肯定有嘛,但干嘛要看不起們呢?我自己又不是什麼好鳥。”
“……”
他直白得令我汗,我想起了曾經在夜店遇到的很多男人,來的時候個個道貌岸然,但酒喝嗨了就個個都是斯文敗類。
其實所謂的逢場作戲都只是借口,每個男人去到夜店都是帶著目的的。那確實是一個紙醉金迷的地方,錢多得令人分不清好壞,我也是被迷的一個,否則也不會在那里干了那麼多年。
我又灌了一口酒,淚眼汪汪地道,“我以前在夜店干了四年,遇到過不像你這樣喜歡逢場作戲的男人。”
“噢,那為什麼不繼續干了?”
“因為那里臟啊,我想換個工作出人頭地,不讓我媽一提到我就抬不起頭的樣子。”
“怎麼就臟了呢?這個世界從來笑貧不笑娼,在哪里都是工作,關鍵是自己看得起自己就行了。”
“呵呵,怎麼可能呢……”
我在醉醺醺的狀態下,不小心把蘇亞刁難我和客戶刁難我的事都說了出來。秦馳恩一開始還會發表意見說可能領悟力不同,但到最后聽到那客戶要我陪睡才肯答應裝修的事時沉默了。
“那家伙什麼名字?”他問我。
“好像,好像陳華清,不過他被商巖打得很慘,我想這單子肯定泡湯了。三哥,我去到公司一件事都沒干,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
我哭了,醉眼朦朧的拉著秦馳恩哭訴,“蘇亞說我再努力都是白干,因為世貿城的招標本落不到我的頭上,一點都看不起我。”
“你很想得到那個項目嗎?”
“我想,我怎麼不想啊,我不想他們看不起我。”
“歡,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人首先要自己看得起自己,這樣別人才會看到你的芒,懂嗎?”
我懂,我都懂,但這做不到好麼?
我在秦馳恩面前哭得很狼狽,鼻涕眼淚都一起來了,他勾起我的臉拿著紙巾用力了我鼻頭。這作令我想起了小時候,冒時我爸爸就這樣著我的鼻子讓我用力擤。
他居然沒嫌棄我臟,不像秦漠飛第一次帶我去他家,第一句話就是讓我把自己理干凈,他可能覺得我是臟的。
“歡,你手機響很多次了,要不要接?”
我正哭得傷心時,秦馳恩指了指我桌上的手機。我拿起一看是秦漠飛打來的,就迅速摁掉了。
我不想接,也不想聽到他的聲音。他總是在我最脆弱的時候用最惡毒的話來警告我,他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王,我是伺候他的仆。
“你男朋友嗎?”他又問我。
我搖搖頭,這能是男朋友麼?我們的關系應該稱之為姘頭,或者炮友,連人都算不上。因為他總是以一種絕對俯視的目看我,我在他面前是卑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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