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吼了這麼一句話，吼完我就后悔了。我他媽哪來的資格計較替代不替代的問題呢？興許我從頭至尾就沒什麼存在意義。

　因為秦漠飛從未說過娶我，也沒有給過我任何承諾。即使在秦老爺子的生日宴上他當眾說我是他未婚妻，可事后他也沒有單獨跟我提及這事。

　我本來很正視自己的位置，也沒想過逾越的，但商巖和蘇亞的話令我到惶恐，到難堪，于是我就忍不住發了。

　但當我把話口而出過后，我才發現我實在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看到秦漠飛那一臉寒霜，我恨不能找個地鉆進去。我尷尬地愣了數秒后，轉跑了，因為實在沒臉呆下去了。

　我怎麼會說出這樣莫名其妙的話呢，我哪有資格當勞什子替代品？因為早在三四個月前，我僅僅是個連友都算不上的存在。

　我確實忘乎所以了。

　我打車回了家，看到我媽和小凡在客廳里玩耍，黑寶和金貝在們倆的邊滾來滾去，萌得不得了。

　兩只小狗長得很快，現在比剛買回來時大了一倍，胖乎乎跟個球似得。它們倆看到我就搖著尾飛快地跑了過來，在我面前又蹦又跳的。

　“媽媽！”

　小凡見狀也飛快地爬了過來，還搖搖晃晃地想站起來，但可能有點胖還站不穩。我連忙走過去把他抱了起來，蹭了蹭他的小臉，他把小湊過來就親我，乖巧極了。

　“小凡在家里乖不乖啊？”我了他的小鼻頭，在他臉上用力親了口。

　他重重點了點頭，“乖乖！”

　“是麼？有沒有夸你乖呢？”

　我抱著小凡坐在了我媽邊，就笑盈盈地看著我們倆。這兩天病有所緩解，大概是這里的環境所致。還有就是王媽和張嫂天天陪著，心也開闊了些。

　我有點愣神，腦子里還想著秦漠飛的事，他也沒追來，哎！

　我媽盯著我瞧了好一會，道，“囡囡，這兩天上班是不是很累啊？看你臉怎麼這麼蒼白啊，都瘦了。”

　我了下臉上的皮給我媽看，“哪有啊媽，你看我這臉上的多得。對了媽，天氣馬上就要轉涼了，明天休息我帶你去買點服吧？”

　“不用，我去年的服還可以穿，以后養凡凡可要不錢，你要省著點花。”

　“沒事的媽，我最近簽了一個大合同，有不提。”

　其實秦漠飛還有給我一張卡，只是我從來沒有刷他的。別墅的開銷一直都是他在支付，也就沒多花錢的地方了。

　我媽這個人又比較省，所以這幾個月的薪水我都有存起來。不多，只有五萬，但也算是我堂堂正正賺的一筆錢了。

　我尋思這些錢留著給小凡，以后他長大了萬一反他老爹不愿意跟他來往，那這筆錢就可以當做是創業基金了。

　我跟媽寒暄了一會就上樓了，刻意把手機放在了臥室里，這樣如果秦漠飛找我的話，我可以說我在忙。只是我到書房打開電腦后，卻發現腦子里一片糊涂，就靜不下心來。

　我還是被秦漠飛了心了，雖然我一再告訴自己他就是個過客，但還是無法控制地上他了。沒錯，是上他了，要不然我不會這麼茫然無措。

　是非常害人的東西，再聰明的人都可能因此而盲目。

　曾經我因為真真輟學賺錢給男朋友花而不屑，但現在我發現我也是這麼的下作。明知不可為而為，我在風塵中學到的冷漠和市儈似乎早已經然無存了。

　我無意識地在網上看帖子，看那些關于設計裝修的東西，卻發現有很多個人在開獨立工作室，干得也有聲有的。最有名的是國一家名為UUL的工作室，他們最初只有一個人，到現在有好幾十人卻還是工作室規模，但承接的東西卻已經是知名全球了。

　我很羨慕這種，不用看人臉，也不用渾水魚。

　我忽然間來了興致，想著如果不在秦漠飛公司上班，自己搞個工作室倒也是不錯，接一些零零碎碎的活，掙點錢養家糊口。肯定比在他公司上班要自由，并且輕松。

　念頭一起，我連忙在裝修論壇上注冊了一個賬號，取名“斟如歌”，我弄了個面的頭像，還寫了幾句介紹，說自己C大設計系畢業，各方面全優，承接各種室設計，收費低于同行。

　我正干得有勁，王媽忽然推門進來了，臉有些張。“小，小姐。”

　“怎麼了王媽？”看張，我也被搞得很張了。

　“那個……老爺來電話了，說他想念孫子，問我能不能把小爺帶過去給他看看。”輕嘆一聲，又道，“小姐，上次我逛街遇到李管家，他說老爺和二夫人離婚過后就沒出過門，每天都把自己關在宅子里。”

　“大姑不是搬過去了嗎？”

　“大小姐信佛，大多時候都在自己的佛堂修行，所以鮮去陪老爺。我就是覺得老爺有些可憐，你看……”

　“明天吧，明天我帶過去陪陪他好了。”

　“哎，那小姐你早點睡。”

　我目送王媽離開后，也再沒心思搗鼓工作室了，想著老宅里的秦老爺子，忽然間覺得他比我還要可憐。在六十花甲的時候離婚，這滋味恐怕是不好。

　我關上電腦就離開書房了，見我媽和小凡已經睡了就沒去打擾了。回屋后拿起手機看了眼，上面卻一個信息和電話都沒有，秦漠飛沒有找我。

　我忽然間落寞極了，心里莫名慌得很，他居然沒找我，他真的一點不在乎我嗎？

　我拿著手機死死盯著，可它自始至終都沒有響。我傻乎乎的拿著手機等了一夜，這一夜未眠。

　……

　早上下雨了，天特別的霾。

　我斜靠著床頭抑郁至極，還在糾結秦漠飛的事，心像是被貓爪似得難。我想給他打電話發信息，可那份矜持始終放不下。

　“媽媽，咯咯咯……”

　臥室門忽然被推開了，小凡又在黑寶的陪同下屁顛顛爬到了我的臥室，看到他笑盈盈的小臉時，我居然想哭。我怎麼這麼傻呢，沒了那該死的秦漠飛我還有寶寶，還有媽媽啊，我在自憐自艾什麼呢？

　我把小凡抱上了床，黑寶也一個縱跳了上來，依偎在我們倆邊。它現在特別的粘小凡，走哪都跟著。而金貝就比較粘我媽，天天鞍前馬后地陪著。

　我摟著他們倆玩了一會就準備起床了，還是打算去看看秦老爺子，畢竟人家是個老人，我不好太狠心的。

　我給小凡穿了漂亮的小西裝，還打了個領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他的五越來越像秦漠飛了，但沒他那麼冷漠。

　我沒敢帶我媽一起，也沒說是去看秦老爺子，因為忌憚這個。我倒是把黑寶帶上了，它很會照顧小凡。

　王媽可能是打了電話給秦老爺子，所以我到秦家大宅的時候，他和大姑已經在大門口等候了。

　兩個人巍巍地站在風雨中等候著我們，這畫面瞧著特別心酸。再不可一世的人到了年老時都會變得脆弱，孤獨，老爺子怕是個中典范了。因為秦語說他年輕的時候非常狂妄霸氣，秦家的江山就是他一手打下來的。

　我把車緩緩停到了大門口，小凡看到秦老爺子就笑了起來，揮舞著小手喊“爺爺”，我看到老爺子的眼圈都紅了，連忙打開車門來抱小凡。

　我下了車，從后座上把給小凡準備的尿不和還有服都拎了下去，遞給了大姑，“大姑，我晚點來接小凡，他要是哭鬧了你就打電話給我。”

　“你不進去坐坐嗎？”

　“還是不了吧，對了，小凡很喜歡跟黑寶玩，我也把它帶來了，你隨便喂點或者飯就好。”

　我把黑寶也抱了下去，它立馬就沖到秦老爺子面前著，不斷沖小凡嚷，特別護主。

　我知道秦老爺子不喜歡我，自然也不愿意留在這宅子里，等他和小凡玩夠了再來領他回家，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小凡，要聽爺爺和姑的話哦，要乖乖！”秦老爺子抱小凡進大門時，我忍不住喊道。

　他忙不迭地點點頭，“寶寶乖乖！”

　他是個人來，也不認生，我看他一點沒留我地走了，心里頭也有點不是滋味。我希秦老爺子能看到我如此大方地跟他分孩子的份上不要搶走他，否則我一定會崩潰的。

　我等宅子的大門關了才開車離開，卻忽然間不知道去哪里了。回家，不敢，我媽一定會問小凡哪里去了，可不回家我又去哪里呢？

　我隨手拿起手機瞥了眼，上面依然一個信息和電話都沒有，秦漠飛沒有找我。如今我的世界里除了親人也就只有他了，但他卻不理我。

　整整一天，我要去哪里混呢？

　我開著車子兜了大半天，來到了世紀商貿城，打算給我媽買兩件秋冬天穿的服。其實主要是混時間，我得在外面逛到五點多去接小凡。

　有人說人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我就是這樣。

　我在上商場的時候，不期然遇到了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曼麗，旁邊還有陳青，兩人手挽手從我正對面走過來。

　們一開始還說說笑笑，看到我時臉唰地一下沉了下來，曼麗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到了我面前。

　要打架？

　我戒備地后退了一步，然而卻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說了句令我非常莫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