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波,讓琴音從指尖流轉出來,即便彈琴的男子相貌平平,卻莫名覺得氣度不凡。
而且,伴隨著濃濃的檀木香,以及纏綿的琴聲,屋子顯得極為雅靜。
孟漓禾其實不怎麼懂古琴。
只覺得,琴師彈弄的那個聲音倒是不錯。
便走上前,待琴師將一曲彈完才開口。
“請問這把琴,是什麼價錢?”
琴師卻并未抬頭,而是淡淡的開口:“抱歉,這把琴是我慣用的琴,對于我來說,是無價之寶,并不拿來賣。”
“哦,是這樣。”孟漓禾點點頭,雖然有些憾,卻也不再多想,奪人所,從來不是所愿。
“不過,你彈的曲子真好聽,可以讓人心緒平和。”
孟漓禾笑著贊道。
琴師這才抬起頭,看向孟漓禾,只見眼前的人,一淡藍的,頭上百花釵,面上略施黛,配上那甜甜的笑,只一眼,便足以讓人驚艷。
不由微愣了一瞬。
而卻不知,同樣愣住,卻不止他一人。
還有,門口正準備邁之人。
門口,側妃錦箐站立在大皇子宇文疇側。
一直在京城因彈琴小有名氣,過些時日有表現機會,自是不會錯過。
在王府磨了幾日,才求得大皇子宇文疇陪一道出來挑琴。
自然,也是想顯示自己在王府頗為寵的地位。
這會,方到了這京城最有名的琴社——雅軒,心里正是高興不已。
卻覺前面宇文疇忽然腳步一停,眼睛直直的看向一。
順著他的目看去,只見一個子在琴師面前站立,從他們的角度只能看到側,但已足以讓人發覺那子的。
錦箐心里咯噔一下,再轉頭看向宇文疇時,卻發現他的眼中竟然閃著亮。
這個亮見過,在自己第一次為宇文疇彈琴時,以最的姿態走到邊時。
而如今,這個亮,卻這麼快屬于別人了麼?
再看,這個人……
穿著有些奇怪,頭上只有簡單的首飾,邊,更是沒有丫鬟小斯陪伴。
想來,不過是哪戶人家的普通子罷了。
也配來礙的眼?
想著,便越過仍在發愣的宇文疇,朝著孟漓禾的方向走去。
只聽前面,琴師正對孟漓禾說:“姑娘抬,其實不過這把琴的功勞。”
琴?
錦箐聞言一看,只見琴師手下此時扶著一把古琴。
而不同于孟漓禾,常年琴的一看便知,這,是不可多得的一把好琴!
難不,這個人準備買這把琴?
角一個冷笑,快步走上前,對著孟漓禾說道:“這位姑娘,請問,你可是對此琴有意?”
聽到一旁的聲音,孟漓禾看了看自己的旁。
并沒有人。
這個人難道是在和自己講話?
疑的轉過頭,只見一個穿著極為華貴,打扮十分致講究的子正看著自己,面容頗為好看,只是那眼神……似乎十分高傲。
看起來,必是非富即貴。
再看這頭發盤起的樣式,想必是哪個大家族的夫人。
不清楚話里的意思,孟漓禾斟酌了一下開口:“這的確是把好琴。”
“呵。”錦箐忽然用手帕掩面一笑,“姑娘真會談生意,說吧,這把琴多錢肯轉給我。”
說著,更是對隨丫鬟使了個眼,拿出一個鼓鼓的錢袋。
解開錢袋,竟然是滿滿一袋金子。
孟漓禾淡淡的看了一眼,有些好笑。
哪只耳朵聽到自己要買琴了?
可不可以搞清楚狀況再來啊!
而且,這是在向自己炫富嗎!
自己好像本不認識吧?
抬起眼,并不接話,倒要看看這個素不相識的人找上自己要干嘛。
眼見孟漓禾竟然仍然不說話,錦箐微微一愣。
沒想到這個人倒不怎麼好對付。
一般人,別說看到一袋金子,哪怕只是一塊,便足以貪盡顯。
這個人,竟然神未?
難道,是發現大皇子對有意,想釣大魚?
不對!
錦箐又將自己的猜想否定,這個人自始至終沒有看門口一眼,本不可能發現宇文疇的目,而且,即便是看見了,也不一定就知道宇文疇是大皇子。
然而一想到宇文酬,更覺得一定要趕打發走才行,不然,日后恐怕是的大敵。
所以,要扼殺這個苗頭!
了解宇文疇,只要現在讓他看到這個人的貪婪,便算是了一半。
狠了狠心,錦箐將自己頭頂上那只鑲嵌著上好白玉的金釵取下,那可是他的父親送的陪嫁之一,雖沒有價值連城,但普通人家可是連都沒機會的。
金釵再加上那袋金子,錦箐全部遞到孟漓禾面前,帶著十足的蔑視說:“這位姑娘,這是給你的,只希你不要再搶這把琴,至于琴的銀兩,我會再付。這樣,你滿意了吧?”
說完,便自信的著孟漓禾,等著上鉤。
就不信,這麼大的,這個普通人會不心。
端坐的琴師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孟漓禾只覺好笑至極,好像還沒說什麼,這人就上趕著捧著這些多銀兩,要是再說點什麼,這人還不得把自己的家搬來?
自己本來也已經打消了買這把琴的念頭,而且,孟漓禾相信,這個人同樣買不走。
但,就是看不慣這人囂張的臉,有點臭錢了不起嗎?
孟漓禾心里這麼想著,臉上卻出一個微笑,將錢推了回去。
“這位夫人,錢買不了一切,這把琴我可以不買,但它亦是千金難求,祝你好運。”
說完,便調皮的眨了眨眼,轉去看別的琴,完全不再理會。
錦箐一愣,完全沒有想到孟漓禾竟然這般淡然。
趕回頭去看宇文疇,卻見他的目已經隨而去,一一毫都不在自己上。
方才想用金錢辱的心思,反倒就了?
心里頓時更加惱怒起來。
殊不知,其實此時的宇文疇,毫沒有注意手上拿著的銀兩,畢竟,他很清楚孟漓禾的份,若要打,恐怕不是一袋金子,而是一袋金山。
讓他始終無法移開眼的是,一般人遇到這種事只怕不是惱怒便是憤然回擊,,卻是淡然轉,那一顰一笑之間,都是別樣的風采,一如當日在皇宮,一人立于皇帝面前,那讓人無法忽視的風采。
眼里愈發深邃,心里也愈發不甘起來,這個人,原本應該是他的!
眼見宇文疇的目一直追隨,錦箐幾乎恨不得再追過去,誓要出丑才好!
卻忽然覺邊一,側頭一看,只見琴師已經站起,抱著琴就要向店里的間走去,竟是看都未看一眼。
心里頓時更冒出一火。
方才,說的清清楚楚,要買這把琴。
這個琴師,居然膽敢這樣無視自己?
當即,對著琴師質問道:“喂,方才我說要買這把琴,你沒聽到嗎?”
琴師腳步微停,臉淡然:“這位子,此琴并非所賣之,還請另尋其他。”
說著,便要抬走再次離開。
錦箐如今是皇后的兒子大皇子的側妃,本就寵,加上宇文疇并未娶正妃,平日里在王府本就囂張跋扈慣了,如今出了王府,居然還有人不買的帳?
而且,方才明明看到這位琴師對待那個人不是這種態度,這是和起伙來對付自己嗎?
如今宇文疇在后,怎能如此窩囊了去?
想及此,一把拽住琴師,非常不悅道:“你這琴既然擺在這雅軒里,哪有不肯賣的道理?你是愚弄大家不?”
琴師微微皺眉,后退幾步遠離錦箐的手。
錦箐只覺手明明在用力抓著對方的手臂,卻依然眼睜睜的看著他離自己。
“此琴只是在此彈奏助興,乃是我本人之,還請夫人理解。”琴師話語冷淡,卻毋庸置疑。
“你!”錦箐氣急敗壞,口不擇言道,“不過一把破琴而已,今日被我看上應該是你的榮幸!”
在一旁挑琴的孟漓禾皺皺眉,不由回頭再次看過去。
這個人,怎麼還不依不饒了?
如此狂妄,到底是什麼份?
“彈琴本是風雅之事,夫人自重。”琴師冷冷開口,冷冽的目卻他周瞬間蒙上一冷意。
錦箐一愣,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對自己說話。
當即怒道:“放肆!你可知我是誰?”
“難不是皇親國戚,公主嬪妃不?”孟漓禾本不生事,但實在是看不慣用份人之人,再加上,方才還囂張的用錢來生事,你真以為你爸是李剛嗎?
著又半路折回的孟漓禾,錦箐更加憤怒,這一個兩個的,居然無法無天了?
不過,既然問份,錦箐冷冷一笑:“好,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我是誰,我就是……”
話還未說完,卻聽孟漓禾又是一句:“就算是皇親國戚,公主嬪妃,也斷沒有強買強賣的王法,何況,越是地位高之人,越應禮親下士,這點道理,你都不懂嗎?”
宇文疇的雙目,頓時一亮。
相比之下,錦箐這番無理取鬧,可當真就是跳梁小丑了。
琴師亦是有些意外的看了孟漓禾一眼,接著,便投去一個激的目,抱著琴進。
錦箐被劈頭蓋臉的一問,頓時有些發懵,反應過來,卻幾近癲狂。
這個人,當真是不教訓教訓,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想著,竟是忽然出手,朝著孟漓禾狠狠的扇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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