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的判罰與石景揚預測的差不多。

　石景揚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說道：“在下明白。對了，承國公府那邊，外祖父著人查了一番，查出幾個下人，已經理了。”

　太子點點頭，問道：“這些人進府有久？”

　石景揚回道：“的三年以上, 最長的有八年。不查不知道，一查……咱們之前的戒備心太弱，四周篩子，好在，一切還來得及。”

　石景揚邊說邊搖頭，無比自責。

　這是已經查出來的。至于暗，還有沒有人盯著，他們尚且不知。

　太子說道：“傾安也別太自責，一切還來得及。來, 陪孤下一局。”

　石景揚欠應下，“好。”

　小趙夫人回到府里，問道：“荷兒在府里嗎？”

　在下欠應道：“回夫人，二小姐在府里。此刻在翠雪閣。”

　小趙夫人轉對秦嬤嬤道：“你隨我去翠雪閣。其他人，散了。”

　秦嬤嬤曲膝應下：“是，老奴明白。”

　說完，秦嬤嬤給金珠遞了個眼。

　金珠會意，帶著丫鬟婆子立在原地，恭送小趙夫人離開。

　小趙夫人去到翠雪閣，寧荷接到稟告，帶著方容等人快步迎出來。

　“阿娘回來了？一切還好嗎？”寧荷見到趙氏，拉著趙氏的手關切的問道。

　趙氏見兒滿臉擔心, 心里一陣酸，抬手捋了捋兒的頭發，溫言道：“還好，荷兒不用擔心。”

　寧荷從母親眼里看到憐惜，心繃得更了，挽起趙氏的手往院里走，“那就好，咱們進屋說話。”

　小趙夫人應道：“好!”

　母二人進到屋里，待丫鬟奉上茶，趙氏吩咐道：“嬤嬤，將們帶下去。”

　寧荷看著秦嬤嬤將丫鬟婆媽子帶出門了，轉看向小趙夫人，擔心的問道：“阿娘，藥房的結果出來了？怎麼樣？結果如何？”

　小趙夫人微微搖頭，“結果尚不知，不過荷兒不必太擔憂，結果應該不會太差！”

　寧荷聽母親這麼說，追問道：“阿娘尋到誰幫咱們了？”

　小趙夫人回道：“陳王！”

　寧荷為之一愣，難以置信的問道：“陳王？”

　小趙夫人點點頭，將近來發生的事與寧荷說了一遍，

　寧荷聽后，沉默片刻，問道：“陳王的條件是納我為側妃，往后，阿娘，趙家, 以及赤幫為阿王所用？”

　小趙夫人點頭。

　寧荷見了，沉默不語。

　小趙夫人見寧荷不哭不鬧，心里擔憂極了，生怕想不開。

　“荷兒，阿娘知道你心悅石世子，阿娘也想你嫁給石世子的。

　可是，家里出了這麼多事，陳王愿意幫咱們，阿娘也無法，只能委屈你了。

　荷兒，阿娘對不起你。”

　小趙夫人邊抹眼淚邊哽咽的說道。

　寧荷抬手為趙氏抹淚，輕聲勸道：“阿娘別哭，我嫁。”

　小趙夫人本來就覺得虧欠寧荷，聽了寧荷的話，心里更加疚，不但沒有止住哭，反而失聲痛哭起來。

　小趙夫人哭，勾起寧荷心底的傷心事，跟著流下眼淚。

　寧荷邊哭邊寬道：“阿娘別傷心，男大當婚，大當嫁，兒長大了，總是要嫁人的。

　兒嫁進皇家，哪怕只是做側妃，也強過許多人。阿娘應該為兒高興才是。”

　小趙夫人抬頭看向寧荷，“可是，荷兒不是心悅石世子嗎？”

　寧荷強歡笑道：“那是從前。荷兒不能不顧阿娘，不顧這個家。對嗎？”

　小趙夫人聽了寧荷的話，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滾落下來，愧疚的說道：”荷兒，阿娘對不起你。”

　寧荷朝趙氏笑笑，“阿娘千萬別這麼說，荷兒知道阿娘的難。

　從小到大，都是阿娘寵著荷兒，如今阿娘有難，荷兒理該為阿娘分憂解難。”

　寧荷的話讓小趙夫人既難過又溫暖。

　“荷兒放心，阿娘絕不會虧待你。

　你出嫁那日，阿娘給你十里紅妝的陪嫁，讓世人都羨慕你。”趙氏心里難過，看著乖巧懂事的兒，只想多多彌補，

　“謝謝阿娘，荷兒在陳王府站住腳，定將長兄與三妹妹扶起來。”

　小趙夫人摟著寧荷，哽咽的說道：“阿娘的乖乖，你真是阿娘的心肝呀，阿娘是積了幾輩子的福，才修得這麼好的兒。”

　寧荷好一陣寬，才讓小趙夫人的眼淚止住，母倆說了一下午的話。

　直到申末，小趙夫人才起回凌云苑。

　小趙夫人行到凌云苑門口，遇上正準備離開的寧焰。

　“夫人回來了，我正打算去翠雪閣接夫人呢。荷姐兒還好嗎？

　夫人的眼睛怎麼腫了？夫人哭了？”寧焰見到趙氏的眼睛紅腫，上前關切的問起來。

　小趙夫人見到寧焰，心里的委屈立即涌了起來，一熱氣往眼里鉆，眼眶一酸，淚水撲簌的往下滾。

　寧焰慌忙地抬手，邊為小趙夫人淚邊輕聲問道：“這是怎麼了？乖了，夫人別哭，夫人一哭，我這心就痛得難。”

　寧焰不勸還好，越勸，小趙夫人哭得越傷心，當著下人的面泣起來。

　寧焰見勸不住，手將小趙夫人摟到懷里，輕輕的拍著后背安。

　小聲勸道：“阿秀，出了什麼事？咱們先進屋，先進屋，你再與為夫慢慢說，好不好？”

　小趙夫人邊泣邊點頭，“嗯！”

　寧焰見趙氏應下，摟著趙氏往屋里走。

　回到屋里，寧焰將下人打發出去，親自打水來為小趙夫人洗臉。寧焰等小趙夫人的緒平息下來，才問道：“出什麼事了？讓夫人如此傷心。”

　小趙夫人泣泣地將寧荷嫁給陳王為側妃的事說了。

　寧焰聽后，心下狂喜，說道：“這是好事呀，夫人應該高興，怎麼反到傷心起來了。”

　小趙夫人抬頭斜了寧焰一眼，惱火的說道：“側妃而已，又不是正妃。好什麼好！”

　寧焰看來，兒能嫁進皇家，那是攀上高枝，是幾輩子修長的福氣。

　寧焰激得直手，急著爭辯道：“夫人可別這麼想，皇家份尊貴，側妃也是妃，天下多人家想將兒嫁進皇家？”

　小趙夫人看著滿臉喜的寧焰，疑問道：“老爺，這樁親事……真是好親？”

　寧焰篤定的說道：“當然是好親！

　夫人，這可是打著燈籠也難尋的好親。

　荷姐兒能嫁進皇家，是的大造化，一定是咱們老寧家列祖列宗的保佑。

　有大師說過，咱們家這塊宅基地是塊風水寶地，住在這里，必定發家。”

　小趙夫人心里還是不順暢，嘀咕道：“又不是正妃，只是個側妃而已，算什麼發家？

　妾只要想到荷姐兒往后要看正妃臉生活，要去伺候正妃，妾的心就痛得要死。”

　說到這，寧焰心里也不好，只是，世間事，哪有全十的？

　寧焰勸道：“咱們的荷姐兒冰雪聰明，咱們要相信能將日子過好。

　況且，陳王尚未娶正妃，荷姐兒先于正妃嫁進王府，這是先機。

　夫人好好教導荷姐兒，只要荷姐兒能將陳王的心籠到手里，王不王妃的，還不是陳王一句話的事。”

　經寧焰提點，小趙夫人心里的結被瞬間解開了。

　“老爺說得對，陳王可是還未娶正妃的。

　咱們荷兒就算是側妃，也是第一個嫁進陳王府的人。

　妾得打起神來，好好為荷兒謀劃一番，讓咱們荷兒早日在陳王府站住腳。”

　寧焰摟著趙氏的肩，微微的用幾分力，讓趙氏往自己上靠了靠。

　“夫人這麼想就對了。咱們荷姐兒，要容貌有容貌，要頭腦有頭腦，后還有夫人這個智囊團，一個陳王而己，還能拿不下？”

　趙氏抬頭看向寧焰，的說道：“那是王爺，哪有老爺說的那麼容易拿下？”

　寧焰一手摟著趙氏，一手住趙氏的下，讓其對著自己的臉，拇指與食指還輕輕的著趙氏的下。

　“王爺又怎麼樣？王爺也是人，還是男人。明白？”

　趙氏紅著臉點頭，“是，妾明白。”

　寧焰低下頭，在趙氏的耳邊說道：“夫人當真明白？”

　趙氏微微點頭。

　寧焰欺而上，將趙氏到榻上，“為夫就喜歡夫人這份通。”

　芳菲苑的書房，棗花進來稟道：“小姐，夫人回府后，徑直去了翠雪閣，一直在翠雪閣呆到申末才離開。

　夫人離開時，眼睛紅腫，負責打掃的婆子說，夫人在翠雪閣哭了許久，聲音很大，隔著院墻都能聽到。

　還有，夫人回到凌云苑，見到老爺又開始哭了。”

　趙氏哭了？看來，是知道益元藥鋪判罰的結果了，且結果是趙氏難以接的。

　寧蔚很好奇，是什麼樣的結果，讓趙氏這位當家主母不顧形象的失聲痛哭。

　“小姐，府里是不是出了啥事？”桑葉開口問道。

　寧蔚說道：“可能是益元藥鋪那宗案子判罰的結果下來。今日早些歇下，明日，咱們出府去瞅瞅。”

　得知益元藥鋪的案子有結果了，這個結果還是讓盛氣凌人，不可一世的夫人哭了一下午，棗花與桑葉都激了。

　桑葉說道：“明兒奴婢早些起來做早飯。”

　寧蔚笑著說道：“多睡會兒，不用早起。明兒咱們到京兆府對面的會仙樓吃早飯。我請大家。”

　棗花邊搖頭邊說道：“會仙樓吃早飯？還是算了吧。

　奴婢上會聽念夏說，會仙樓吃早飯，五兩銀子一位，咱們這麼多人，一頓早飯，得吃出幾十兩銀子，不劃算。

　在家里自己做，一兩銀子也用不到。”

　胡銳笑道：“有福不，小姐請客，你等只管去吃就是，哪來那麼多話？你要覺得不劃算，敞開了肚皮多吃些，吃回來就是。”

　棗花說道：“就是敞開肚皮吃，一個人能吃幾個包子？如何吃，也吃不了五兩銀子的東西。太不劃算了。”

　胡銳笑道：“去會仙樓吃早飯，你挑貴的吃呀，那麼多山珍海味任你挑，

　誰讓你吃包子饅頭？沒見過世面的土狗，明兒跟著我，我帶你們吃好吃的。”

　說完，胡銳轉頭看向寧蔚，“小姐，趁現在還沒有發達，趕帶們去見見世面，省得往后帶出去丟人。”

　寧蔚微微一笑，說道：“就這麼定了，咱們明兒去會仙樓吃早飯，將秋娘們幾個也帶上。”

　寧蔚的話剛落音，門口響起青竹的聲音。“小姐，有人找。”

　屋里的人皆是一愣，棗花問道：“這個點，誰找咱們小姐?”

　青竹回道：“奴婢不認識，是位公子。”

　胡銳一聽公子，立即轉往外走，邊走邊說道：“在下去瞧瞧。”

　寧蔚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跟著往外走。

　寧蔚走到門口，看到長廊上一白的石景揚。

　胡銳見到石景揚，拱手欠，“世子爺。”

　見禮后，胡銳打算回屋告知寧蔚，轉頭見到寧蔚，朝說道：“小姐，是世子爺。”

　胡銳點點頭，朝石景揚福見禮，“世子爺，屋里請。”

　石景揚點頭道：“好！”

　寧蔚將石景揚讓進會客廳，棗花端著茶進來奉上，然后退下。

　石景揚端起茶杯抿口，說道：“好茶”

　寧蔚直言道：“這個點，石世子怎麼來了？”

　石景揚抬頭看著寧蔚，揚了下眉，說道：“說好的過來喝老鴨湯，我不能失言。”

　寧蔚抬頭看看沙，“這都幾點了？早過了飯點，天熱飯菜留不住，剩的湯全喂大白了。”

　石景揚眉頭微皺，“那怎麼辦？我為了過來喝老鴨湯，晚飯都未吃。”

　寧蔚不信，“當真？”

　石景揚說道：“我騙你做甚？與殿下道別后，出來遇到徐冠杰，和他說了一陣話，然后他回寶瓶巷，我來七里街。”

　寧蔚犯難了，問道：“那怎麼辦？沒有吃的了。”

　石景揚提議道：“要麼，你陪我出去吃，要麼，你給我做點吃的。”

　大晚上的，陪他出去吃哪門子東西？他不可以自己去吃？

　石景揚像是看穿的心思，接著說道：“本來我也可以自己去吃的，我過來，還想給你說說益元藥鋪這宗案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