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和商君凜對視一眼,明白他們是不太可能問出幕后之人了,沈郁想了想,問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問題。
“淮昱王是不是認識我母親?”
“……不認識。”
“我還沒說我母親是誰,淮昱王怎麼回答的如此干脆?”沈郁問完后一直留意淮昱王的臉,沒錯過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愕然。
淮昱王竟然真的認識他母親!沈郁抓著商君凜的手了。
到他緒的異樣,商君凜安地握了他的手,像是無聲的安。
沈郁緩和了心神,繼續問,想問出一些關于他母親的線索。兩輩子了,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說不在意肯定是假的。
只是后面無論沈郁再怎麼問,淮昱王都不肯開口了,無法,沈郁只得放棄。
“淮昱王既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那能替我解開另一個疑麼?”沈郁垂下眼眸,“淮昱王為何要留下那些男子?”
“因為我想有一天帶著這些人走到我那好皇兄前面,告訴他,他最寵的幾個孩子都不是他親生的!不僅如此,我要讓他懷疑,他的所有孩子都不是親生的,我要讓他覺得,他的一生就是一個笑話!”
淮昱王狀若癲狂:“最好是在他病膏肓的時候,躺在龍床上無法彈的時候,只能瞪大眼睛看著我帶著那些男子一一為他指認,這是哪位皇子的父親,這又是哪位皇子的父親,哈哈哈哈哈!那場面一定很好看!”
“多可惜啊,我的計劃還沒實施,他就死了,他怎麼能死了呢,我花了幾十年時間,為他準備了那麼大一出戲,他怎麼能看都沒看一眼就死了呢……”
第39章
聽著淮昱王的話,沈郁擔憂的朝商君凜看去。
不管兩人間關系如何,先帝始終是商君凜的父親,當著孩子的面,說如何如何給父親送了一頂頂綠帽子的話,勢必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商君凜臉并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見沈郁看他,小聲道:“阿郁不必擔心,說實話,朕也很想見一見淮昱王描述中的場面。”
商君凜對先帝,是真的沒有一丁點兒父子之,自古父慈子孝,若父親給兒子的不是慈而是一次次殺機,任誰也不會再對這樣的父親升起一點兒濡慕之。
更何況,商君凜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翻滾的墨緒,他與先帝之間還隔著一整個母族的海深仇!
淮昱王說夠了,緩緩停下來,渾濁的眼睛看向沈郁,“商君凜是我那好皇兄的親兒子,指不定會和我那好皇兄一樣,你個小娃娃,可別一顆真心都撲在他上。”
沈郁不知道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淮昱王還不肯放棄勸說他,正開口,淮昱王接下來的話已經說出了口。
“你可別不當一回事,我那好皇兄沒登基時,對商君凜的母親也是一往深,非不可,可你看看結果怎麼樣,海誓山盟再多,都趕不上人心變化之快。先帝登基的同時封后,帝后深羨煞了多旁人,可這再深的啊,都敵不過時間的流逝,短短五年時間,曾經的誓言就被忘得一干二凈,背叛有了第一次,就會有后面的無數次。”
“我當時勸過啊,可不聽我的勸,一頭扎進了心編織的溫陷阱,白白拖累了整個家族。”
“淮昱王說夠了嗎?”商君凜帶著寒意的聲音響起。
“你骨子里流著那個人一半的,你真的覺得自己能逃開脈的束縛嗎?你看看先帝留下的那幾個孩子,哪個不是禍害了一個又一個?不要覺得我是在危言聳聽,天這種東西是改變不了的,商家脈里,就帶著一子薄味。”
“那淮昱王呢,你不是這麼多年一直沒變嗎?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為我們會克制自己的天,一個正常的人,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不懂做人的人也不必拿‘天’當借口。”沈郁不贊同淮昱王的話。
“你這句話說的有意思,或許吧,”像是消散了最后一口生氣,淮昱王越發萎靡下來,“你們也不必在我這浪費時間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吧,不要再繼續查了。”
說完這句話,淮昱王閉上眼睛,再也不愿開口。
商君凜帶著沈郁出氣,路過方大人時吩咐:“不用審了。”
方大人不明所以,卻還是恭敬應道:“是。”
走出鐵墻鑄造的大牢,走向充滿暖意的春景,帶來的暖意驅散了大牢里帶出的寒。
終于到了暖意,沈郁舒了口氣,“還是外面舒服。”
“朕早就說了暗牢冷,讓你別跟著去,你不聽。”
“我不去,淮昱王肯定什麼都不會說,陛下,淮昱王好像真的認識我母親。”好不容易有了一點線索,沈郁不想放棄。
“之前那個沈月,朕讓人查過,沒查出多有用的東西來,只是據認識的宮人說,是在某一天突然大變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了什麼消息。”商君凜開口。
想必分水嶺就是現在的沈月穿過來那天,原來的沈月說不定知道什麼,現在的沈月就不一定了。
“陛下,沈月現在在哪。”上次見面沈郁答應了救沈月出去,為了不失信于人,沈郁將這件事告訴了商君凜,至于商君凜把人安排去了哪,沈郁沒有過問。
商君凜:“朕把他送到老太妃那去了,子太跳,放到別容易惹禍。”
沈郁:“老太妃?”
商君凜:“是皇爺爺的一位妃子,朕小時候過恩惠,便在宮里找了僻靜的地方給住。”
“陛下不要在意淮昱王的話,”沈郁停下腳步,抓住商君凜的手,“若真按淮昱王的說法,我父親還是鎮北侯那樣的人呢,你看我和鎮北侯是一樣的嗎?”
“阿郁和鎮北侯自然是不一樣的。”商君凜不假思索回答,在他眼里,鎮北侯比不過沈郁一手指。
“所以說啊,陛下和先帝也是不一樣的,”沈郁不想商君凜因為淮昱王的話留下不好的影,“陛下只是陛下,先帝如何和陛下一點關系都沒有。”
“阿郁是在擔心朕多想?”商君凜作輕地將沈郁的手扣在掌心,“不必擔心,朕早知道先帝是個怎樣的人,不會允許自己像他一樣。”
經過王丞相和方大人的努力,浩浩的淮昱王一案終于落下帷幕,就要不要將淮昱王一案的實對外公布一事,眾大臣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有人覺得必須要公布,也有人覺得不該公布,說到底無非是關系到皇室面,有人公布此事公布出去后,皇室威懾力將會大降,這對皇室政權的穩固來說,是極為不利的。
商君凜聽他們吵得煩,索宣布下朝。
“陛下,”下朝后,王丞相單獨求見,“那些男子該如何置?”
商君凜:“丞相有何想法?”
王丞相:“臣以為,這些男人故意混淆皇室脈,其罪當誅。”
商君凜:“丞相既然有想法,就按丞相說的做吧。”
王丞相:“是,還有一事,剩余的被查明不是皇子的人,該如何置?”
商君凜:“若是沒犯什麼罪的,剝奪皇室份,降為白,且三代不能為,的,丞相看著辦就行。”
王丞相領命而去。
不論如何,這些占據了皇室份的非先帝之子,都需要將不屬于他們的份歸還,那些死去的皇子,也需遷出皇陵,另行安葬。
將事代下去之后,商君凜就不再過問此事,先帝時期筑下的大錯,不應該由他買單。
經過一番商討,最終沒對外公布淮昱王的所有罪名,只摘取了一部分方便的對外公布。
尤其是關于先皇子嗣的,被徹底瞞了下來,并未對民眾公布。
茶樓酒館里,無數人對這件事津津樂道。
“你們聽說了嗎?淮昱王,呸,前淮昱王那事?”
“聽說了,沒想到啊,一向不顯山不顯水的淮昱王竟然私下籌劃了幾十年,若不是咋們陛下英明,識破了他的計謀,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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