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必道歉，”沈郁對視商君凜略帶惱意的目，“陛下幫我上藥吧。”

藥是提前準備好的，商君凜拿來沈郁經常用的藥膏，一點點涂抹到傷口。

清涼的藥膏很快化解了傷口的不適。

頸上的傷口其實只是看著嚇人，實際上不怎麼疼，上完藥就沒什麼覺了。

玩了一天，宮里送來新一批的折子，商君凜要忙公務，沈郁不打算打擾他，溜溜達達走了出去。

孟公公在屋里伺候，沈郁來慕汐。

“事辦的如何？”

“公子放心，都辦妥了。”慕汐出去是得了沈郁的吩咐，和莊子上的人聯系，將沈郁的命令傳達給他們，順便安排去莊子上的事。

“對了，公子，奴婢今天在街上遇到顧太醫了，”慕汐想起另一件事，“顧太醫讓奴婢將新配的藥帶給公子。”

顧太醫家在宮外，能遇到很正常，沈郁沒往心里去。

顧太醫帶著顧淮回到家，簡單收拾了一下院子，顧淮突然問：“哥哥，沈貴君是個怎樣的人？”

“你問這個做什麼？”顧太醫給長勢頗好的草藥澆了點水。

“很好奇啊，”顧淮蹲在顧太醫邊，“哥哥沐休都在為沈貴君的事忙碌，想必那是一位很好的人吧。”

“貴君確實是個很好的人，以后有機會我帶你見見他。”

深夜。

顧淮悄無聲息出了屋子，早已候在外面的黑人跪下：“主子。”

顧淮：“我讓你們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黑人：“回主子的話，屬下已得到確切消息，陛下與貴君現在人就在宮外，屬下無能，沒能查到他們的住。”

顧淮：“不怪你們，若是能被你們輕易查出，他也就不是商君凜了。”

黑人：“屬下還查到一件事，京郊有座山頭最近有一些靜。”

顧淮：“說位置。”

黑人：“蒼岐山。”

蒼岐山嗎？顧淮垂眸沉思，不管那兩人是不是打算去蒼岐山，他都得去看看。

商君凜理完一天的政務，將越王一事給方大人理。

方大人接到圣旨的那一刻懵了，他本意是想讓陛下給越王一點教訓，沒想到越王的事會落到自己頭上來。

“不是很好嗎？”方小姐邊嗑瓜子邊說，“陛下將這件事給你，說明在陛下眼里，越王本不算什麼，該怎麼理就怎麼理。”

“可是……”方大人還是有些擔心。

“陛下都不在意，父親擔心什麼？如果真如父親所想，理越王的事也落不到父親頭上來。”

“你說的是，是為父魔怔了。”實在有問題，陛下肯定會提點他的，既然事到了他手上，他必定要辦得漂漂亮亮。

方大人干勁滿滿去理越王的事了。

方小姐想再見那日迎星樓幫解圍的兩位公子一次，輾轉找到了江懷清，正好江懷清也在找和沈郁當面道歉的機會，兩人一拍即合，決定一起去見沈郁。

好在上次分別前，沈郁給江懷清留下了找他的方式，沒費多工夫，他們就聯系上了沈郁。

慕汐將消息告訴沈郁的時候，沈郁略詫異。

沈郁放下手里的筆：“他們怎麼會一起找過來？”

“應當是方家小姐找不到聯系我們的方式，通過迎星樓找上了江懷清。”商君凜道。

那日他們一起用餐的事，不需要費多大功夫就能查出來。

“陛下，去見嗎？”

“阿郁想去，我們就去。”商君凜將選擇權到沈郁手里。

“那就見一見。”沈郁對那位方家小姐有一些興趣。

見面地點依然定在了迎星樓，這次是為了談事，他們選了個不會被人打擾的雅閣。

沈郁和商君凜到的時候，江懷清已經和方小姐聊了一會兒了。

為了行方便，方小姐今天穿的是一偏中的服，妝容也和上次不同，十分颯爽。

沈郁和商君凜相攜座，江懷清正待出口的話堵了一下，自己默默咽了下去。

他還是再等等。

“擅自邀約，是為答謝兩位公子上次的解圍，希二位不會怪罪。”方小姐率先開口。

“舉手之勞不必言謝。”沈郁道。

店小二上完菜悄然退下，江懷清只是替方小姐引薦，知道方小姐有事要與沈郁二人談，沒待多久提出告辭。

“余公子，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商君凜目嗖的一下轉向江懷清。

到落在上帶著寒意的目，江懷清哭無淚，他上次真的不是故意的，這不就來道歉了嗎。

沈郁好笑地拍了拍商君凜胳膊，站起來，和江懷清走到一邊。

“我這次找兩位除了方小姐之托，也為了能親自和余公子道一句歉，上次我真不知道你們在……咳咳……打擾到你們，真的很抱歉。”

頂著如有實質的不善目，江懷清艱難說完。

沈郁暗道：還好你們來了，不然指不定商君凜還打算繼續多久。

上卻道：“原來是因為這個，本來就是我們不注意，你沒必要為這事單獨找我道歉。”

江懷清沒想到沈郁對這種事這般坦然，忍不住鬧了個大紅臉，“這，總歸是我們的不是，祝兩位恩白首，呃……”

說到一半，江懷清不小心看到沈郁頸側的紅痕，沒吃過豬但見過豬跑的他倏地卡住。

匆匆說了幾句吉利話，江懷清逃也似的離開。

從未見過江懷清這般活力模樣的沈郁忍不住笑了。

沈郁回到商君凜邊坐下，商君凜的注意力一直在他上，有心想問江懷清說了什麼惹得沈郁發笑，礙于方小姐在場沒有問出口。

“民方嘉怡見過陛下、貴君。”

“不必多禮。”

“你是如何猜出我們份的？”沈郁好奇。

“敢毫不畏懼王公貴族的人終究占數，兩位是真的沒有因為越王的份產生一點畏懼之心，想必份不會低于越王，再看兩位關系親，便大致可以推出二位的份。”方嘉怡不卑不回答。

“哦？”沈郁饒有興致抬眸，“那方姑娘最終是如何確定我們份的。”

“因為陛下將越王一事給了我父親。”

“方姑娘找上陛下和我，不單單是為了當面道謝吧？”

“民想求一個機會，”方嘉怡跪下，“民想有一個同男子公平競爭的機會。”

商君凜著沈郁手腕沒有說話。

寂靜中，方嘉怡再次開口：“民知道，民的要求或許有些離譜，但民相信，世間肯定會有很多和民一樣的子，志在天下，而非屈居后宅。”

商君凜語氣很慢：“你知不知道，這件事要想達，很難。”

“民知道，但民想要為自己，為世間許許多多和民有一樣志向的子，同命運一搏！”說這句話時，方嘉怡一臉堅定，眼中閃爍著耀眼芒。

沈郁了商君凜，商君凜道：“朕可以給你這個機會，能不能抓住，就要看你自己了。”

“多謝陛下！”

*

“陛下覺得，方嘉怡會怎麼做？”回到小院后，沈郁問。

“貴君看下去就知道了。”

“第一關要過的，估計是方大人，也不知道方大人在得知兒找上陛下后會是什麼反應。”沈郁道。

“這是方家需要心的事，”商君凜顯然更在意另一件事，從后抱住青年，鼻尖在頸側輕蹭，“貴君先告訴朕，江懷清和你說了些什麼。”

沈郁發現，商君凜最近對他的脖子執念很大，不就想在上面留下點印記。

“陛下覺得他能和我說什麼？”

沈郁往一邊躲了躲，被男人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