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臨窗而坐，煮茶作行云流水，不管怎麼看都是一種視覺。

他們已經回宮了，眼見大臣們有陛下不回宮就罷手的架勢，加上沈郁的有所好轉，在宮外始終不如宮方便，兩人商量后，決定提前回宮。

回宮后，大臣們果然消停下來，終于不用再從一堆奏折里找出勸誡帝王回宮的，沈郁狠狠松了口氣。

“沒有見他的必要。”商君凜走到沈郁對面坐下，欣賞青年的作。

比起見越王，他更喜歡和沈郁待在玉璋宮，即使什麼也不做，也能心舒暢。

沈郁作利索的將沏好的茶放到商君凜面前：“陛下嘗嘗？”

商君凜端起了輕抿一口，口齒留香，彌久不散，夸道：“阿郁好手藝。”

“閑來無事學的，陛下喜歡就好。”沈郁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學習煮茶，是前世他去越王封地后專門學的，為的是能幫越王拉攏一位世大儒，后來，漸漸了一個單純的好。

影響，沈郁有很多事不能做，煮茶的時候，能讓他靜下心來，不去想那些勾心斗角的事，久而久之，這個習慣就保留了下來。

“不知江公子和賀公子有沒有猜出我們是份，”沈郁端著茶杯，“希兩位公子都能高中。”

賀承宇沈郁不清楚，前世他并沒有和這個人有任何集，江懷清他卻是清楚的，若不被牽連，定能扶搖直上。

“阿郁很看好這兩人？”商君凜挲著手里的杯子，“阿郁眼確實不錯，那賀承宇是江南賀家嫡系小輩里最出的一人，江南賀家自先帝在位時便不再出仕，這次不知為何竟舍得放家里最出的小輩出來了。”

“應該是覺得陛下是可效忠之人吧，陛下何必管他們是怎麼想，如果賀承宇當真如傳言中那般出，為國效力不是能更好發揮出他的實力嗎？”

不然怎麼會有“學文武藝，貨與帝王家”的說法呢。

“阿郁真是……”商君凜搖搖頭，“朕見阿郁一直很關注江懷清，他真有這般出眾？”

“怎麼說呢？不如我和陛下打個賭，若這次魁首是江懷清，陛下答應我一個要求如何？”

“阿郁要是輸了，主親朕一下可好？”商君凜點了點自己的，“親這里。”

沈郁想了想，同意了。

“陛下吩咐的事已經辦好了。”孟公公低頭走進來。

商君凜放下茶杯起：“阿郁跟朕來，朕給你看一樣東西。”

“看什麼？”

商君凜走到沈郁面前，牽著他起來，兩人并排走出門。

孟公公跟在兩人后眼觀鼻鼻觀心，暗道：陛下對貴君真是越來越在意了，現在和貴君相起來，連帝王之儀都不剩多了。

穿過回廊，映眼簾的是一棵枝干壯的百年古樹，樹下正靜靜垂落著一架秋千。

“朕沒法復原你原來的秋千，便據你的喜好讓他們做了一個新的，喜歡嗎？”商君凜注視青年側，眼中是化不開的。

第55章

沈郁久久沒能回神。

他只是和商君凜提過一次關于秋千的事，沒想到轉眼商君越就在玉璋宮給他搭了一個秋千。

秋千不算什麼，難得的是，為帝王，商君凜竟能將他的事一直記在心上。

“我很喜歡，”沈郁回頭，對上男人溢滿的雙眸，重復了一遍，“真的很喜歡，陛下。”

“過去看看。”商君凜牽著沈郁的手往秋千邊走。

男人的手溫暖有力，沈郁的手靜靜蜷在男人掌心，像是倦鳥尋到了遮蔽風雨的港灣。

沈郁打量這架突然出現并且給了他極大驚喜的秋千，掛秋千的繩子兩指，其上纏繞一圈一圈綴有白花的綠藤蔓，下方的座椅很大，足以讓他和商君凜兩人一起坐下去。

沈郁繞著秋千走了一圈，有些心。

“陛下，我坐上去，你推推我。”沈郁說完，坐到秋千上。

為了舒適，木椅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絨毯，隔絕了木椅的涼意，也減輕了木椅的度。

商君凜走到沈郁后，緩緩推起了秋千。

沈郁坐在秋千上，隨著秋千的起落搖晃，微風拂過臉頰，揚起后的發。

每一次落下時，沈郁的頭發都會隨著風的力道，飄到商君凜上、手上。

雙眼愜意瞇起，了一會，沈郁突然意識到，一直讓商君凜推好像不太好，在下一次落下時，拉住了商君凜的袖子。

“怎麼了？”商君凜穩穩抓住秋千繩子，讓秋千停下來。

沈郁側著子仰頭看他：“想要陛下陪我一起。”

商君凜頓了一會，終是沒抵過和沈郁一起秋千的念頭，走到沈郁邊坐下。

他們沒讓宮人推秋千，而是由著秋千慢悠悠晃，沈郁靠在商君凜肩膀上，說起自己小時候的事。

“那時候，沈清然很喜歡跑來和我炫耀，鎮北侯給他在院子里做了架秋千，他喜歡的，還非拉著我去看他的秋千，”沈郁目慢慢飄遠，“看他玩的那種。”

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沈郁本來都不太記得這些了，今天坐在秋千上，久違的記憶被翻找出來。

“他笑的很開心，我當時站在不遠，很想試一試，試試那種飛起來的覺，但我知道，沈清然不會給我坐的，他總是這樣，得了什麼好東西，非要來我面前炫耀一番。”

說到這，沈郁輕笑了下，“當時我對鎮北侯還抱有幻想，甚至天真的去找鎮北侯，想要同樣的東西，結果可想而知。”

“是鎮北侯的錯。”商君凜了沈郁頭發。

“后來我慢慢懂了，鎮北侯是個靠不住的，再有多想要的東西，都不會去找他了。”

其實一個小孩子想要的能是什麼貴重東西呢，無非是那些東西背后的溫暖罷了，可惜鎮北侯連一點施舍的溫暖都不肯給他。

“不說鎮北侯，說回秋千，后來我慢慢長大了，有人帶著地契找上我，說有一些母親留下的東西要給我，那莊子便是其中之一。去了莊子上，我讓人做了架秋千，試了試，發現跟想象中的覺完全不一樣。”

“以后不會了。”商君凜了抱著沈郁的手臂。

“嗯？”沈郁詫異。

“阿郁以后不會有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

商君凜不能改變沈郁那些他來不及參與的過去，只能一點一滴彌補曾經的憾，但他能保證，有他參與的未來，沈郁一定不會留下同樣的憾！

“我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真想要什麼，也會自己去取，”沈郁仰頭看天空，“現在好的，有陛下，我已經很滿足了。”

這一世本就是白撿來的，命運掌握在他自己手里，想怎麼過就怎麼過。

回宮后的日子逐漸步上正軌，除了新藥方比較苦之外，沈郁沒有任何不滿的地方。

“真不能讓顧太醫換個方子嗎？”沈郁端著碗里的藥一飲而盡，喝完立刻抓了一把餞放到里。

“阿郁再忍幾天，這個療程服完就可以換會之前的方子了。”

沈郁幽幽看向站著說話不腰疼的男人：“陛下昨天也是這般說的。”

“顧太醫說了，加制苦味的藥進去會沖淡藥效，為了著想，阿郁再忍一忍。”商君凜也不愿見沈郁難，早問過顧太醫，相比短時間喝藥的難，他更希沈郁的能早點養好。

才幾日時間，好不容易被他養出的一點又沒了，臉也比生病前小了一圈。

沈郁知道喝藥是為了自己的好，他只是忍不住想跟商君凜抱怨抱怨，想到這次生病的原因，問：“那個灰人呢？到底是誰對我的手？”

“問不出來幕后之人，無論怎麼用刑，那人都不肯開口，若不是發現及時，他已經服藥自盡了。”商君凜只會比沈郁更想知道幕后之人是誰，可他們掌握的線索太了，完全查不到。

上回玉璋宮出事，他換了玉璋宮大半的人，也沒能揪出幕后主使，這次估計也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