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醫師叮囑他,肩膀上的傷口只是表皮癒合了而已,裏面的傷勢還需要時間癒合,所以一周左臂不要進行劇烈運,以免傷口裂開。
換好了服,年走出來,一抬眼就愣了一下。
特爾將正坐在大廳裏,淺藍的幕懸浮在他的前,他正在靜靜地看著什麼。
他的右臂搭在沙發的扶手上,右手垂下來,一團明的將他的右手整個兒包裹住,那像是活一般,輕輕地漾著波紋。
繆特猶豫了一下,還是邁步走了過去。
走得近了,就越發看得清楚。
特爾將的本來就白,此刻,他的那只右手更是蒼白得像是半明了,幾乎能看見那之下淡青的管的痕跡。
過那一團包裹著將右手的圓球似的明,能清楚地看到掌心裏那一條深得可怕的切痕——繆特甚至看到那裏約出的一點慘白的骨。
那讓他口瞬間了一。
深可見骨的傷痕,可想而知當時這個人花了多大的力氣抓住了那鋒利的刀刃。
“疼嗎?”
年忍不住開口。
看到將抬頭,那雙深藍的眸看過來,他頓時反應過來自己說了怎樣的傻話,趕窘迫地擺了擺手。
“不是……”他有些慌地說,“我是想說……謝謝您。”
又看了一眼將右手掌心上猙獰可怖的傷痕,繆特忍不住又說。
“其實當時不用這樣,直接將那人踢開就好了。”
“……會割傷。”
“啊?”
“你的額頭。”
收回目重新垂下眼的將說,面冷清,語氣輕描淡寫。
年呼吸一滯。
是的,當時那個人手中的刀尖已經刺進了他的額頭,雖然很淺,但是的確已經刺破了皮。若是特爾將直接將那人踢開,那人手一,刀尖就會在他的額頭上、或者是臉上切開一道不知深淺的大口子——更有甚者,若是運氣不好,刀尖直接劃破他的眼睛都有可能。
所以,將才會用手去抓那把刀刃,讓刀尖遠離自己之後才對那個人手。
想到這裏,繆特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麼滋味。
“可是讓您這麼重的傷……”他低聲說,只覺得心裏有點悶,“我臉上劃道口子也沒什麼,反正我不是的,不怕留疤,點傷沒事,我不在乎。”
他話剛剛說完,一隻手突然出來,一把抓住他的右胳膊。
毫無防備的繆特被這一下拽得向下彎下腰,向坐在沙發上的將俯下了去。
抓著繆特的右臂將其拽得俯下了的特爾將仰著頭,漆黑的髮向後散開,出雪白的額頭,他細長的丹眼看著那孩子年輕的面容,眼角上挑起銳利的弧度。
看了一眼年眉心那一點痕跡,還有側頰上淡的淺痕,然後,他目微微下移,落在那孩子的眼上。
漆黑水亮的瞳孔,像極了雨後清淨的晴朗夜空。
他看著那孩子的眼,像是想要將那雙眼吞噬在他的目之中。
“我在乎。”
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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