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昂臉漲紅，連帶著聲音都變了音。

明明只是在念紙條上的話，但總覺得借著這事兒袒出了自己的。

葉斐，我喜歡你。

葉斐，我從過去到現在一直喜歡你，從來沒有變過。

他舌相，發出他名字的聲音，都覺得。

而葉斐那句喜歡你鑽進他的耳朵，和過去無數次的告白重疊在一起，聽起來真意切，分不清真假。

顧昂差一點兒就要相信了，這句話裡的真心。

我喜歡你。

明明就是很簡單的一句話，那嗓音說出來就輕易的波了心弦。

顧昂知道葉斐是一個怎樣的人。

如果他不願意，寧願接懲罰也不會去念這樣的容。

所以……

他是自願的嗎？

顧昂抿了抿，小心掀起眼尾，朝著旁邊看了一眼。

他看到葉斐的指尖還在紙條的字上來回，像是在沉思。

“哇哦~~~~”後知後覺的，原本安靜張的考試氛圍才被點燃，起哄聲四起。

原本考試還張，沒想到第一門考完就有這麼彩的彩蛋。

兩個知名的alpha互相表白，這是什麼勁現場？

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多omega要夢醒時分了。

白斯寧聽到兩人的聲音，也愣了神，紙條……好像一團之後，給反了……

他本意只是想讓兩人互相看到對方的告白，早點破那層窗戶紙。

沒想到，被王闖抓了個正著，還被當場鞭。

但產生了莫名的效果，這兩人念出來，倒像是在跟對方公開表白。

他懷揣著一顆惴惴不安，又激的心臟，覺狂跳著要從嗓子眼兒裡冒出來。

兩個人在全班的注視中，同一時刻對對方互訴愫，太浪漫了。

算了，如果能讓他們早點意識到對對方的喜歡。

他白斯寧，再死一次，也死得其所。

白斯寧腦補了一下，準備個自己選個看起來比較面的死法。

考場表白這件事是頭一回，這麼多次期末開始，也沒人敢這麼放肆。

王闖也沒想到，紙條上的容竟然是這樣的勁。

他不確定似的，一左一右盯著紙條又看了一遍。

沒看錯，紙條上的確就是簡單的兩句話。

沒有答案，沒有對題，容完全跟考試無關。

“你們倆寫完卷子就互相傳？”王闖尷尬地咳了兩聲。

他想了想，本著探究地態度，又了下，“不對啊，顧昂你的紙條上怎麼寫著，葉斐我喜歡你，名字是不是錯了？”

顧昂：“……”

您把這種探究神用到教書上不好嗎？

“老師，說不定他們寫完了，只是還沒來得及傳？”

“老師，也有可能是你還紙條的時候給反了。”

“老師，總之他們倆就是互相表白了。”

“老師，四舍五，我們班終於要出第一對兒了！”

畢竟兩人長得登對，還投意合。

最他媽刺激的是，兩人都是alpha。

全班對於這事兒熱高漲，個個發揮腦瞎起哄，熱鬧得不行。

不知道誰帶起了頭，教室齊刷刷響起了拍桌子的聲音，“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顧昂惱怒，“別起哄，瞎嚷嚷什麼呢。”

王闖噓了一聲，“安靜，吵什麼吵。雖然你們倆沒傳考試容，但也影響了考試紀律，你們有什麼想要辯解的嗎？”

王闖看了一眼兩人原本的位置，饒有深意的撇了一眼兩人座位中間的白斯寧。

軍人天生的敏銳度，總覺得那人也是一夥的。

顧昂倔強，“紙條真不是我寫的。”

王闖煩躁地回紙條，“這次就算了，下面五科好好考，要不然取消你們兩個寒假特訓的參與資格。”

“等等老師，紙條你是不是……”

顧昂開口喊住了王闖，想把紙條要回來。

“又不是你寫的，你還想要拿回去保存，紀念這第一次的告白？”王闖搐著角，看著顧昂似笑非笑問道。

顧昂覺有些往頭上湧，此刻自己一定紅了臉。

，什麼時候這麼容易害了。

顧昂深吸一口氣，才猛然抬起頭說道，“老師，的確不是我們倆寫的，也不知道這個紙條哪裡來的，我準備憑借兩張紙條追查一下始作俑者到底是誰。”

“那可不行。”

王闖看了眼手裡的紙條，打趣道：“看你們兩個的家世都是一流，而且自實力也是足夠過，遲早爬到高位。

萬一你們倆真的了，到時候我在把你們兩個互相表白的紙條掛到星網上一賣，滋滋。”

別說顧昂，就連旁邊向來面不改的葉斐，都被自己這個死摳門的老師給震驚了個徹底。

就你學生兩張紙條，你都能想辦法變錢？

“開玩笑的，別當真，好好考試。”王闖拍了拍兩人的肩膀，把傳上去的卷子卷一摞，攥紙條轉就走。

那樣子看上去，像是擔心手裡面揣著幾十萬星幣要被顧昂要回去似的。

顧昂吐槽，“我怎麼覺得不像是玩笑呢？”

“你放棄吧，他肯定是認真的。王老師這人你又不是不了解。凡是涉及到錢的事，就沒人能從他手裡扣半個子。”葉斐淡然開口，帶著一副看破了紅塵的表。

顧昂點頭，“了解，我開學就被迫了解了，畢竟剛一開學就讓我賠測試儀的老師，真是不多見。”

“是我們，賠了測試儀。”

葉斐微微抬起眼皮，戲謔盯著人，話裡話外似乎飽含深意。

顧昂想起來，自己收了葉斐的五萬星幣，自己本沒出錢。

最近記不太好，把這事兒忘了。

這就很他媽尷尬。

顧昂側過頭，把話題扯遠，“所以歸結底，再揍一次白斯寧吧。”

白斯寧在坐在凳子上發呆，恍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幡然醒悟，立刻彈起朝著門外跑。

一邊大步邁開，一邊給林修永打電話，“完了完了，我這次真的死定了。你快過來，我要被追殺了。”

林修永莫名其妙，“不是剛考完試嗎？怎麼了？”

“一言難盡，反正我又把那倆大佬惹到了。”白斯寧敲了一下自己腦袋，“我真的是豬。”

林修永從隔壁a班出來，懟在s班門口，剛好接住慌裡慌張的人。

他朝著教室裡看了一眼，“說吧，怎麼了？”

“我作弊完沒事兒乾，就寫了兩張告白小紙條，給他們倆一人扔了一個。”白斯寧無比懊惱，“我本來是想讓他們誤會誤會就了，沒想到被老師抓了。”

林修永倒吸一口涼氣，“寫什麼了？”

“我喜歡你。”

林修永了眉心，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傻子在跟他告白呢。

他繼續問，“然後呢？”

“然後老師讓他們照著念出來，現場真意切。”白斯寧看著走過來的人，瞬間閉麥，躲到了林修永後。

顧昂側抓住他胳膊，下手狠辣，“這次誰都救不了你。”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白斯寧努力想要掙顧昂的錮，另一隻手四指豎起，“我發誓，我以後再乾欠缺的事兒，我就去死……唔……”

顧昂和林修永同時去捂他的，兩隻手同時撞在他的上。

白斯寧懷疑自己的腫了。

顧昂皺眉，剛剛那句毒誓，讓他想到了白斯寧死之前的樣子。

眼神平靜，視死如歸的坦然，眉眼之間還是一副年的模樣。

那會兒的他，才二十五歲不到吧。

他松開白斯寧的，突然覺得這些都是小事兒，“別說這種晦氣話，算了。”

“算了，是什麼意思？”白斯寧戰戰兢兢問道。

顧昂踢了他一腳，“不跟你計較紙條的事兒了，別一天到晚死不死的掛在邊。”

林修永抬眼看他，言又止。

原來擔心白斯寧的，不止他一個人。

“散了散了，歇會兒準備下一場考試。”

想到一些過去的一些事，顧昂煩得不行，扭頭回去找葉斐，“借下煙和火。”

“你要？”

“嗯。”

葉斐跟他出去，走到教室樓下的拐角，兩人背抵著牆，沉默不語。

他敲著煙盒底部，彈出兩支，自己先咬上了一支點燃。

顧昂手夾上，含在裡，示意葉斐幫他點上。

葉斐沒用打火機，只是微微湊了過去，用燃了的煙去他的。

猩紅的煙頭很快染上火星，煙燃了，葉斐卻沒。

他喜歡跟顧昂靠很近，這樣可以聞到他呼吸出來的好聞味道。

顧昂也沒，只是目有些渙散的盯著飄出來的白煙，他沒往裡吸，不一會兒就覺得有些嗆。

他輕咳了兩聲，後知後覺把煙吞進去半口又吐出來，一大團迷蒙的霧。

“煙沒什麼好的，別學。”葉斐斂下眼，手幫他把煙掐滅，“你要是有什麼不高興的，可以告訴我。”

顧昂不知道從何說起，眼前的葉斐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那，要怎麼說呢。

說白斯寧在二十五歲會死？

說自己早就跟你在一起好多年又離了婚？

說自己莫名其妙穿越回來，還不知道怎麼才能回去？

太多的緒堆積在口，就不知道從何說起。

一團麻繞在心口，最後只能把自己繞死。

“你不肯說，我就不問了。”葉斐把煙咬回去，散了一些煙灰，“我陪你站會兒。”

兩人靠著不近不遠的距離靜止著，像是在拍街景的模特。

顧昂盯了一眼掐滅的煙，又看著夾著煙的葉斐，“再給我最後一口，我就好了。”

葉斐拒絕不了他，微微抬手，把自己咬過的煙遞過去，“最後一口。”

“嗯。”顧昂靠過去，側頭接過煙。

煙有些濡，剛剛被人含過。

他再咬上去，就想到了葉斐的。

一口吸完，顧昂才意識到這個作多麼曖昧。

他跟葉斐，第n次，又又又間接接吻了。

顧昂舌尖抵了一下煙尾，覺那些煩躁散了些，“可、可以了。”

“嗯，好。”葉斐定定看著他，不知道要做什麼，才能把顧昂眉間的憂愁化開。

兩人都低著頭沉默著，突然有一聲陌生聲音，從拐角外傳過來。

“真的是他們倆，哇靠好刺激！倆人剛考場表白完，就跑到小角落打啵了！！！”

顧昂茫然，說誰呢？

沒過幾秒，通訊就開始震，是赤焰快報的自消息。

顧昂垂眼，看到頁面裡彈出一張模糊的照片。

背景是教學裡的後拐角，好像就是自己站著的位置。

那人角度取得剛剛好，他明明是湊過去吸葉斐的煙。

但看起來，像是在纏綿的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