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依舊笑瞇瞇的回答：“如果不著急的話——”

聞人礪：“我很著急。”

院長斬釘截鐵：“辦加急，最快四到五個小時出結果。”

聞人恭看了一眼時間：“先回公司，下午過來取結果。”

聞人礪搖頭：“我要去一趟證券中心，辦理開戶。”

聞人礪天賦卓絕，他從十四歲的時候開始炒。因為當時還沒年，用的是大哥聞人砥和二姐仲夏月的份開的賬戶。啟資金是之前每年收的歲錢，還有大哥二姐友資助的一百萬，總共五百萬的本金，到如今已經賺了六千多萬。

不過聞人礪對自己賺多錢并不興趣，他只是想要通過這個行為驗證自己對金融和期貨市場的分析是否準確。如果分析正確，聞人礪就會很開心；如果分析錯誤，或者并沒有在有限的漲跌幅度中實現利益最大化，即便賺了錢聞人礪也不會高興。他把這件事當做閑暇時間放松大腦的一個娛樂游戲，就跟許多人喜歡玩數獨游戲一樣。

所以這麼多年過去了，聞人礪從未在賬戶里提過錢。反倒是大哥聞人砥和二姐仲夏月，時常會在手頭的時候挪這筆資金，后來兩個人干脆把自己的錢給聞人礪，讓聞人礪幫他們打理。

如今聞人礪驟然提出要自己開戶，龍胎兄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我們把賬戶里的錢提出來，給你轉過去？”

“不用。”聞人礪搖頭拒絕。想到夢里發生的事，聞人礪臉一沉。不管那個夢是真是假，他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如果他真的不是聞人家的孩子，他不會貪圖家里一分錢，他才不是那種慕虛榮忘恩負義的小人！

看著不知道想到什麼，又開始氣鼓鼓的聞人礪，龍胎兄妹面面相覷。

“如果我真的不是爸媽的親生兒子，不是你們的親弟弟……”聞人礪說到這里，微微一頓。他有些艱難的咽了咽口水，聲音略微發：“等我找到了那個人，你們就把這筆錢給他。”

“你怎麼可能不是我們的親弟弟！”龍胎兄妹啞然失笑，習慣的安熊弟弟道：“不就是做了一個噩夢嘛，怎麼就能把你嚇這樣？”

“鑒定結果下午就出來了。等鑒定結果出來，我看你還怎麼鬧！”

“今天爸媽可氣的不輕。這件事祖父祖母和外公外婆還不知道呢！如果他們知道你這樣胡鬧，肯定是要罵你的。”

聞人礪聽著大哥二姐的話，心下稍稍安定下來。他也覺得那個噩夢不是真的，他怎麼可能不是爸媽的孩子！

幾個小時后……

聞人礪看著新鮮出爐的親子鑒定報告，臉青黑。攥著鑒定報告的手用力到骨節發白。聞人夫婦和龍胎兄妹也跟被雷劈過一樣，傻傻的站在化驗室門口。

誰都沒有想到，聞人礪做的夢竟然是真的！他竟然真的不是聞人家的孩子！不是聞人恭和仲文瑛的骨！

那麼問題來了，真正的聞人三爺究竟在哪兒？他們兩個又是怎麼被掉包的？

第4章

在做親子鑒定之前，聞人夫婦并沒有把聞人礪的夢話放在心上。可是當他們親眼看到了親子鑒定的結果，得知聞人礪竟然真的不是他們的孩子，聞人夫婦頓時驚慌了。

“怎麼可能？礪兒怎麼可能不是我們的孩子？”仲文瑛不敢相信這個事實，扭頭看向同樣呆若木的聞人恭：“是不是搞錯了？我們要不要去別的醫院再查一下？這怎麼可能呢？”

心教養疼了十八年的孩子，怎麼可能不是的親生骨？

聽到仲文瑛公然質疑鑒定報告的準確，A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卻連半句話都不敢說。他也能夠理解仲文瑛此時此刻的心。聞人礪竟然真的不是聞人家的孩子，拿到這個結果的時候他也很震驚。

聞人恭的臉晴不定，沉半晌，開口說道：“我們再去司法鑒定中心做個檢查。”

只不過這一次，聞人恭卻不打算帶著家人一起過去。他委托自己的心腹帶著樣本去司法鑒定中心，并叮囑對方一定要嚴格保。在事徹底水落石出之前，聞人恭不想對外聲張。

仲文瑛已經六神無主了。握住聞人礪的手腕，力氣大的聞人礪都覺得有些疼。但他并沒有說什麼，只是安的輕輕拍著仲文瑛的后背：“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你們的親生兒子找回來。”

聞人砥和仲夏月同樣瞠目結舌，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聞人礪。他們實在沒想到，這樣神奇的事竟然會發生在聞人家的上。回家路上，龍胎兄妹一個勁兒的追問聞人礪：“你那個夢里究竟還講了什麼？快給我們說說。”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打了個盹的時間，那夢做的也是斷斷續續的，沒有任何邏輯可言。聞人礪印象深刻的片段都已經跟家人坦白了，剩下的也只有真爺那張臉。

回到家以后，聞人礪耐心安了仲文瑛一會兒，勸喝了安神湯，又送回房去休息。然后把自己關進書房里，仔仔細細的回憶著夢里那位真爺的長相。

聞人礪小的時候活潑好，總是靜不下心來。祖父為了培養他的耐心，便教他畫畫下棋打太極。聞人礪因此擅長工筆畫，最擅長的就是畫人和建筑。

盛夏午后，烈日炎炎。明的順著敞開的窗戶跳進書房里，爬上寬大的紅木桌案，又悄悄的溜到聞人礪的肩膀上。

聞人礪的半面臉頰融到金燦燦的日中，他在桌上鋪好紙，從祖父送他的紫檀雕花筆筒里出一鉛筆，一點點描繪著夢里那位真爺的廓。他持筆的手很穩，筆下的線條也流暢。片刻功夫便在紙上勾勒出一名栩栩如生的年。年面容清秀，廓和，神靦腆，未語先笑，看起來脾氣很好，格也很樂觀。

聞人礪停筆，定定的看著紙上的年。腦海中回想到的卻是年在夢中自殺時消瘦蒼白的尸，還有仲文瑛痛不生的嚎哭。

沉默半晌，聞人礪將這張畫像收起來，默不作聲的離開家里。

下樓的時候還到了聞人砥和仲夏月，兄妹兩個看著正準備外出的聞人礪，期期艾艾的說道：“小弟你不要傷心。不管你是誰的孩子，不管真正的三弟能不能找回來，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弟弟。”

仲夏月走上前抱住聞人礪：“這十八年的相不是假的，我們兄妹之間的也不是假的。”

想到聞人礪自述的夢中經歷，聞人砥也開口安道：“夢里的事還沒發生，你也不要給自己太大力。我們都相信你絕對不是夢里那樣的人。”

比起那個素未相識的三弟，龍胎顯然更加關心聞人礪的心。他們生怕聞人礪因為這件事跟他們生分了，更擔心聞人礪會因此離開聞人家。

“如果真像你夢里說的那樣，你真正的父母是一對賭鬼無賴，那你就更不能回去了。他們會拖累你的。你還不如留在聞人家，反正我們家也不差你一個。到時候媽媽找回了一個親生兒子，還多了一個養子，我們一大家人和和的生活在一起，多好呀？”

“不是我們，外公外婆還有祖父祖母也肯定是舍不得你離開的。祖父他多疼你呀！”一想到聞人介對聞人礪的寵和厚，即便是龍胎兄妹都忍不住泛酸。

聞人礪眼眸微垂，靜靜聽著大哥二姐的話。在那個夢里，大家一開始也是這樣想這樣做的。所有人都覺得以聞人家的底蘊，并不在乎多養一個人。聞人礪自己也并不愿意回到那個充斥著賭鬼和高利貸的原生家庭去。所有人都覺得讓聞人家養兩個孩子是皆大歡喜的好事兒。可最終造的結果卻是爸媽的親生兒子抑郁自殺了。

聞人礪既然知道這個結果，又怎麼可能著臉留在聞人家。他不相信自己會是夢中那樣惡毒的人，他迫切想要證明自己。也正因為此，即便他依舊貪家人帶給他的溫暖和安定，等找到那位真爺后，他也不會留下來。

“我出去一趟，拜托孟巖幫我找個人。”聞人礪避而不答，轉離開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