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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風云》 第60章 有的放矢

 盡管路鳴不喜歡去鄭春月那里,但還是去了,既然答應了安恭,就不能言而無信,何況人家還是客人。

 “人我可以幫你帶進去,但是武就沒有太好的辦法了。”路鳴說道。

 “謝路爺,這可是幫了我的大忙,武的事,我們再想辦法。”安恭大喜。

 他們原來的計劃是借用張子揚的警服和配槍進會場,如果這場歡迎宴會是在公共租界舉辦,這是完全可行的方案。

 類似的活在公共租界舉辦,一般會邀請警察局的人維持秩序,但是現在宴會改在日租界,就跟上海警察局無關了。

 不僅安保人員全都是日本人,中國人場也會到嚴格的審查,除了上海灘大佬,其余人都會被搜,就是怕有人攜帶武進去。

 至于朝鮮人,那就不用說了,百分之百是拒之門外,估計連日租界都進不去。

 在上海的朝鮮人,基本都跟大韓民國臨時政府有關系,他們每個人都是日本人的死敵,這也不是什麼

 “不過武我想到一個辦法,歡迎宴會上會使用咖啡招待客人,裝咖啡的罐子就是這個。”路鳴拿出從百樂咖啡館拿來的咖啡罐,放在桌子上。

 “你這咖啡罐哪兒來的?”安恭看著咖啡罐問道。

 “從星辰咖啡館拿來的,你放心,會場上的咖啡罐保證跟這個是一模一樣。”路鳴又拿出一個咖啡罐放在桌子上,兩個咖啡罐,一個里面放槍,一個里面放子彈,這樣積小,不容易被檢查出來。

 “啊,這真是個好辦法,如果順利帶槍進去了,本莊繁的末日就到了!”安恭地來回走,鄭春月給他們倒好茶,就出去了。

 “我的想法是你們能不能搞到袖珍手槍,然后把手槍還有子彈分別藏在兩個罐子里,最好是提前能安置進去,如果不能,只能那天找個你們的人攜帶,就說是星辰咖啡館的員工,給里面送咖啡的,也能混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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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袖珍手槍,我們還真有。不過就是裝彈量太了。”安恭有些不甘。

 “老兄,你們只有一次開槍的機會,能打出一槍就算功了。只要槍聲一響,周圍的保安會全部涌上來,把你的人撂倒。”路鳴說著,心里黯然,也不知道誰會被選來執行這次自殺

 “嗯,我明白的。”安恭點點頭。

 正是因為只有一次開槍機會,所以安恭還是傾向于攜帶進去大威力武,這樣一梭子子彈傾瀉出去,也不用太瞄準目標,就能把目標打篩子。

 一發子彈,除非是頭或者正中心臟或者肺部,否則很可能被搶救過來,更不用說子彈打不中目標,那就是徹底的失敗了。

 “怎麼弄,我就不多言了,畢竟搞刺殺,你們才是專業的。但是有一點我先說好,絕對不能把咖啡罐制炸藥,那天的歡迎宴會畢竟是中國人占多數。”路鳴警告道。

 他擔心安恭把兩個咖啡罐制作兩個簡易炸彈,那樣的話,一旦炸,將會造大量人員傷亡。

 他并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全,實在不行,他可以不去,找個借口就是,但是燕家父是必須在場的,假如不在場,日本人事后也不會放過他們。

 “你放心,我們沒那麼喪心病狂。”安恭笑了。

 當他第一眼看到咖啡罐時,第一個想法就是制作炸彈,不想被路鳴識破了,只好打消這個念頭。

 大韓民國臨時政府設在上海,如果炸死了許多人,尤其是炸死了上海有地位的人,他們這個臨時政府恐怕就要風流云散了。

 安恭估計,臨時政府主席金九也不會批準他這個炸計劃。

 “那就好,我再多一句,就是如果只能打出一發子彈,那就淬毒吧,最好是涂上氰化鉀藥,見。”路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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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爺,您一看就是行家啊,干脆來我們這兒當個顧問吧。”安恭笑道。

 “我本啥都不是,就是國外的偵探小說看多了,嘿嘿。”路鳴苦笑道。

 他知道在安恭這位暗殺專家兼破專家面前,提暗殺方面的建議屬于關公廟前耍大刀,可是他就是不放心,害怕這家伙來,造太大的附加傷害。

 “您這是謙虛了,路爺,啥也不說了,多謝您的支持,以后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尤其是對付日本人,我們可以舍命。”安恭說道。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做這些也是為了我們自己的國家。”路鳴說道。

 他出去時,正好看到鄭春月站在院子里,月下,的臉又像昨晚那樣慘白。

 “春月姑娘,昨晚真的對不起了,我給您賠禮。”路鳴上前行禮道。

 “哎喲,怎麼敢當啊,您可是鼎鼎有名的路爺,我一個風塵子怎麼敢讓您賠罪啊。您就是天天把我這種人踩在腳底下也是應當的。”鄭春月尖聲道。

 本來不想出來,可是聽到后面傳來的路鳴的聲音就有些失控,昨晚路鳴對辱是難忘的。

 路鳴苦一笑,他能做的也都做了,對方理解不理解也就無所謂了,昨晚的事也不能怪他,是鄭春月先把他到絕路上了。

 “春月,不要這麼無禮,路爺是來幫我們的,他可是我們的貴人。”安恭走出來說道。

 “我沒敢無禮啊,我這不是一直糟蹋我自己嗎?”鄭春月賭氣說道。

 “路爺對不起啊,我替春月向您賠禮了。”安恭鄭重行了一禮。

 “不用,我只是憑我的本心做事罷了,能理解的就理解,理解不了的就算了,決不強求。”路鳴說著走出了這個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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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頭看看這個院子,他寧愿自己以后永遠不再踏這里一步。

 路鳴走后,安恭就開始忙乎起來,他先是用自己的辦法找來手下,然后研究怎麼把手槍和子彈裝咖啡罐里。

 安恭并沒有完全聽從路鳴的話,他準備在咖啡罐的底部做一個威力不大的炸彈,如果在混進會場的時候被發現,那就直接引,哪怕不能炸死本莊繁,炸死幾個日本人也是好的。

 當然,攜帶咖啡罐的人也要被炸得碎骨了。

 他們的彈藥庫遠遠超出路鳴的估計,不但有各種專門的刺殺手槍,還有各種毒藥、毒針,甚至還有軍方使用的最新型的TNT炸藥和雷管。

 自從日本占領朝鮮全境后,朝鮮人一直在用這種辦法進行不屈不撓的抗爭,刺殺一個目標哪怕需要付出幾個人甚至十幾個人的命,他們也干,也在所不惜。

 正因如此,執行過任務的人在朝鮮存不住,只好流亡到上海來。

 其實,炸彈的藥量和炸威力是可以確計算出來的,所以不存在附帶傷害的問題。

 安恭的意思是如果能混到主席臺附近,就把咖啡罐放到主席臺的桌子底下,當然一定要靠近本莊繁,如果本莊繁的邊沒有重要的中國人,那就起

 炸彈可是比手槍管用多了,這玩意在一個人旁邊炸開,絕對沒有僥幸逃的可能。一個人哪怕中多槍,只要沒擊中要害,一樣可以生還。

 安恭知道的是一個人中四十多顆子彈,大家都以為死定了,結果幾個月后,這個人又活蹦跳的出現了。

 路鳴多虧沒親眼看到這幫瘋子做事,否則的話,回去肯定睡不著覺。

 他們就是所謂的亡命之徒,不把別人的命當命,也不把自己的命當命,生命在他們的眼里似乎是可以隨時丟掉的一件東西。

 路鳴這時候還是不能完全理解一個亡國奴心的悲哀、悲涼和絕

 路鳴回到了寓所,大樓管理員給他一封信。

 他拆開來看,卻是盛有德留下的,讓他明天去公司一趟。

 “這是老伯嫌我進度太慢,有些不滿意了吧?”路鳴苦笑著。

 他知道自己本就沒取得什麼進展,但也沒辦法,本就沒有什麼像樣的線索,讓他怎麼去查,能查的幾條線都斷掉了,他現在也是徹底走了死胡同。

 但他有種預,如果能抓住那天在同仁醫院困住自己的那個主謀者,有可能獲得突破。說不定這些人就是盛慕儀失蹤的元兇。

 他把賭注押在了燕家舉辦的歡迎宴會上,假如在宴會上到那個家伙,絕不手,那人的聲音就是到了地獄里他能聽得出來。

 他洗了把澡,然后好奇地按照燕小徽教給他的辦法,把新鮮的咖啡豆磨,用濾紙過濾,再燒開水,用特制的咖啡壺煮咖啡。

 他煮的咖啡當然沒有星辰咖啡館的味道正宗,不過第一次嘗試著煮咖啡,有這樣的效果,他已經很滿意了。

 只是喝了一杯咖啡后,他的睡意就沒了,只能坐在桌前回想和梳理這一陣子自己做的事,還有所的挫折。

 一直折騰到夜里兩點多,才漸漸有睡意涌上來。

 躺到床上,不一會兒就做了個夢:盛慕儀和袁紫苑兩人的影子不時出現在眼前,們不斷在跟他講話,他卻一句也聽不見。

 他大聲喊,好像對方也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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