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臨近的桌子也站起三個人來,路鳴明白這三個人一定是安恭的隨從,或許是保鏢吧。
路鳴領著他們來到自己的公寓里,這才問道:“你們的人出了什麼問題,怎麼會被日本人識破了?”
“不是被日本人識破了,而是我們的隊伍中有叛徒,出賣了我們,日本人在那里布下了羅網……”
“執行任務的人怎麼樣了?”路鳴問道。
“萬幸,三個人都逃出來了。”
安恭滿臉苦,雖然已經是初冬,他的額頭還是在不停地出汗。
這三人可是死士,既然執行任務就沒想著活下來,可惜他們不得不提前行,既然驚了目標,當然也沒有繼續執行的必要,所以趁著炸的慌逃了出來。
路鳴看了看另外三人,明白他們就是去執行任務的人,并不是安恭的保鏢。
“這三個人是怎麼逃出來的,你怎麼知道他們當中就沒有叛徒?當時在場的日本保鏢還有關東軍的便不下一百人。”路鳴本能地不相信這三人,毫不客氣地指出來。
“路爺,您冒著風險幫助我們,我們很尊重您,也很激,但是不代表您可以侮辱我們,如果需要我們自證清白,我們立馬殺仁!”三人中的一人怒道。
“你們不用向我自證清白,就算你們三人中有叛徒,也傷害不到我,我只是擔心你們組織的安全。”路鳴冷笑道。
“路爺,他們都是絕對可靠的兄弟,我可以拿腦袋擔保。”安恭說道。
路鳴點點頭,不過讓他納悶的是,在那種況下三個人能全而退,簡直不可思議,既然安恭都絕對相信這三人,他何必多說什麼。
“叛徒我們已經查清了,可惜他躲到日本領事館了,我們沒法除掉他。”安恭既痛恨又沮喪道。
“雖然行失敗了,能查清一個叛徒也是好事,不用太過沮喪,以后還有機會。”路鳴安他道。
一個叛徒出現,可能導致若干次行失敗,甚至危及整個組織的生存,所以能借著一次行查清一個叛徒還是值了。
對于刺殺恐怖活,路鳴并不贊,他覺得這種手段的確能形一種威懾,弄得對方草木皆兵,人心恐慌,可是無法從本上解決問題。
當然,安恭等朝鮮義士是被到了懸崖邊上,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表現自己的國懷,舍生取義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事。
“路爺,現在全城都在搜捕我這三個弟兄,當然還有我,我們許多據點都已經暴了,無法藏,所以我有個不之請。”安恭道。
“你們是想讓我幫助找一個藏之?”路鳴問道。
“不用找,我們覺得您這間公寓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知道能不能讓我們在這里住幾天,避避風頭?”安恭請求道。
“你們可以住在這里,不過千萬別再鼓搗炸彈,要是把我的公寓炸了,我也跑不掉,大家就真的一起上天了。”
路鳴擔心這些亡命之徒在他這里制造炸彈,人工制造的每一枚炸彈都有失敗的風險。
一旦失敗了,那就是轟的一聲,剩下一片廢墟。
日本人肯定會嗅著鼻子找上門來,警察局、巡捕房也會順藤瓜找到房東。
“您放心,我們就是躲在這里幾天避避風頭,只求安全,不會鼓搗什麼東西,您給了我們這麼大幫助我們也不能連累您啊。”安恭說道。
“那行吧,你們安心住在這里,無論是黑龍會還是滿鐵特工都不會找到這里來,關東軍的人都在保護本莊繁那個老小子,估計也沒工夫搜捕你們。”路鳴道。
這座公寓大樓住的差不多都是外國人,而且有不是英德法金融界的大人,所以哪怕是警察局也不敢隨便進這里搜查,更不用說沒有執法權的黑龍會和滿鐵特工了。
“可惜了,如果不是出了該死的叛徒,這次就能連本莊繁和日本領事館的敗類一起炸死了。”安恭恨得咬牙切齒。
“那可能連我還有我的朋友也都一起炸死了。我先前不是跟你說過不要用炸彈嗎?你可是失信了,跟你說吧,炸彈炸開的時候,我正好在大和旅館里。”路鳴沒好氣地說道,他還沒跟安恭算這個賬呢。
“路爺,不是我失信,炸彈本來是作為行的后手,只有刺殺失敗了才會引炸彈,如果您在現場,他們不會引炸彈的。”
“他們引炸彈的時候,如何確定我在不在現場?如果我在現場,他們就真的不會引了嗎?”路鳴質問道。
那三個人低下頭,他們引炸彈的目的正是為了制造混,哪里還管得了路鳴在不在現場?
換句話說,就是路鳴在場也阻止不了他們,他們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還會在乎別人的命嗎?
“路爺,對不起啊,這次是我的失誤,決不會再有下次了。”安恭鄭重道歉道。
“算了,反正我也沒傷,好歹你們還炸死了不日本人,我看著也解氣,這次就原諒你們了。”路鳴笑了起來。
現場傷亡數字并沒有統計出來,估計就是統計出來了也不會對外界公布,日本人這次可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歡迎宴會是燕家主辦的不假,但是安保措施完全是日本人一手掌控的,責任在誰一目了然,所以他們事后也沒追究燕家的責任。
日本人事先掌握了對方的刺殺計劃,在現場又辨認出了對方的行人員,結果卻被炸了個人仰馬翻,損失慘重不說,連一個殺手都沒抓獲。
當然,朝鮮義士在刺殺行方面的確有他們的一套方法,關鍵是不怕死,做好了就義的準備,做事當然就從容了。
“你們就在這里好好待著,不許隨便出門,不然出了事可別怪我。我下去給你們在飯莊訂餐,每天三頓他們都會把飯菜送到房間門口。你們離開的時候打我這個電話通知我。”路鳴把偵探所的電話寫下來,在墻上。
這里讓給安恭他們了,他當然只好暫時住在偵探所了,好在他在偵探所已經住慣了,所需要的東西應有盡有,也不用準備什麼。
“那就多謝路爺費心了,您以后就是我們最尊貴的朋友。”安恭鄭重道。
“不用,你們做事請一定小心,別哪天把我炸到天上去我就謝天謝地了。”路鳴說完就走了出去,然后又轉回來補充道:“以后別我路爺了,我早就不是爺了。”
安恭笑了,這麼久第一次出笑容,點點頭,關上了門,然后自言自語道:“謝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