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站起來，厲聲尖著把咖啡桌上的所有東西掃到地上，包括那個新買不久的lv棋盤包，狠狠跌落在陶瓷咖啡杯的碎片上，瞬間被深的咖啡染臟。

　老板和服務員立在柜臺后面靜靜看著這個可憐的人發瘋。

　有人早料到會如此，所以提前墊付了咖啡店的品損失費用。

　而且約定好了砸得越多，他們能得到的賠償將翻倍得更多。

　希再瘋一點。

　老板和服務員心想。

　-

　春學期伊始。

　朱教授將連續出國任教三個月，這段時間，他手底下的清華學生分給兩個同校的副教授代為指導，舒昀分進了趙教授的團隊。

　新學期，舒昀爭取到了新博導手中最搶手的一個實驗工作——去一所新立不久的校企聯合大數據中心搬磚。

　月初某天下午，舒昀頂著一頭锃亮的電燈泡，和方禾沈洲倆一起吃午飯。

　飯后，三人在食堂門口分別，沈洲領著舒昀去實驗室職，方禾干脆利落地揮手讓他們快走。

　新實驗室的位置在學校南門對面的寫字樓里。

　整層樓空曠而安靜，實驗室招牌還未掛上。

　干凈亮的玻璃大門采用人臉識別門，研發人員還沒招幾個，休息區的大型咖啡機和自售貨機已經安排上了。

　壕氣，和給的工資一樣壕。

　這是舒昀最深刻的印象。

　領到屬于的顯示屏和新電腦，舒昀和同組mentor及同事開了個小會，然后在沈洲工位旁邊找了個空位坐下。

　剛手，做的工作比較簡單，沒一會兒就搞定了。

　mentor暫時沒有別的事安排給，舒昀于是把電腦往前一推，從書包里翻出課本開始學習。

　沈洲寫完代碼，放到件上面跑，扭頭看見舒昀正在算題，忍不住探頭過去圍觀。

　時間仿佛一下子回溯到四、五年前。

　舒昀和沈洲是高三9班永恒的班級第一和第二，兩個人都曾擔任過學習委員，雖然位置不坐在一起，但課間時間經常湊到一塊討論學習問題。

　舒昀現在寫的題目，沈洲已經完全看不懂了。

　抬起頭，瞥見沈洲晦的眼睛，玩笑道：“你那什麼眼神？”

　沈洲：“直到今天，我看到你在算我不會的題目，心里還是會習慣張一下。”

　話音方歇，兩人同時笑出了聲。

　舒昀放下筆，雙手捧臉，忍不住回憶起多年前好的高中生活。

　聊得多了，很難不提到他們學校當年最出名的某人。

　沈洲：“說實話，高中的時候，我和方禾一樣，都以為你......”

　“以為我對安良有意思是吧？”

　舒昀替他說完后半句，意味深長地勾了勾，

　“我也說實話，如果不是他高中的時候總比我考高幾分，我一個字都懶得和他流。”

　高中三年，舒昀蟬聯不下十次年級第二。

　遇到不會做的題目，跑去問年級第一是最便捷的解決方案，高中的舒昀眼里只有學習，然而總是有很多人誤解單純好學的目的。

　沈洲和安良關系很鐵，默默冒出一句：“其實他人好的。”

　舒昀：“好？和我男朋友比起來，他好像一個單細胞生。”

　沈洲：......

　舒昀覺得自己的比喻是如此切形象，忍俊不地拍了兩下桌面。

　“叩叩。”

　聽到后敲擊玻璃的響，舒昀扭頭往后看，驀地睜大了眼。

　實驗室大廳，一層玻璃之隔，鄢南淡然立在和沈洲后幾米開外的位置，看到回頭，重復用指節敲了兩下玻璃。

　鄢南不是第一次看到和別的男生聊天，但是以往他們聊的都是學習問題，而這一次，這姑娘樂得一邊笑一邊拍桌，聊天容顯然和學科研無關。

　舒昀立刻從小房間里跑出來，差點忍不住當眾撲進他懷中。

　“你怎麼進來的？”疑道。

　鄢南指了指實驗室正門。

　江書候在門口，朝舒昀微微頷首，手里著一張門卡。

　舒昀愣了好一會，驀地反應過來：

　“這個實驗室是你開的？”

　前不久查看企業信息的時候，以為是一個IT大廠的馬甲公司。

　鄢南斂眉看：

　“嗯。我也沒想到你會加，這個實驗室的項目主要是應用數學方向，和你的方向差很遠。”

　舒昀：“我做的的這條線，實驗果以后可以復用的，重點是這里的工資是其他實驗室的兩三倍呢。”

　鄢南不失笑：“缺錢了？”

　“那可不。”

　舒昀丟下他往里走，

　“不多賺點錢，怎麼包|養漂亮學長？”

　鄢南非常認命地被勾著魂，亦步亦趨。

　原本過來實驗室這邊轉一轉就要去學校找，現在正好，省了一段路。

　舒昀回到的工位，鄢南則拉開位置旁邊的座椅，翹著，修長手指擱在桌面，一副領導視察的模樣。

　他的目越過舒昀，落在隔壁的沈洲臉上。

　“他是我的高中同班同學啦，方禾的男朋友，寒假的時候都和你說過了。”

　舒昀用自己的腦袋擋住鄢南視線，

　“老板，請您趕工作，要不然我們下個月工資沒著落了。”

　鄢南收回視線，左手了把垂在上的手，惹得舒昀好一陣臉紅心跳。

　室重新靜下來，沈洲主將電腦往旁邊挪了半米，專心致志地寫代碼。

　舒昀算題算到一半，中筆突然斷墨了。

　先轉頭看了眼右邊的鄢大爺，確認他沒有帶筆，才轉頭問左邊的沈同學。

　“學委，借我一支筆。”

　沈洲聞言，從筆筒里一支遞給。

　十幾分鐘后，沈洲g過程中到一個難解的邏輯問題，躊躇片刻，敲了敲舒昀桌面：

　“學委，你過來幫我看看。”

　舒昀十分自然地拖著椅子湊過去。

　隔壁，鄢大爺從堆山積海的報表文件中抬起頭。

　為什麼他們給對方的稱呼一模一樣，還可以響應得如此默契？

　這就是高中三年并肩迎戰高考的戰友麼。

　只和朋友同校一年且不同級不同系的大爺莫名有些不爽快。

　傍晚將至，實驗室里的同學一個接一個離開。

　沈洲和舒昀道別之后，偌大的辦公區只剩下他們這間房和靠里的會議室還亮著燈。

　舒昀站起來收拾東西，鄢南也起，手臂攬住的腰。

　稀里糊涂的，舒昀被他抱進北面一間無窗的獨立辦公室。

　屁接辦公桌桌面，有點硌。

　努力往前湊，主掛在他上，兩條纏上去，海拔抬高，低頭用力咬他的。

　鄢南松了松手臂：“怎麼咬人？”

　舒昀整張臉通紅：“你不，我就不咬。”

　鄢南手往下又了，問了個出乎意料的問題：

　“高中有沒有早？”

　舒昀腰窩一，討饒道：

　“嗚嗚，沒有，一個都看不上。”

　“是嗎？那說明很多人追你。”

　舒昀實話實說：“嗯......每天都有人送吃的給我，食堂和圖書館從來不需要占座，看比賽永遠在第一排......”

　話沒說完，又被了，壞人下手還重。

　也反過來他，卻連指頭都陷不進去。

　這就很不公平。

　“那學長呢，學長在認識我之前有喜歡的人嗎？”

　男人作思考狀，薄輕啟：

　“有。”

　舒昀咬了咬：“誰啊？高中同學嗎？”

　鄢南：“大二剛開學那天，我在打工的餐廳里幫一個妹妹撿了點東西，對一見鐘了。”

　又戲弄。

　舒昀甩開他的手，瞋一眼：

　“我怎麼記得，你當時眼神冷的要死，好像只想讓滾遠點呢。”

　鄢南長嘆氣：“所以后來一整年都讓我滾遠點。”

　“哪有……”

　舒昀長雙臂環住他的腰，下擱進他頸窩，貓咪似的蹭。

　鄢南稍稍躲開的親昵。

　太了，縷縷的竄至四肢五骸，讓他忍不住氣上涌。

　他繞到舒昀邊，與并肩坐在桌上，牽著的手，低聲說：

　“昀昀，你四年后博士畢業，是不是準備留校繼續搞科研？”

　“嗯吶。”

　鄢南角上揚：

　“那也意味著，其實你畢業前和畢業后的生活并沒有太大區別。”

　舒昀想了想，點頭，數秒之后忽然猜到他話中深意。

　如果畢業前后的生活沒有太大區別的話，那他們的關系想要進一步發展，也不必非要等到畢業后。

　舒昀不由得張起來，小心翼翼地說：

　“我還沒有見過鄢叔叔呢，不知道他……”

　“他同意了。”

　舒昀水潤的瞳孔微微放大：

　“怎麼會……”

　還沒來得及鉆研鄢叔叔的格好，也沒計劃好見面之后該如何說話如何表現來討他的歡心，那麼可怕且難以接近的人，就這麼不費一兵一卒地拿下了？

　鄢南用眼神安，平靜敘述道：

　“父親把你從出生到現在，二十二年的檔案全部調了出來，檢報告都沒落下。”

　舒昀：......

　鄢南：“從中學到博士期間的所有學科績、獲獎經歷、校園活、項目經驗等等，都找專人核了一遍。”

　舒昀：這尼瑪......

　鄢南：“最重要的是，你大學到現在的所有學作品，包括論文、賽、期刊發表、會議報告，全部拿到國數學學會，組了個專家小組進行審查和評判。”

　舒昀心大喊救命。

　國家|干|部都不帶這麼審的......

　“得出的結論是。”

　鄢南眸微，抬手了烏黑順的長發，

　“你真的很棒，我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