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嬸接了一些溫開水,說要給孩子洗一下澡,理降溫一下,差不多就會退燒了,再不行再吃藥。
秦江灝大手大腳,半分不溫,所以給孩子洗澡的時候,他也想幫忙,林嬸卻不讓他,大概是覺得被鄙視了傷,秦江灝站起來,面無表的就走了。
其實他這人有點敏,林嬸只是因為怕他弄傷孩子才不讓他,他或許會以為是因為孩子他抱著冒了也沒察覺,林嬸在跟他生氣。
所以才那麼一聲不吭的走人的。
過了會兒,我們給孩子洗完了澡,穿好服,林嬸要去做飯去了,走前遞給了我一耳溫槍,說是讓我再過半小時用耳溫槍給孩子測測溫度。我滿口答應下來,林嬸走后,我才后知后覺想起來我不會用這玩意兒。
還有半個小時,時間還早,我就百度了下耳溫槍的用法,正好秦江灝又悠過來了,就讓他一起研究。
主要是他比我聰明,以防萬一,我覺得還是讓他來測量或許比我測的準確。
我看那個說明是橫看豎看都還沒怎麼懂,秦江灝只大略看了幾眼就明白了的樣子,半小時后就給孩子測了耳道,反復幾次,取最高值后,是37攝氏度,我查了百度,這個溫屬于正常的了。
當即很是,抱起孩子蹭了蹭,這還是我和秦江灝第一次照顧孩子,也是第一次在他生病的時候,爸爸媽媽都在他邊陪著。
孩子退燒了就有了些神,看起來非常的乖巧靈氣。我逗了幾下,他就咧開笑了起來,我看了看秦江灝,問他要不要抱。
他抿著不說話,大概是有些自責,這種事又不怪他,說起來發現孩子生病的還是他呢,連我這個當媽的都心大意的沒有察覺出來的。
我將孩子塞給他,他別扭的抱著,僵著臉不說話,我說我要去畫稿子了,然后就走了,故意不關門,過了會兒頭往里瞅,看到他抱著孩子坐在床邊一臉溫的看著,但是依舊不說話。
想讓他像我們一樣哄孩子確實很難,轉安心的去畫我的畫,自上次發生的那件事以后,我已經很久沒有去工作室的群里冒泡(反正沒人理我),也很久都沒有去過工作室了。
雖然表面總是裝得無所謂,但心里的芥不是說散就散的,也不是沒有想過辭職,重新找一個工作室合作,重新開始。
但是boss對我們那麼好,住宿和工資方面也沒有虧待我們,怕自己換了一個Boss后,會沒有這邊的好。
藍妖早上的時候給我發了一條信息,不過因為現在才上線,所以現在才看到,容是料一件大新聞,陸被boss開除了,原因是造謠生事,造公司部人員混,不團結什麼的,櫻花小雨給求,boss不買賬后,就鬧著要辭職,和陸共進退。
原來們的心還是熱的,只是不再對我熱罷了。
藍妖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然后問我要不要回去,我本就不怎麼去工作室,這時候去更不適合,所以敷衍他說有空再去。
說起,最近可是不得了,新作大賣,漲,已經是個小有名氣的漫畫作家了。們天天喊著要嫁給他。
掙了不錢,說是要給我寄禮,讓我給他地址,我拒絕了,要讓秦江灝知道一男同事送我禮,還不得跟我兇,現在我們孩子都有了,再因為這點事吵架鬧離婚就有點丟人了。
但是堅持要送,想了想,他大概送的會是吃的,就填了陸嘉航的地址,誰知他送的竟然是條價值不菲的連,可把陸嘉航氣慘了,特意注冊了個微博賬號,跑去藍妖微博說說下,七八糟的罵了他一通。
藍妖作為公眾形象,又不好跟他撕,就跑來跟我哭訴,說我兒子怎麼怎麼侮辱他,我當時正抱著秦安瀾再給他喂,聞言低頭看了看懷里抱著瓶喝得咕嚕嚕,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本還不會說話的我兒子,角了一,回他,“我覺得你似乎搞錯了什麼。”
“怎麼會搞錯,是他是他就是他沒錯的!死小子,等我把手頭的稿子畫完,看我不去neng死他!”說完,氣呼呼的就掛了電話。
我還拿著手機沒反應過來,這如今是越來越惹不起了啊,竟然會罵人會打人了,不會其實一直都在裝小羔羊吧?
陸嘉航放了暑假后沒有回老家,就留在這邊做了兼職,偶爾會來我們家玩,還是有點怕秦江灝的樣子,對秦安瀾倒是意外的喜歡,有事沒事都會抱著他玩,秦安瀾也好像很喜歡他的樣子,經常被他逗得“咯咯咯”笑,在他老爹手里的時候,卻除了睡覺就是睡覺,本沒有一點的氣神。
這讓秦江灝吃了足足一水桶的醋,不知飛了陸嘉航多的白眼,但是陸嘉航不知道他為什麼給自己白眼,以為是嫌他吵。每次都嚇得人家孩子低眉順眼的不敢再說話。
私下里我就和他商量,以后不要對人家男孩子那麼兇,他每次都裝聽不見,本就不理我。
算了,傲的本質是不會因為有了一個兒子后有所改變的,不能強人所難。
我說多了,他還吃起飛醋來,說我盡幫著別的男人來對付他,我能怎麼說,我也很無奈,很無辜。
晚上,把孩子哄睡下后,已經一點過了,困極剛躺下,睡得有些迷糊的時候,接到了一通電話。
對面嘈雜不已,斷斷續續的傳來一個人好像是酒醉酒了后的聲音:“白落落……嗝,我們都被,被炒魷魚了……你高興了……吧,嗝,不就因為你老公……和非亦認識嗎?靠關系,有,有有有什麼了不起的?嗝,我不會善罷甘休的……弄死你……嗝……”
我剛躺下沒多久,正困得厲害,本沒有多想,迷迷糊糊的說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后,就掛了電話。
天亮起來,還以為是自己做的一混夢,翻了聊天記錄,原來是真的,來電人是陸。
被非亦辭職的事,與秦江灝有關?
想起來我讓秦江灝給我查陸的底細,好像已經很久了,他都還沒有給我任何的消息,便趁陪著孩子午睡的時候問他。
“是伍淮的妻子的親妹妹。”秦江灝手里拿著一本書在看,聽到我問,淡淡的說。
“啥?”腦海里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和袁芳在餐廳里,看到伍淮帶著他的妻子和孩子在一起吃飯的畫面,那個人的樣子我已經記不清了,但依稀覺得和陸的面孔好像有幾分像的。
“另外,伍淮是伍玲的哥哥。”秦江灝又道。
“……”臥槽,這關系鏈有些復雜啊,竟然還和溫善良的伍玲有一子。
“那伍玲是否知道伍淮為齊安國所用對付你這件事?”
“就算想安胎,也不必辭職的。”秦江灝只說了一半,下半部分已經不言而喻了。
其實很多白領都不會在懷孕才兩三個月的時候就辭職的,就算想要安胎,請個長假秦江灝不可能會不答應的。
所以伍玲之所以會辭職的原因,竟是知道了自己的哥哥在幫齊安國對付的boss,所以才辭職的吧?在我們面前那麼溫那麼好,但是背后卻又對哥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人心啊,果然不是表面能看出來的,我所認為的那些善良的好人,原來不過都是披著一張虛偽的皮,專挑我這種眼瞎的糊弄罷了。
原來所有的事都不是莫名其妙,每件能引起人注意的事的背后,都有一個至為重要的關鍵。
為什麼我和傅言擁抱的畫面會被拍,那是因為告訴我他生日的那個人跟蹤了我們吧,為什麼傅言會問如果他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會不會原諒他,或許是早知道了陸的份,發現了拍我們,知道可能會用在不正當的途徑上,卻不當場揭發阻止。
為什麼陸如今連跟我虛偽的應付了都做不到,是因為姐夫被我的老公弄進了監獄,一家人或許過得很是煎熬,所以那麼恨我,煽同事們一起兌和排斥我。
“秦江灝,我忽然覺得世界有些可怕。”
“那是因為你太善良。”他越過孩子,手過來,給我拉了一下臉上的頭發。
我低聲說:“我不善良。”
他說:“無法像別人一樣心安理得,理所當然的去傷害別人,就是善良。”
“……”
“抱歉,一切都因我而起。”他自責道。
“你干嘛又莫名其妙的說抱歉?你從未做錯什麼,是他們欠你的。”
這一切最不想要它發生的就是他,從二十幾年前到如今,一直傷的都是他和他媽媽,他只是拿回原本屬于自己的一切和讓那些欠他的人把該還的還回來罷了。
不過是因果報應罷了,他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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