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氣氛剛好， 四下無人，連空氣都是溫熱的，可以說是相當的天時地利人和了，非常適合做醬醬釀釀的事。

渾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囂著「想做優秀的霸王龍就親下去！」的西德握拳頭， 生生看著林敬知把那顆糖果吞下去，然後， 史上最慫霸王龍原地誕生，艱難地從嗓子裡出了低沉的三個字， 還是帶著商量的那種， 「翹班吧。」

林敬知含著糖扭頭看他， 「不要。」

空氣中飄起淡淡的香味， 西德覺自己整個人都開始發熱。

那頭的林敬知還在認真解釋，「弗利沙和黃都在養傷，他們的工作需要有人分擔。」而在這種關鍵時刻翹班把自己的任務也送出去， 加重其他人的負擔，很顯然不符合林博士的作風。

當然了， 在人齊的時候翹班其實也不太符合林博士的作風。

然而熱了腦的西德拒絕想這些，小聲咬牙道， 「霍伯特那老傢伙就不會多招點人---」

「招了。」耳朵很不錯的林敬知道，「兩個，剛好是之前預備的，今天就會來報道。」

說完， 不等西德反應就繼續接了一句， 「新人組， 要接的工作很多。」所以就更不可能翹班了。

條條大路要羅馬，羅馬直接關門了。此時此刻對這句話產生深刻共鳴的西德沮喪地低下了腦袋，想把科研院瑰寶直接從科研院綁走的小心思在大腦蠢蠢。

沒多久，說完話就直接開啟工作模式朝實驗室方向走的林敬知往回看了一眼，在注意到西德那張喪喪的臉時微微一頓，然後往前走兩步，又回頭看了眼，薄微抿。

·

「林、林博士好！」新招進來的一共兩個年輕人，叉分配給兩位組裡的前輩接不同的工作，其中一個由大師兄萊恩負責，進行實驗室這一塊的瞭解時，剛剛好和林敬知上。

萊恩這會兒還因為剛剛會議室裡的四人談話容走著神呢，看見林敬知後，勉強地點了點頭，目落回一實驗室的材和數據上，正想做介紹，轉念一想，林敬知之前說過的「大部分理論都可能會被推翻」就開始在腦打轉，即將出口的話被他給生生嚥了回去。

這作太明顯，正常人基本都能看得出萊恩的不在狀態，然而可惜的是，此時此刻屋的兩個都不是正常人。

林敬知不用說，這方面商滿分，一旁的小年輕正因為零距離接偶像，渾的氣都在往頭頂湧，臉漲得通紅，激道，「我，我是您的---不，不是，我，我崇拜您很久了，特別喜歡您編造的輻系初版教材！」

初版教材，林敬知瞭然。

在他們小組立，並且消散劑達初步功時，聯盟就因為張輻的問題，迅速在首都星立了第一個輻學院，而初版教材，理所當然地由林敬知來編寫。

林敬知寫得很認真，那版教材如他一般，沒有誇張分，沒有猜測分，全部由大量的實驗數據作為論點的支撐，每一個標點都極其嚴謹，同時，又存有一些小小的浪漫。

沒錯，那名小年輕在看完那本書後，心悸了很久很久，也想了很久很久，才終於找到這個詞眼來概括它帶給他的覺。並且和同樣看完這本教材的其他同學流過後，在這方面產生了極高的共鳴。他們中間很多很多人，都是因為那本教材，才在輻系學院剛剛立時，以相關院系極優生的份，義無反顧轉院的。

換做普通人去看那本書，可能除了乏味的數據什麼也看不到，但對於他們這些科研慾非常強烈的學生而言，卻能過那些數據，看到更加廣闊的宇宙，看到讓他們想要追求的東西。

---林敬知在嚴謹的論據之，並沒有把輻的未來框死，也沒有把輻像常人一樣釘在「壞事上」，他在書裡曾經明確向所有學生表示，輻它擁有無限可能。

無限可能這四個字，在科學上，尤其是當時輻被所有人看洪水猛的時候，要說出來，是需要相當大的勇氣的，而它背後所代表的含義，也極其引人深思。

而那四個字在教材上所表達出來的覺，就好像有人在一片黑暗裡點起了閃閃發的星星，星星一路往前延，芒雖然越來越弱，但劃出去的弧度，卻能讓人看見更加廣闊的遠方，讓人產生想看見星星盡頭的世界是什麼模樣的慾。

那版材料，在消散劑突飛猛進的發展下很快就被取代，然而卻始終是他們第一批輻子弟奉為神壇的書。

「就是因為那本教材，我才選擇了從化工系轉到輻系！您對我的影響真的非常深遠，我的夢想就是有朝一日能用盡自己所學，然後進您所在的小組與您共事，我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歡---」您！

小年輕漲紅了臉，慷慨激昂地把前一天接到通知後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寫下的稿子背到了最高的部分，然後，被自己的本能生生打斷。

沒錯，本能。

因為喜歡您三個字剛剛說完三分之二的小年輕，突然覺到了背後有一陣刺骨的冰涼，就好像被什麼人注視著一樣。

順著本能回頭，小年輕原本漲到通紅的臉一點點變白。

只見在實驗室外窗口的位置，雙手抱，下收起，渾上下都散發著一幽幽綠的，可不就是全聯盟都認識的西德元帥嗎！

他，他為什麼這麼看著自己？

而，而且還保持了這麼長時間？

被莫名隔空兇打斷了對偶像激昂告白的小年輕十分委屈，臉上一會紅一會白的，卻完全不敢抱怨。以你為接下來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裡，西德都保持著這樣的狀態站在那個位置，直把人看得發。

「儀的使用方法錯了。」

「抱，抱歉！」

「數據計算裡小數點的位置出錯了。」

「對，對不起！」

「取的樣本了零點零一毫升。」

「我，我……」

在西德目的關下，小年輕在男神面前頻頻犯錯，到最後簡直恨不得挖個地把自己埋了，別說和近在咫尺的林敬知套近乎再度表白了，簡直連對視都不敢。

「這段實驗差不多就到這裡了，一會找個空置實驗室自己練習一下，這裡是今天要完的任務，萊恩會帶著你的。」林敬知說完後，收起自己的屏，逕直朝外面走去，步伐看上去竟然有那麼點點匆忙。

然而小年輕本觀察不到這點，在林敬知轉的瞬間，覺到某種附著在自己上的力終於消失的他看著男神的背影，整個人都快哭出來了，「大，大師兄。」

「嗯？」萊恩還在神遊。

「我，我是不是特別沒用啊。」小年輕淚眼汪汪地看著萊恩，看上去可憐極了，「犯了好多錯啊，師兄明明說得很慢了，但我還是跟不上節奏。」

「還行，第一次都這樣，這裡做的和學校學的肯定會有點不一樣，不過你犯的錯確實……」多了點，下次要注意啊。

萊恩下半句話還沒說出口，餘就瞟到了牆壁上的時間顯示，當即一愣，「一個小時？他一個小時把常規任務做完的？」

「對，對啊。」小年輕聽見萊恩這句話，當即心裡咯登一聲，心想完了完了，他就說明顯覺到剛剛男神講解慢的來著，該不會男神為了他還特地延緩了實驗時間吧，比如半個小時拖了一個小時？都翻了一倍他還犯了這麼多錯之類的……？

瞬間覺一封回爐重造的退請書擺在自己面前的小年輕臉都白了。

「這麼快啊。」萊恩了下，「他平時自己做多久我不知道，但和我做一般都是兩個小時，之前黃剛剛進組的時候他為了講解花了四個小時。如果一個小時的話，那你犯得錯誤也不算多嘛，不愧是輻系第一名畢業的，加油啊，我看好你。」

實驗室，接鼓勵的小年輕和鼓勵人的大師兄對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覺得好像不大對勁。

「不是，他今天為什麼做這麼快？」

「是，是考驗我嗎？」

「不不不，你林師兄腦海裡是沒有這種概念的。」

「那，那是不是因為---」小年輕想到兇了自己一個小時的窗外元帥，哽了一下，心理影功地讓他沒喊出那個名字，小眼神都不敢往那個位置瞟。

萊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窗外消失的人影，良久，沉重地拍了拍小年輕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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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工作做完了。」林敬知一出門，目就瞟向了地面，然後說道。

「翹班嗎！」在窗外四散怨念等了足足一個小時的霸王龍當即豎起了尾，興地擺了擺。

「……」林敬知看了看時間，再看了看西德，似乎做了很長時間的心裡掙扎，隨後道，「我頭髮有點長了。」

「剪剪剪！」

「……兩個小時夠嗎？」

「三---不，四個小時！」迅速從霸王龍狀態回歸明元帥的西德討價還價。

「太久了。」林敬知皺眉，「這樣我會趕不上下午蘇銘的檢查時間。」其實趕得上，但離開自己的研究室去外界的時間太長，林敬知會沒安全。

他來波利海妮婭一年的時間，對科研院，他確實產生了親近，但對那種鬧市區他還是不行。

該亞星球眾多，相比之下人口算，所以林敬知始終習慣不來波利海妮婭的鬧市，在那麼多人中間穿梭，林敬知會覺得難，嚴重的時候甚至會呼吸不過來。

「那，三個小時五十分鐘。」充分考慮了林敬知給出理由的西德如是說道。

林敬知一頓，隨即瞇了瞇眼睛，「我不去---」

「三個小時三個小時！」西德滿臉心痛道，「一分鐘我都要鬧了。」

大概是被對方渾歡的緒染了，林敬知忍不住彎了彎眼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