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之前已經在廚房里準備了些食,兩人拿回的東西還是很有應急功能的,氣氛也變得好了一些。陸凝讓醫生幫忙確認了退燒藥沒有問題之后準備服藥,凌雁和龐玲玲就帶著去廚房拿了些熱水,順便把晚飯也給端了回來。
如今也沒有幾個人有心思做飯了,雖然廚房就在隔壁,可這也算是單獨行了,許多人還是抱著這邊的蠟燭不撒手,畢竟誰也不知道預警距離是多遠,哪怕稍微遠離都一臉擔驚怕的樣子,為了去洗手間甚至吃喝都的人也有。
所以今天晚飯就是各種食材切在鍋里燉的稠湯,陸凝一來生病,二來現在本吃不下,拿著一巧克力棒在旁邊慢慢吃去了,其余人其實也沒太大興趣,不過為了力才勉強喝了些。
屋偏逢連夜雨,也許就是他們現在的狀況了,在晚餐剛剛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整個屋子一暗,除了桌上的一點燭以外,什麼亮都沒有了。頓時尖聲,怒喝聲,罵街聲響一片,甚至還有人把椅子弄翻了。
“都鎮定點!往燭方向靠攏!”俞止松大喊一聲,這才讓混變得弱了點。這時候暴發戶氣急敗壞的聲音響了起來:“那個電工!不是去檢查了嗎?怎麼會出這種問題?”
“檢查了啊,但是修不好,我沒說嗎?抱歉。”張復遠悠悠然點上一支煙,“還有,我不是電工,雖然對電工兄弟沒有不禮貌的意思,不過還是要強調一下。”
“修不好?”
“師傅說了是零件老化問題,沒有替換的零件,修不好。”張復遠手下比較沉穩的一個青年說話了,“另外本來我們的燃料也不夠,就算發電機沒問題也不可能全力運轉七天,我們已經停了兩臺了,作為備用。”
“備用?那還等什麼?你們趕把那兩臺啟了啊!”暴發戶急躁地說。
“誰去啊?你去嗎?”張復遠樂了,遠遠噴出一口煙,“這黑燈瞎火的,屋子里還有只鬼沒殺人,我可不敢去,大不了在這睡一晚上,明天天亮了再去幾個人看看。你要是不怕,你去啟啊。”
“我……”暴發戶恨恨的低聲罵了幾句什麼,不過他也不傻,現在這況也不敢惹怒張復遠,只能把脾氣撒在邊,“讓開!我要離蠟燭近點!”
“陸凝,在這里不要嗎?你要是實在難我們回房間去睡。”尹蓮還是很關心陸凝的的。
“沒事……只是一晚上而已,現在天氣還算好,沒什麼。”陸凝沖尹蓮笑笑,雙手抱著膝蓋在了椅子上。沒過多久,忽然覺上一暖,是尹蓮將上的西裝蓋在上了。
“發燒了就要注意保暖,不能再著涼。”
“謝謝……”
“不用客氣,睡覺吧。”
相比于這邊的小小溫馨,另一邊則發生了爭吵。
蠟燭的火已經是唯一的源了,肯定不能滅到,但是又死抱著不肯撒手,這一晚上他們還要商量個班順序來看著蠟燭,對于究竟怎麼分配每個人都有個想法,互相之間誰都說服不了誰。
“一小時一班,那誰先看誰后來?”
“你要守前半夜后半夜?守那麼長時間睡著了怎麼辦?我可是累了。”
最后還是洪澤豪強行靠武力安排了一下人們的時間,由于后半夜比較難守,這次的分配順序最后就是:警察小劉第一班,兩人一起一班,接著是魏伯勇,染發男,兩個樂隊員,俞止松,邢叔,張復遠,凌雁,高大男生,洪澤豪。
暴發戶大家本沒讓他靠近蠟燭,畢竟這個人無論如何都信不過了,其余人也盡量讓他們休息了。尹蓮不知道為什麼也沒被考慮到晚上值班的人里面,倒是讓人覺得有點奇怪。
此刻,外面又開始刮風了,張復遠將煙掐滅,咳嗽了一聲,說了一句:“又是……要變天了呢。”
確實再次變天了。山中的天氣也是變化極快。清晨時分,凌雁就被人醒了,張復遠醒凌雁之后馬上豎起食指在邊輕輕“噓”了一聲,然后低聲對凌雁說:“別慌張,暴發戶死了。”
凌雁也不是會慌張的人,聽到之后只是點了點頭,看了一下外面,已經有些許熹微的芒,卻也有雨滴擊打在窗戶上的聲音。
“中雨吧,下了有一會了,你說要不要大伙起來?”張復遠臉上并沒有邊死了個人的驚慌,反而是如同早晨看報紙一樣談起這件事。
“你發現的?”
“我接班的時候還黑著,黎明前嘛,那細蠟燭能照亮周圍一米就不錯了,那小子死在自己座位上,喏。”
凌雁抬頭看了過去,的確,暴發戶因為被排的緣故,哪怕盡量靠近蠟燭坐了,也距離蠟燭足有三米開外,晚上確實是一團黑。現在他仰頭躺在椅子上,脖子上被割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和之前楊娜的死法一模一樣,不過因為旁邊沒人所以只是落在了桌椅上。
“他自信自己不會死的,結果現在……”凌雁嘆了口氣,“那,還是把大家都起來吧。”
很快,所有人都被醒了,本來兩人還一個個喚醒了眾人,奈何龐玲玲醒來正好在暴發戶對面,一聲尖就把所有人都弄醒了。
“出……什麼事了?”陸凝覺得自己腦子很沉,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尹蓮的手已經按在了額頭上。
“你燒得更厲害了。”
“尹蓮姐,我……不太舒服。出什麼事了?”
“有人死了,昨晚被殺的,現在這些和我們沒關系,我帶你上樓休息。”
“不……等等,誰?”陸凝慢慢坐起來,看到了暴發戶的尸。
盡管頭腦昏沉,還是記得這個景:“這是……殺……割的那個鬼。”
“對,別想這些,我帶你上樓——凌雁,能幫個忙嗎?打些熱水,我幫換一服。”尹蓮轉頭尋求幫助。
“好。”
“喂!你們沒什麼要說的嗎?”魏伯勇是看不明白這人想說什麼。
“鬼能在人群中殺人不是昨天就驗證過了嗎?有什麼好說的,他倒霉罷了,與其關心這個不如好好等著今天早晨的短信。”尹蓮冷冰冰地回了一句,帶著陸凝就上樓了。
“蓮姐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呢?”陸凝一邊把西裝換給了尹蓮,一邊還是有些疑地問道。
“大概是因為你自己幸運吧,你不是說你一直遇到很關心你的人嗎?”
“別開玩笑了,蓮姐,我還是知道人和人之間是慢慢培養起來的。”
“嗯……你真要知道也未嘗不可,總說來,你是我羨慕的那種人。”尹蓮微微笑著拉開了房門,走進屋子里拿出了櫥里準備的寬大睡,“如果說把你的年反轉過來,大概就是我的年寫照了。”
“呃……”
陸凝慢慢把沾著已經粘在一起的服下,聽著尹蓮講起了的過去。
“之前說過我和同學開公司,其實我很早就經濟獨立了。我父母呢,父親是重男輕的家庭出,對于我的誕生十分不滿,也因此不給我母親什麼好臉看,我母親這人又是早年便出來混社會的,脾氣也,兩人自從我有記憶以來就沒吵過架,然后在我……六歲還是七歲的時候,母親忽然拿著家里存折半夜就走了,當時我父親都傻了。”
尹蓮似乎是想把這事說得像個笑話一樣,不過無論如何陸凝都笑不起來。
“父親都去警察局報案了,也沒能找回人來,只能掛個失蹤。后來我長大了,我父親跟我說就供我到初中,義務教育結束之后他絕對不會供我上學了。我也本不想管他,考了個離家里遠的高中,打工,獎學金,總之和你看過的那些勵志故事大同小異了吧,后來就是社會上的磕磕絆絆,總歸沒長歪。”
“抱歉……蓮姐……”
“我不需要道歉的,躺下。”尹蓮將陸凝按在床上給蓋好了被子,盯著的眼睛說道,“我知道無論別人怎樣,我自己會我自己,所以我并非不幸。而你——既然從出生起就伴隨著幸福,我也不希看到這種幸福中途夭折。”
“哈……你還真是沒原則呢,蓮姐……”陸凝笑了。
“睡覺吧,我可還需要你的知識幫忙呢。”
這時候,門口腳步聲響,凌雁提著一個水壺走了進來,說道:“燒水花了點時間,陸凝怎麼樣了?”
“我讓睡覺了,為防萬一我要在這里看著,多謝你了。”
“沒事,需要幫忙嗎?”
“你……離開沒問題嗎?”
凌雁眉一挑:“沒道理那麼多人全都靠我保護吧,昨天剛出事人心惶惶也就算了,過了一晚上了還調整不過來?”
“東西還在你手里嗎?”尹蓮忽然問。
凌雁點了點頭。
陸凝有些奇怪地問:“你們在說……什麼的東西?”
“我們昨天找到的東西,雖然不能用來對抗鬼,不過有別的用……凌雁,可以給陸凝看看。”
聽了尹蓮的話,凌雁就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掌大小的玻璃瓶,很像漂流瓶的樣子,里面還裝著一張白紙。
“這個……好像是……”
“瓶中信,這個東西,能夠讀取死者最后的思想,我們用第一個害者的尸試過了,雖然限制很大,不過確實有這個功能。”尹蓮解釋道。
“試過了?”
說起來找到了這麼多的收藏品,除了昨天腐朽之手真的應驗了以外,他們還真的沒真的去驗證別的收藏品的真實功效,這也是陸凝心里的一個藏的不安,如今終于算是確定了。
“放在尸旁邊十分鐘,瓶子里的紙條上就會出現死者最后想的事,不過……畢竟是因為被厲鬼所殺,我們得到的信息都是救命不想死之類的東西,沒有實際用途。”凌雁有些憾,“你也看到,紙條不大,也就顯示不了多容。”
“等你稍微好轉一些,我們就去把另外幾個死者也讀取一下,五個人,總該要留下點有用的信息吧?”
尹蓮稍微了陸凝的額頭,安了幾句,隨后站起,拿起熱水壺去把陸凝的服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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