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里面的二人挑了挑眉,道:“知道我剛剛來的路上遇見誰了嗎?”
李昭走向他,拿過他手中的唱片,一邊端詳一邊問他是誰。
“周京惟,”顧繁安打了個哈欠,看了眼盡頭的過道:“他已經朝這邊走過來了。”
李昭的臉瞬間變得很不好看,“他來這里干什麼!”
“我怎麼知道?”顧繁安笑笑,越過他走到了趙寒沉邊:“可能是巧合吧。”
“周京惟應該是來找你的。”趙寒沉看向背影僵的李昭,冷聲道:“你等等好好道個歉,別和他對著干。”
顧繁安很納悶:“周京惟找李昭,為什麼?”
趙寒沉扯了扯角,語氣聽不出喜怒:“你別問我,問他。”
李昭心虛的眼神瞟,語氣很是沒底氣:“我能做什麼?不就是給程微月一個教訓嗎?”
言畢,他言簡意賅的將事的來龍去脈復述了一遍。
顧繁安聽完,由衷的朝著李昭豎起大拇指:“你真是欠的。”
話落,周京惟已經出現在了門口。
他的目落在李昭上,什麼也沒說,只是走進來時反手把門帶上,落了鎖。
“周京惟,你要干什麼?”趙寒沉皺眉,忍不住朝前走去。
“我不是來找你的,”周京惟啪的一聲將手腕上的手表取下,隨意放下一旁,之后慢條斯理的下西裝外套,同樣放在一旁。
他的姿態優雅斯文,李昭卻不知為何,有點發。
“你...你想干什麼?”
周京惟沒回應他,漫不經心的松了松手腕,骨節扭發出短促的聲響。
趙寒沉察覺來者不善,眉心死死擰,快步朝著兩人走去。
他知周京惟用意,不假思索的擋在了李昭面前:“程微月的事我會好好理,你別李昭,他是我哥們!”
周京惟神寡淡,語氣低冷散漫:“我勸你讓開。”
手機震聲在焦灼的氣氛中響起。
周京惟愣了愣,將手機拿出來,來電顯示是一個月牙的紙。
他接通,周的冰冷漠然幾乎是一瞬間消失收斂得干干凈凈。
他旁若無人的問:“月月,怎麼了?”
那頭程微月語調雀躍:“我和你那位姓魏的朋友已經在畫展上了,你什麼時候過來?”
周京惟讓魏廳堯去陪著程微月看畫展,想著既然是自己的朋友,小姑娘早晚都該認識的。
聞言,他的目毫無波瀾的落在李昭上,語氣聽不出異常:“我這邊還有一些事,理完了就過來。”
程微月說好,掛斷了電話,周京惟這才緩緩將手機放下。
手機被隨手放在一旁。
周京惟笑笑,笑意未達眼底,讓人覺得恐懼:“堵在門口說話做什麼?怎麼,這麼不歡迎我?”
趙寒沉聽著那聲月月,心頭已是刺痛。
他往后退了一步,將臉發白的李昭半擋住,再次提醒:“有什麼話好好說。”
周京惟斯文的面容笑意清淡,他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
趙寒沉這才松懈了下來,往旁邊退了退,示意他后的李昭走過來。
李昭其實是有些怕周京惟的,周京惟在沒有當律師之前,是他們這群人中間反骨最嚴重的,后來當了律師,突然就變得溫文爾雅,皮相斯文。
可是骨子里的東西,是沒有辦法完全改變的。
李昭猶豫著走到這面前,開口時,舌頭有點打結:“京惟...我...我等等就讓人把帖子刪了,你放心,這件事不會繼續發酵了,我也是替沉哥打抱不平才這麼做的,你理解一下。”
周京惟臉平靜的聽完了,眉眼慵懶:“還有嗎?”
李昭呆了呆,“沒了...”
周京惟點了點頭,在眾人的目中,猝不及防的狠厲屈膝,直接重重頂在了李昭的小腹上。
一聲悶響,后者直接痛的臉慘白,彎下腰半天說不出話來。
而周京惟作沒有一遲疑,又是一拳打在了同樣的位置。
這一次李昭徹底吃不消,直接痛得倒地。
“周京惟!你干什麼!”趙寒沉沒想到周京惟會下這麼重的手,直接就往人最脆弱的地方襲擊,他說著話就要沖上去,被顧繁安攔住了。
顧繁安挑了挑眉,在趙寒沉耳邊低聲道:“這件事是李昭先者賤,周京惟想對李昭手無可厚非,話說回來,李昭這幾年也確實太飄了,是該給個教訓了,沉哥,你就不生氣嗎?李昭那個傻子看不出來,我可看出來,你是真的心疼那姑娘吧?別急著勸,先看看再說。”
最后一句話,正中趙寒沉下懷。
他聽著李昭捂著小腹的慘聲,額角的青筋直跳,到底沒有攔,只是狠聲道:“周京惟,這件事是李昭的錯,我讓你打,但是你要知道,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你下手有點分寸,不然李家那邊也不會善罷甘休。”
而李昭痛的面目猙獰,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淌落。
周京惟那拳腳是真的奔著要他傷筋骨來的,半點力都沒留。
他忍著痛看著周京惟面無表的樣子,一陣又一陣的心驚跳,聲道:“我是看在沉哥的分上……才……才讓你踹的這一腳!周京惟,你別太囂張了!”
周京惟垂著眸,不知有沒有在聽李昭的話,他的目落在李昭蜷在地的狼狽樣子上,笑意冷淡。
下一刻,他突然斂了笑,毫不猶豫的抬起長,用力一腳將李昭踹到了趙寒沉的腳邊。
“周京惟!”趙寒沉忍不了了。
李昭是他從此玩到大的兄弟,他這麼當著自己的面打李昭,可想而知是一點沒顧及他的面。
他瞪著周京惟,聲音從齒里出來:“李昭我也讓你打了,你別得寸進尺!”
一旁顧繁安看的皺了皺眉。
這麼暴力的場面,他也是很久沒看見過了。
對于他們這個圈子里的人而言,如果上升到要親自手收拾一個人的時候,便意味著這件事特別特殊,特殊到不親自手都不解氣。
程微月對于周京惟來說,分量是真的很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