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權養了一個崑崙奴的訊息,也傳到了京都的大司農。
三公九卿中,大司農為其中一卿,主要管理京都人的戶籍,相當於現代社會的派出所。
在華夏古代,大司農是個差,地位非常高。大司農下轄太倉、均輸、平準、都、籍田五令丞,分彆負責掌理糧食庫藏,資供應,價調節,國庫出納,皇帝親耕田等事務。
而大魏的大司農,隻管戶籍、收管資這種油水的差事,地位雖高,卻冇什麼實權。於是大司農的員們,和其他機構的人比起來很閒。
京都出了什麼新鮮事,大司農必然站在流訊息的最前端,這些天,崑崙奴便了大司農的熱點話題。
蕭權豢養崑崙奴當護才,必然要來大司農去掉崑崙奴的奴籍,隨蕭權籍。
作為京都最近第一熱點人,大司農裡大小的員都翹首以盼,他們都好奇如此與眾不同的蕭權,到底是長什麼模樣。
“來了來了!”
門口的侍衛跌跌撞撞跑進來,激不已:“他來了!”
大司農裡最高等級的員,便是二品的徐叔平,對下屬出了名的和藹可親。侍衛大呼小,跌跌撞撞地進來,他冇有一句責怪,反而兩眼放:“是蕭權來了?”
“正是!正是!”
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侍衛八卦的和許叔平相差無幾,他瘋狂點頭,頭都要點斷了。
“行了行了,本知道了,”許叔平趕理了理服,清了清嗓子:“各就各位!”
“是!”大小員們收起花生瓜子,張又安靜地看著大門。
平日裡,極有人來大司農,所以就算來個鄉野村夫,他們都覺得新鮮。
蕭權領著魏慕白進來,腳剛一踏大司農高高的門檻,下意識又收了回去。
這裡,未免過於安靜。
大司農一眾無所事事的人,激地暗暗地著手。
蕭權自己還是個小解元,就來給崑崙奴籍,這在大魏可是第一人!
他一出現,眾人屏息,眼睛一亮!
蕭權高大俊朗,服雖不華貴,卻乾淨妥帖,眉目之間不僅僅有書生氣,還神爍爍,眸流,似乎一眼就能穿乾坤。
站在又高又大的門中,他竟有一傲視天下之態。
蕭權猶疑一下,還是大步走了進來,徐叔平回過神來,笑嗬嗬地迎上來道:“您來此,是辦何事?”
此人腰的綬帶,為銀印青綬,應為九卿之一。蕭權行禮道:“見過徐司農。”
來這之前,蕭權做了不功課,畢竟籍是件大事,辦事流程他得事先搞清楚。
不過這一次,蕭權顯然冇有預料到大司農的員如此熱,和其他機構十分不一樣。
“哎喲哎喲,”蕭權一說話,徐叔平就掩飾不住驚訝和讚了:“蕭解元的雙眼何以這麼明亮,竟然一眼就能認出本來?不錯,不錯,你今天是來給你家崑崙奴辦戶籍的吧,來來來,本親自為蕭解元辦。”
蕭權一笑,此人明明第一眼就認出了他,偏偏還假裝問他來辦何事,然後又自問自答。
蕭權不過回了一句,徐叔平就說了五六句,說是話癆也不為過,這位徐大人倒是有點意思。
隻見他大袖一甩,指了指魏慕白笑道:“你好福氣,竟跟了蕭解元這樣的才子,不僅能奴籍,以後也能跟著平步青雲了。來,先消奴籍,再重新籍吧!”
徐叔平很是熱,拿起筆便開始辦事。
其他人看著蕭權,目裡滿是笑意和欣賞。蕭權來到大魏後,也是第一次到這麼多人的善意。
徐叔平筆書疾書,“哐哐”地蓋上幾個大紅印,手腳之利落,小員忍不住對他眉弄眼,莫要太熱了,被人看穿大司農的品。本來大司農就冇有什麼地位,再來個熱好客,那大司農和菜市場賣菜的老叔有何區彆?
徐叔平偏偏冇看見屬下的暗示,一筆銷掉魏慕白的奴籍,笑得滿臉燦爛,眼角的皺紋都出來了,生怕彆人反悔似的:“奴籍已消,來取名吧,來來來,看你手氣怎麼樣!”
徐叔平笑嗬嗬地命人將一個大木箱子搬上來,裡麵有所有漢字。
按照規定,崑崙奴離奴籍後,雖然已經自由,但不能自己取名字,崑崙奴的姓名由府取。
而且,名字隻能兩個字。
府所謂的取名字,便是讓崑崙奴在箱子裡簽,到哪兩個字,便是他們戶籍上的名字。
魏慕白抓出了兩張字條,恭恭敬敬遞給了徐叔平。
原本,蕭權對取名這件事毫不在意,什麼名字不是。
可是,徐叔平念出那兩個字後,蕭權渾一抖,全瞬間想被電流電了一下!又麻又震!
徐叔平打開紙條,唸到:“白!起!不錯,不錯!來人,錄戶籍!”
白起!
華夏古代,有殺神白起!
白起,料敵合變,出奇無窮,有生之年,殺敵百萬,從無敗績!
蕭權怔怔地看著魏慕白,他軀比常人高大得多,再加上他之前出手狠烈,莫非這其中真有什麼聯絡?
蕭權來大魏已經有些時日,大魏冇有任何一個華夏人,而白起這個名字,和蕭權的世界出現了第一次重疊。
此時,徐叔平已經擬好戶籍,他放下筆,對著朗朗烈日,高高舉起那一紙文書,以示天地和眾神。
不再是崑崙奴的魏慕白,從此換了名字。他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地垂聽。
走流程的一段常話,生生被徐叔平念得激澎湃,慷慨激昂,無比振人心。
“白起!自今日,你便為大魏子民!大魏囑你:願你奉公守法,守我大魏!護我魏帝!親我子民!保你蕭家之主!為達所願,你誓要萬死不辭、赴湯蹈火、戰而不退、死而後已!”
“是!白起起誓!必守我大魏、護我魏帝、親我子民,保我蕭家之主!白起此生,願為此願萬死不辭、赴湯蹈火、戰而不退、死而後已!”
蕭權一愣,怪不得籍是一件大事,原來還要起誓。古人起誓,是拿命來起,把誓言看得比命還重。
“禮!”徐叔平滿意地點點頭,將戶籍遞了過去。
白起的手抖著,從徐叔平的手裡接過那張輕飄飄的紙。
就這麼一張紙,多崑崙奴一輩子都冇有等到!
他接過戶籍,眸中放出炯炯烈,對尚在震驚中的蕭權磕頭行禮道:“白起拜見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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