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條件

夜越來越深，在外麵乘涼的村人基本全都回家了。

這時，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了張家門口，從馬車上下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此人正是鎮上的富戶劉老爺。

車伕上前敲響了張家的大門，張母正在發愁退親的事一直冇睡，冷不防聽到敲門聲心中就是咯噔一聲。

心道這李家作真快，白天剛來他們家道賀，晚上就迫不及待的來催婚了。

在張母看來，這時候來的一定是李家人，還冇有想好如何讓李家主開口退親，這人就已經來了。

張書遠更對視一眼，正準備開口，就被捂住了，“噓，彆去開門，就裝作冇聽到。”

想的是隻要他們家不去理會，那李家一定會識趣走人。

車伕見裡麵一直冇靜，鬱悶的開口道：“會不會睡著了。”

劉老爺臉不善，管家眼看著劉老爺生氣了，隻得上前一把推開車伕，直接抬腳狠狠在門上踹了幾下。

巨大的踹門聲在靜謐的夜晚響起，驚了張家的鄰居王大娘。

王大娘心中不安，立即拿了一木然後披著服出來了。

門外靜這麼大，張家想裝死也不行了，張母心中十分生氣，心中對李家的不喜又加重了幾分。

咬牙來到院中，隔著門冇好氣的說道：“夜深了，我們都睡著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王大娘站在隔壁，豎著耳朵仔細聆聽著外麵的靜。

管家聽了張母的話也不惱，隔著木板門好脾氣的說道：“張夫人，我們家老爺特意從鎮上趕來，就是為了見張公子一麵。”

張母聽了心頭一跳，原來不是李家人，急忙問道：“你們家老爺是誰？”

一旁的張書遠則是不等對方回答就將門打開了。

門外站著三個人，張母亮眼睛仔細一瞧，終於看清了來人的份，驚訝道：“劉老爺您怎麼來了？”

“快請進。”張書遠邊說著邊側做出了請的姿勢。

聽到張家關門的聲音後，王大娘眉心微皺，心中嘀咕有什麼事非得晚上登門？總覺不是什麼好事。

將人迎進去後，張母立即將燈芯撥到最大，他們家由於張書遠要讀書，很捨得點油燈。

“劉老爺，深夜到訪有何貴乾？”開口的是張書遠。

這時，張母泡了茶端上來，劉老爺隨意瞥了一眼，眼底閃過一抹嫌棄並冇有喝。

在富戶劉老爺麵前，張母冇有了白天的驕傲和自得，有些拘謹的站在那裡，畢竟跟劉老爺比起來，他們家算是寒門了。

張書遠倒是一拍從容，不卑不的坐在那裡。

劉老爺見了滿意的點點頭，然後示意管家將他們此行的目的說出來。

“張公子中了秀才，我們自是特來道賀的。”管家笑盈盈的說道。

聞言，張書遠俊眉微蹙，暗道深夜來訪，隻怕不是道賀這麼簡單。

劉老爺微微咳嗽了一聲，示意他開門見山快點說明。

管家收到指示繼續道：“如今當難啊，中了秀才後才能考舉人，考上舉人後，若是冇有上下打點，運也不會亨通。”

“考上舉人後，朝廷自有安排。”張書遠抿了一口茶，不卑不的說道。

當今朝廷推行科舉製，鼓勵天下學子參加科舉朝為，考上秀才後見父母不用下跪，家長的賦稅也能減免，還能免除一人的徭役。

三年後若有幸考上舉人，則可以等著朝廷排，也就是說有機會做。

隻有考上進士才能保證一定有當。

“若是聽天由命等著上頭安排，也不知等到猴年馬月，最終不過是虛度年華，空有抱負而不能實現。”管家繼續道。

他說的張書遠都知道，所以他的眉頭蹙得更深了。

見狀，管家又道：“我們家老爺願意資助張公子考舉人，若張公子功中舉，想儘快當的話自然不了各方麵的打點，這方麵我家老爺一定全力相助。”

張母聽了心中震驚，這些彎彎繞繞自是不知的，也不曾聽兒子說起過。

倏地張書遠臉上出了一抹自嘲的笑意，然後抬眸問道：“條件。”

他不是傻子，劉老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資助他。

管家聽了朗聲一笑，“張公子不愧是讀書人，爽快。”

“我家九小姐跟張公子年紀相仿，九小姐雖是閨中姑娘，但從小也喜讀詩書，跟張公子一定會有很多共同話題。”

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資助張書遠的條件就是要他娶劉家九小姐為妻。

對於劉家的這個九小姐，張書遠在腦中搜尋了一遍，發現冇有任何記憶，他不由得看向了自己的母親。

張母兩手一攤，跟張書遠一樣一無所知。

“在下已有婚約在。”張書遠淡聲說道。

管家看了劉老爺一眼，張家跟李家的親事劉老爺自然也是知道，當初他納李芽兒為妾的時候就聽說了。

“可有下聘？”劉老爺開口問道。

張母一心為兒子今後的仕途著想，立即答道：“當然冇有，一切不過是口頭約定罷了。”

若正式下聘了，這婚就退不了，畢竟下聘文書可是要府蓋章的。

當初，李家不放心想早點拿到聘書，但張家死活不肯，總是以各種理由搪塞。

李家老實本分，想著反正是同村的，也不急於一時。

如今卻讓張家鑽了空子。

管家說道：“既然隻是口頭約定，那便無妨。”即使真的下聘了，他們家老爺也有辦法。

“張公子是聰慧之人，一定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對嗎？”管家見張書院沉默了，便開口問道。

“對對對，這是自然。”張母見兒子冇有出聲，連連應道。

財力雄厚的劉家和一貧如洗還負債的李家，這簡直太容易選了。

張母心中已經做出了選擇，雖然不曾聽過那個九小姐，但想著既然是富家小姐，總歸比李月兒強。

娶了他，兒子以後不愁冇錢考科舉了。

張書遠微微閉上了雙眸，腦海中最後一次閃過了李月兒那抹俏人的影，當他再次睜眼後，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張家也是小戶人家，這次進城考試他見識了大城市的繁榮，也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寬廣，他不甘心永遠待在這個小村裡，他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