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在短暫的僵愣之後,薛遙開始若無其事的繼續皂,假裝沒覺到後站著的胖崽,微笑著自嘲:“怎麼會聽到殿下的聲音呢?一定是晚上忘記餵,心裏放不下呢。”
然而他的馬屁並沒有引得後人的原諒。
一隻龍傲天的爪爪搭上了他的左肩,把他強行轉過了。
於是,兩個半夜洗澡的人終於相見了。
浴池的水位剛好到薛遙肚臍的地方,兩個人這麼坦誠相見,薛遙發現小胖崽已經跟自己差不多高了,但水位卻離小胖崽的肚臍差一段距離。
機智如薛遙,很快發覺了這一節差距,是因為雙方長不一樣。
本著老父親的尊嚴,他不能比小胖崽短!
於是,在兩人無聲對視的這一刻,薛遙緩緩在水池下,踮起了腳尖,以保證自己的肚臍也高於水面。
“好巧,殿下也來洗澡啊?”踮著腳的薛遙微笑打招呼了。
“小胖崽是誰?”複讀機崽的目過氤氳的水汽,顯出淩厲的冷。
一級危險警報!
“既然被殿下發現了,我就實話說了吧。”薛遙收斂了微笑,視死如歸地開口:“小胖崽,是我的名!”
七皇子涼颼颼地目從薛遙的臉上,移到薛遙上。
薛遙單薄瘦削的材,顯然無法讓這個“小胖崽”名被人信服。
薛遙緩緩起肚子,試圖讓自己顯出小肚腩,抱著打死不承認的決心解釋道:“我小時候總吃得很飽,娘都我小胖崽,原本答應陪殿下一起兩月不洗澡,今晚卻沒堅持住,所以我剛剛說我這個小胖崽渾都是果醬,怎麼可能撐滿兩個月?唉~”
七皇子漠然盯著薛遙。
薛遙穩住不抖,神坦然。
七皇子邁步走到薛遙邊,做到了池子邊緣的石階上,繼續開始安逸的泡澡。
警報解除!
薛遙鬆了一口氣,開開心心地也坐到石階上,手拿回皂,親手給小胖崽洗臉。
“爺不想洗的。”被小伴讀洗白白的七皇子耷拉著腦袋,對自己沒能堅持滿兩個月到憾:“可果醬本吹不幹。”
薛遙用澡巾洗掉胖崽臉上的皂,接著又洗了一遍,之後再洗肩頸,一邊洗崽,一邊安:“乖乖洗澡的殿下才會變回最俊俏,大家都喜歡俊俏的乖殿下。”
“可是遙遙不回來。”七皇子耷拉著腦袋:“殿下練很厲害的八卦掌,遙遙也不回來看殿下。”
薛遙皂的手頓住了。
看著小胖崽憂傷地側臉,突然覺得,孩子已經這麼大了,自己這麼遲歸兩個月,確實欠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如果說出自己跟瘟疫戰鬥的真實況,小胖崽的安全恐怕會瞬間歸零,黑化值瞬間滿。
可莫名的食言,也同樣會讓小胖崽沒有安全。
薛遙決定半真半假地編一個解釋。
“是因為太子的事。”薛遙抓起小胖崽的爪爪,用皂仔細洗乾淨,並輕聲解釋道:“原本我很快該回來了,半途卻得知太子殿下新法試行縣的老百姓遇上了大麻煩,我不能袖手離開,只能多停留兩月,解決困難,替太子殿下照護好這些大齊子民。”
“殿下也是大齊的子民。”七皇子側頭看向薛遙:“殿下也要照顧。”
薛遙笑了:“殿下是大齊皇子,照顧子民,也是照顧殿下呀。”
“可殿下害怕了。”七皇子滿臉不悅。
薛遙輕聲哄:“小男子漢殿下怎麼會害怕呢?”
七皇子嘟起小胖臉,委屈地回答:“殿下夢見遙遙被關在黑籠子裏,周圍有好多好多壞老鼠,都想咬遙遙,遙遙嚇哭了,殿下砍死了好多好多老鼠,才把遙遙救出來,可是天一亮就醒了,遙遙還是沒回來,殿下好怕哦。”
薛遙渾一,難以置信地看著七皇子。
溫暖的水汽拂過薛遙發燙的眼眶。
“殿下不是怕沒人餵,而是怕遙遙被老鼠欺負嗎?”
七皇子嘟點點頭。
薛遙的拳頭微微發抖。
小胖崽,竟然夢見他被好多好多老鼠包圍。
整整四個月,他被可怕的鼠疫包圍著,連自己都不敢面對心裏的恐懼。
小胖崽居然在夢裏看見了那個真實的、被恐懼包圍夜夜無法安睡的傻遙遙。
這算什麼?
世間最的心靈應嗎?
這個障礙的的孩子,彷彿有種獨特的辦法看清人心呢。
“多虧了殿下殺死那些壞老鼠。”薛遙含淚笑起來:“遙遙才能安全回來。”
七皇子歪著腦袋一臉迷茫。
因為接連的惡夢,想逃出宮救小伴讀的殿下並沒有得逞,三次都被抓回來了。
殿下並沒有殺死那些壞老鼠。
薛遙放下澡巾和皂,手環抱住小胖崽,閉著眼睛安心地呢喃:“謝謝你,陸潛,我夢裏的小騎士。”
十三歲的年,胳膊上已經沒了年時全然的,未形的廓,已經悄悄在小胖崽白皙的下,繃起結實的。
薛遙恍如隔世地睜眼,看向小胖崽安靜的側,心裏忽然有種捨不得他長大的危機。
卻又彷彿在期待他長大,期待他變一個才智驚人的真正龍傲天。
被小伴讀抱著的七皇子到了久違的安逸,好奇地拿起薛遙帶來洗澡的皂,湊近鼻尖嗅了嗅。
香噴噴的,殿下本難易的出舌尖,了口。
好像不能吃。
薛遙:“……”
算了,不要求小胖崽長大後才智驚人,至不能吃東西毒死自己!
*
七弟上久違的乾淨香味,讓五皇子和六皇子“老淚縱橫”。
“不許你再出京探親了!如果一定要去,就把七弟一起捎上吧!”五皇子哇的一聲哭出來。
六皇子委屈:“也把我捎上吧!”
薛遙哄好了六皇子,五皇子又開始委屈:“張四為什麼到現在不回宮?他是不是不打算教咱們功夫了?”
薛遙微一皺眉,心裏也在為這件事頭疼。
五皇子眼看著薛遙。
畢竟張四是為了保護薛遙出京的,現在人沒回來,薛遙也沒有給他任何解釋。
“就算他不想教咱們功夫了,也不能招呼也不打就沒影了,我母妃……”五皇子頓了頓,低頭嘟囔:“我母妃都病了,不知是不是氣的。”
“惠妃娘娘病了?”薛遙驚訝道。
五皇子點點頭,前幾天就想跟薛遙打聽張四況了,但是母妃特意叮囑過他不許問,說什麼別自討沒趣,他就沒敢問。
張四陪著母妃那幾個月,母妃像個任大小姐似的,每天都找茬尋張四的不是,威脅要把張四送走。
每次張四都笑呵呵地賠不是,想方設法的求惠妃原諒。
五皇子原本還嫌棄張四笨手笨腳,總惹母妃不開心,後來漸漸發現,張四在的時候,母妃像變了個人似的,比從前容易開懷大笑了,沒心沒肺的樣子。
和母妃這麼些年來在宮裏裝出的沒心沒肺不一樣。
五皇子也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樣,總之他能覺不一樣。
短短幾個月相時間,母妃經常的找機會鬧個小脾氣,張四就耐心地哄一下,母妃彷彿能從中找回某種安全。
讓母妃變回活人的安全。
是這樣的覺。
五皇子覺得,被張四照顧著的母妃才是活著的母妃。
不需要靠跟太監宮賭博箭來打發漫長時的母妃。
人間、每天心打扮的母妃。
這樣的母妃需要張四在邊才會出現。
薛遙回宮而張四沒回宮的這些天,每等待一日,惠妃就彷彿老去一歲。
五皇子懵懂地覺出,原來母妃每次威脅要送走張四,並不是真想送走他,而是想聽到張四一遍遍親口承諾自己不想走,
可張四現在卻走了。
五皇子才意識到這個神高手對於自己和母妃,竟然如此重要。
他要去哪里再找一個真正懂行的高手,教他練習馬槊呢?
察覺到張四的不可多得,五皇子不再敢拿出主子的派頭,向薛遙打聽張四的時候,都變得小心翼翼:“他是不是不想回宮當差了?”
薛遙還沒想好要怎麼解釋張四的失蹤。
如果實話說出來,三個小皇子可能會去跟太子要人,太子肯定猜的到是他洩了。
但如果不出賣太子,就只能說張四自己不想回宮了,這樣一定會讓小皇子們很難過,或許也會讓生病的惠妃更難過。
薛遙看了看小皇子們期待的眼神,最終決定出賣太子。
“太子殿下已經查出了張四的底細,發現他是個假太監。”
“假太監?!”五皇子驚呆了!
“大哥是不是把他關進大牢了?”六皇子滿面擔憂。
“太監還有假的?”七皇子一臉迷茫:“他其實是個宮?”
“我也不清楚。”薛遙無奈道:“但太子殿下說了,不會為難他,只是不能讓他進宮當差了,一是因為他功夫過高難以控制,二是因為……不清楚他接近惠妃的目的。”
六皇子一臉失落:“我的八卦掌才練了兩式……”
五皇子歎了口氣:“不是太監也好,他這手,若是從軍,一定能殺掉好多邊疆搶掠百姓的契丹狗。”
最近孤獨求敗的七皇,子覺得自己已經練了蓋世武功,低頭看著充滿力量的掌心,一勾角:“殿下也能打跑契丹狗。”
五皇子忍不住失落地低下頭:“我也想馳騁疆場保家衛國,好容易有了趁手的兵……”
六皇子眼睛一亮,提議道:“咱們去找大哥吧?讓張四回來教咱們功夫!”
薛遙就怕皇子們去跟太子鬧,趕忙阻止:“張四這樣的況,確實不便留在宮中,太子殿下不會答應的。”
五皇子一握拳:“大哥會答應的!”
六皇子嚴肅地皺起眉:“不答應,咱們就讓七弟躺在大哥腳邊打滾!”
說著,兩位的兄長一轉頭,神嚴峻地看向大哥的小寶貝——
七皇子:“???”
五皇子委以重任:“七弟,大哥要是不答應,你就拼命拿腦袋撞牆!”
七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