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不吆喝?”麗玲白了眼林曉峰。
“隊長讓你們來,就是讓你們吆喝的……”
“誰說賣東西就得人吆喝,你沒長嗎?”
“你們倆別吵了!”翟志勇這次真發火了,“咱們是來賣魚的,不是聽你們來吵架的!”
見翟志勇生氣了,林曉峰也不敢說啥了,佟雪梅覺得這事不能勉強,他們也是沒做過生意臉皮薄。
“我來喊!”佟雪梅上次來賣蛋,有些經驗,就主喊上了,“賣魚了,剛從河里打的魚……”
見佟雪梅主吆喝,麗玲和林曉峰也不好意思吵了,都想做點什麼。
這時候,佟雪梅的吆喝吸引了一個大嬸站在路中間看,麗玲一看機會來了,忙跑到大嬸跟前熱的說道,“大嬸,買魚吧?這魚是從大壩撈的,活蹦跳的,可新鮮了!”
大嬸看了眼麗玲,“你們是哪的?”
“我們是……下面生產隊的。”
見大嬸猶豫的功夫,麗玲將大嬸拉到攤位前,林曉峰忙撈起一條魚遞給大嬸,“嬸子,這條最好,至五斤,吃魚還要吃大的。”
“多錢一斤啊?”大嬸終于在幾個人推銷的攻勢下了心。
“不貴,”翟志勇忙過來說道,“五,里面五八呢。”
“你們的咋這麼便宜?是不是死魚啊?”
“大嬸,我們是河山生產隊的,離這遠,來一趟不容易,就想賣完了趕著回去,所以,就便宜賣了。”
大嬸看著林曉峰手里的魚,輕聲說道,“就這條吧。”
“好嘞!”林曉峰忙將魚放到秤上秤,然后高聲念出來,“五斤三兩。”
“大嬸,”佟雪梅也說道,“給您算五斤,零頭不要了。”
大嬸一聽零頭不要了,就痛快的從兜里拿出錢,錢數好后遞給佟雪梅,“姑娘,兩塊五錢,你可數好了。”
佟雪梅接過錢數了一下,然后放前斜的包里,林曉峰用葦草竄過魚鰓系好后遞給大嬸。
林曉峰賣了魚心也好,見人越來越多,也不像之前那樣扭,主招呼前來買魚的顧客。
這人都喜歡湊熱鬧,只要攤位前有一個買的,其他人不買也想看看。
“別,一個個來!”翟志勇朝著人群喊道。
他也是頭一次賣魚,頭一次看到這麼多人。
剛來時心里還忐忑呢,就怕沒人買呢。
秤魚的,收錢的,大家分工協作,從一開始的慌到現在的有條不紊,魚自然也是賣了不。
一會,一桶魚就賣差不多了。
照這個速度,再有一個小時,兩桶魚,外加一小盆魚就賣完了。
這時候,從南邊路頭走來四個穿著藍布裳,同子的男人,戴著紅袖箍,一路指指點點就朝著農貿市場過來了。
幾個人走到賣魚的板車前,停住了腳步,“這是你們的魚?”一個四十多歲,圓臉,材矮胖,戴著眼鏡的男人指著板車問道。
“是我們的。”不知道他們要干什麼,翟志勇還是很客氣的說道。
戴眼鏡的男人在板車跟前轉圈,“從哪撈的?
“大壩放水打的魚。”
“你們是哪個大隊的社員?”男人雙手抄在兜里,尖著嗓子問道。
“河山生產隊的。”
“你們大隊讓賣魚?”
“我們……是知青。”翟志勇又補充說道。
“是知青啊,”男人眼睛在幾個人上轉,在看到佟雪梅時,他角微微上揚,佟雪梅瞪了他一眼,男人咳嗽一聲,“這些魚怎麼不給大隊啊?”
“大隊也打了,”翟志勇笑笑說道,“我們吃不完,就出來賣一些。”
“吃不完,”紅袖箍的男人冷笑,“知道吃不完,還不給大隊?”
“大隊不要,讓我們自己理……”翟志勇耐心解釋。
男人冷笑,“大隊不要,那是你們大隊的問題,我是要沒收的……”
“同志,”林曉峰有些急了,“這些魚都是大壩放水撈的,這不犯法吧?”
見有人出來質疑他,男人冷冷道,“這里不給擺攤不知道嗎?”
“那我們去別的地方……”翟志勇要走,男人卻用手按住板車,“人可以走,這魚我們扣下。”
“大哥,”林曉峰見這幾個人非要將魚拉走,覺得態度太強也不行,就服說道,“這樣,我們馬上就走,不在這賣了,不給你添麻煩了。”
林曉峰示意翟志勇趕推車走,佟雪梅這邊也趕收拾好挎包和放在地上的空桶。
惹不起躲得起,這時候,私人做小買賣,有的地方還是不允許的,對于做買賣的人來說,最怕的就是市場管理員。
因為他們有權沒收你的商品,所以,這里的市場管理員在小攤販面前就是土皇上,他們是這里的老大,沒人敢惹。
男人見人要走,又是一聲冷笑,“聽不懂人話嗎?你們可以走,但是東西得留下!”
林曉峰回頭,手握著,眼睛里冒著火,佟雪梅在這都覺到了林曉峰的怒氣。
周圍買魚的一看要打架,魚也不買了,都退到對面的街上看熱鬧。
男人看出這四個人里就屬林曉峰最橫,可他吳丕在街上混五六年了,啥樣人沒見過,自然也不會怕他一個知青。
吳丕沖著林曉峰吼道,“兄弟,你跟我來橫的,我現在就把你抓了。”
“你敢!”林曉峰年輕氣盛,不知道害怕,這功夫被男人的激將法惹惱了,上前一步著吳丕的。
林曉峰個頭比吳丕高,氣勢也比吳丕強,可終究是在吳丕管轄的地盤上,他在橫也沒用。
見手下都看著他,吳丕覺沒了面子,獰笑著用手指杵著林曉峰的口,“讓開!要是在攔著,爺爺我真給你抓了!”
吳丕就不信這小子不怕,還敢跟他耍橫,也不打聽打聽他是誰?
他在這一片就是土皇上,誰見他不是恭恭敬敬的?
他想吃的不用買,拿著就走,誰敢說一個不字?
今天真是開了眼了,不知道從哪冒出這麼一個愣頭青在他地盤耍狠,還跟他板。
吳丕從沒失過面子,心里已經盤算怎麼抓這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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