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職位看上去不錯。」

看著面前的屏幕，孫道仔細閱讀著每一個要求，心中權衡。

「前三個月月薪三千，過了試用期提高到五千，後續視業績，還可以加薪升職，調總部。」

孫道微微點頭。

「家裏現在的況，我不能離開虛城，但這調總部應該是畫餅，不如試試，早聽說科技巨頭墨坊牽頭研發了虛城的通整合系統，整個城市的信號燈、應、分流都由一個系統控制，公共通準時到二十秒，站時間都能用手機app直接查詢，裏面的程序演演算法不知多麼複雜，能參與維護，肯定收穫不小。」

這樣想著，他鼠，看了職位對技能的要求。

「這幾個技我也算通，其中兩個有認證證書，問題不大，不過名額只有三個，競爭或許激烈，虛城是小城市，正規科技公司不多，我學的東西都不對門，也不被人重視，這樣的機會不多，一定要把握住！」

將電子簡歷投遞過去，孫道長舒一口氣，了個懶腰。

咚咚咚！

突然，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傳孫道的房間，他從椅子上起，急急開門，母親的聲音順勢傳來——

「……再緩緩，很快就能把錢還上。」

這聲音之後，陸陸續續又有幾聲從家門外傳進來——

「張姐，不是我們不通融，實在是家裏不寬鬆，不能拖了，當初也是你一口包攬，說砸鍋賣鐵也要把帳還上的。」

「你們家那口子這一跑，可是把咱們給坑苦了，當初願意借錢給你們，還不是看孫哥講義氣，結果鬧出這一檔子事。」

「我可都聽說了，劉毅他們幾個去法院起訴了，你們家那口子的工資卡、養老金都封了，要優先還給劉毅幾個，可我們也急用錢，總不能一點保障都沒有，也只能走法律途徑了，這次過來，就是通知你們家一聲。」

走出房間，孫道就看到門前彎腰賠禮的母親，心中一，走了過去，目落在門外，那裏挨挨的站著幾人，有男有，都沒有進門的意思。

將母親擋在後，孫道對門外幾人道：「幾位叔叔、阿姨，欠的錢我家一定會還上的。」

「空口無憑啊，小道你也別怪我們，實在是怕了啊，我們也問過法院了，說是這債務你們子，可以不用歸還，這別只是為了誆騙我們，到時候財產都轉移了，我們找誰去？」為首的那人，國字臉、穿襯衫，滿臉無奈，「都是普通人家，經不起折騰。」

「是啊，羅姨也說你兩句，」這人背後有一子走出來，「你也老大不小了，別好高騖遠，找個踏實工作乾乾，你看看你媽，多不容易。」

「是啊，該懂事了。」

「別老想一步登天，學那些東西都是虛的，還是踏踏實實找個工作，賺錢要。」

這麼一說，孫道後面的話便說不出來，只能低頭忍著，拳頭越攥越，本想說什麼，但見了母親模樣，便又忍下去。

這些人說了幾句，發泄了不滿，終於注意到孫道的表，見他眼睛通紅，怒意上涌，那羅姨彷彿出氣了一般，哼哼冷笑。

國字臉男人則擺擺手，道：「張姐，話放這了，等立了案，我們也不會再來打擾了。」說著說著，一行人這才離去。

眾人一走，孫道依舊站在門口，過了一分鐘才長吐一口氣，強忍緒關上門，後傳來嘆息，轉看去，映眼中的是越發蒼老憔悴的母親面容。

張芹小半頭髮花白，面蒼白，神沮喪，門外人一走，彷彿被空了力氣，癱坐椅上。

「媽，你放心，總能過去的。」孫道過去安，可終究沒有實質作用。

幾分鐘后，張芹神略有好轉，又擔心起孫道的父親來：「你爸不是那樣的人，這次被那個合伙人領去外地，沒了消息，我實在擔心。」

孫道附和道：「我知道爸不是那種人，會想辦法找他的，尋人啟事也登了報紙，法院也有公告在報紙上，會找到的。」

張芹嘆了口氣，抬頭看了一眼時間，又道：「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言罷，強打神換了服，便就出門。

這是兼職的時間到了。

嘭！

關門聲后，房間里安靜下來。

「……真不是那樣的人麼？」

孫道游目四，見著空空的屋子，只有簡單的桌椅擺放，其他的東西為了還債，都變賣的差不多了。

「老實幾十年，臨到退休，突然和別人合夥做生意，全部積蓄投進去不夠，左借右挪籌了一百三十萬，一腦的拿去，人一走就沒消息了，連法院公告也不見回應，最後缺席判決，為了還錢，多出的一套房子強行拍賣，他的賬戶被封了額度，工資卡里的錢都要用來還債，而媽則自願承擔他的債務，強撐度日，這個家啊……」

回想父親離開時的神態，孫道眉頭越皺越，他得到消息匆忙從外地回來，卻只來得及見父親一面，察覺到不對。

「爸走時神態，對合伙人描述的未來深信不疑，不容我有一點質疑，就像虔心侍神的信徒，明顯不正常，可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媽一邊心還錢，一邊擔心他的下落，子越來越差，勸都勸不住，為今之計，只有趕找份穩定工作，希墨坊那邊能順利。」

在孫道的概念中，現代社會當然沒有神靈，但父親的表現，卻讓他想到了書上描寫的信徒，那種與狂熱，隔著電話都能得到，擔憂不已，所以儘管工作穩定，他還是辭職歸家，也因此境遇一落千丈。

「我也不能耽誤了，把手上的幾個私活做完，拿了錢才是。」想著想著，孫道往房間走去，剛抓住門把，邊上一扇門「喀嚓」一聲打開，一個與他模樣有八分像的年走了出來，面容清秀，了些稜角，多了些圓潤。

年瞥了孫道一眼，也不招呼，直接朝大門走去。

「小理，你要出門？」孫道停下作，問了一句，這年正是他的弟弟孫理。

「嗯。」孫理頭也不回的應了一聲，打開戶門，就要離去。

「你們高中馬上要期末考試了，不好好複習？」孫道眉頭微皺。

年依舊沒停步，只是道：「這個時候了，還考什麼？家都快散了，我現在是出去賺錢。」

「賺錢？」孫道眉頭越皺越，「你只管學習就行了，家裏的事我有辦法。」

「你能有什麼辦法？」孫理總算停步轉，臉上出的卻是鄙夷之，「別說你找不到工作，就算能找到，一個月能拿多？咱們家欠的可不是一點兩點，你還是省省吧，關鍵時刻還要看我！」

說著說著，他漸怒意：「媽媽辱，你被那群人數落，怎麼忍住的？我如果不是有事不能出來，肯定要反擊，讓他們都知道厲害，一個也別想有好下場！」

說著說著，他火氣上來，怒意令臉上浮現青筋：「忍！忍！忍！你太懦弱了！一點都不果斷，本指不上！你從前可不是這樣！」說完，他轉就走。

嘭！

大門再次關上。

孫道久久不語，面沉，過了好一會才苦笑道：「中二年紀果然讓人懷念，我也想說出這些啊……」

跟著，他收斂笑容：「可就算當場給人難堪，該還的錢，還是不能免，反而要撕破臉皮，讓媽更加擔心，我是一定要做頂樑柱的，不然力都要落到媽的上，如果不是顧慮這些，誰會去那個氣？我畢竟沒有能力立刻改變這些啊……」

他還想著，大門又打開，打斷了思路，孫理探頭開口：「我不在家的時候，千萬不要進我的房間，知道了麼？不要事不足敗事有餘！」話落，又是「嘭」的一聲關門。

「沒事進你的房間做什麼？到底還是年齡小。」孫道知道管不了這個弟弟，儘管心有不滿，卻知緩急，打算日後引導。

想著想著，回到自己的房間，孫道重回電腦跟前，看了一眼有些混的桌子，卻也顧不上整理，就打算繼續手上的工作。

但正當他沉浸其中的時候，隔壁房間卻傳來一聲響。

咚！

似乎是有重落在了地上。

「嗯？」孫道一愣，站起打算去探查，隨即想到了孫理離開時的話。

特地說了不要去他房間，說明是有準備的，這個聲音說不定就是小理安排的什麼。

這樣想著，孫道重新坐回去，繼續做他的私活。

所謂私活，就是以個人的份，接一些人、組織、公司的單子，從而賺得金錢，實際上收也不算，只是並不穩定。

眼下，孫道手上正有幾個單子，如果能夠完，可以一口氣收不。

「有了這些錢，也能讓家裏的況好些。」

正在想著，隔壁突然傳來「轟隆」一聲，跟著房屋震，連桌上品都了，一下子將孫道驚醒，他下意識的快速整理桌上品，按照規劃好的地方重新擺放，前後不過三四秒鐘的時間，跟著就起快步沖向隔壁房間——

這間屋正是孫理的臥室。

鬧出這麼大的靜，孫道怎麼可能還聽之任之。

就算是進小，也不至於有這麼大的靜啊！

這樣想著，孫道一把推開房門，打開門口的開關，屋子裏頓時燈火通明，於是一道纖細影就映眼簾——

居然是一名看上去年齡不大的，面容清秀，扎著馬尾辮，上穿著白t恤，罩著牛仔馬甲，下是牛仔，此刻正站在窗口，手中拿著一部手機，俊秀的面孔上滿臉驚。

本是盯著手機屏幕，現在則看向孫道，眼中閃過一點芒，掄起手臂，將那手機朝孫道砸去！

「這陷阱，本姑娘不！」

「什麼況？小！？」

孫道本還沒有搞清楚局面，那手機就已經疾飛過來，速度又快又急！

這要是被砸到，那可不得了！

心裏嘀咕著，他下意識的抬手一抓，竟是將手機穩穩噹噹的抓在手中，只是那看上去弱，這手上的力道可著實不小，震得孫道右手生疼。

「嗯？手機好熱！」同時，他注意到，手機溫度在升高，微微燙手，不過，他顧不上手上疼痛，就瞪大眼睛，眼睜睜的看著那直接一轉，就朝窗外蹦了出去！

「我天，這什麼況？這裏可是六樓！」

心裏一驚，孫道快步上前，直接來到窗邊，往下看去，正好見到那輕巧落地的一幕，頓時張大了，一臉活見鬼的表，

但跟著，他到有人在背上推了一掌，子一，整個人朝窗外跌落下去！

「不……不好！」

孫道驚呼一聲，人已經騰空落下！

這聲音驚了剛剛落下的，抬頭一看，頓時捂住了腦袋。

「要不要這麼拚命！」抱怨一聲，腳底浮現奇異紋路，方方正正，彷彿二維碼，跟著拔地而起，朝孫道跳了過去！

這一跳，接近十米，在半空接住了孫道。

這一幕，徹底讓孫道蒙了，但同一時間，他手中的手機溫度猛然提升，燙的他直接鬆手，並順勢看去。

下一秒，那手機屏幕里，湧出五十，直接充斥周圍，將他與那包圍。

樓房、街道、天空、大地，在這一刻都被這種亮籠罩，滿眼五，迷離變幻。

隨後，這斑斕彩扭曲、重組，構向下的通道，孫道與那，就這麼直接跌落下去，一眼看不到底。

「這是什麼況？」

孫道已經被接連變故，震驚的話都說出來了，但看著這條五十的通道，腦子裏不知怎的，想起了麗夢遊仙境中，麗鑽進去的那個。

「穿越？我在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