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清楚了這件事，厲文巖整個人一下子放鬆起來，微笑道：「既然這樣，那就好好準備你們的婚禮吧，去做你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厲文巖心滿意足的從水岸華庭離開。

……

……

厲沉墨坐在沙發上，眉眼沉鬱，卻沒有那麼放鬆。

父親的話，牽出了他心中的另一樁。

至今為止，他都瞞著江瑤，未曾言說的。

如果為了兩人的關係，這個永遠被藏下去，才是最好的解決之道。

可是——

江瑤即將嫁給他，厲沉墨不想再有任何人瞞著，也不希在兩人日後的婚姻中，埋下可怕的炸一彈。

厲沉墨結滾了兩下，起，朝樓上走。

江瑤剛哄了佳人睡著回到臥室，厲沉墨就跟著進來了。

一邊換睡，一邊笑問：「厲先生找你說什麼了？怎麼說了這麼久啊。」

後，厲沉墨沒說話，只是有力的手臂環上來，從背後抱住小的江瑤，牢牢按在膛里。

覺到厲沉墨的寡言跟不對勁，江瑤停了換服的作，轉皺眉。

「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厲沉墨在床側坐下，把江瑤抱起來，擱在上抱好。

他神凝重，直視江瑤漂亮明澈的眼睛，「瑤瑤，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等一切風平浪靜，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嗎？這件事，你知道真相后，不管要對我做什麼，我都接。」

「不過——絕對不能離開我邊，我也不會放你離開的。」

江瑤被他嚴肅的語氣弄的有些張，小手無措的抓著他的角：「好啦，到底怎麼了啊，你先說啊。」

厲沉墨握住的手，緩慢沉聲：「我要告訴你的，是關於你母親，沈蓉當年的死因……」

江瑤臉上的笑一下子凝住，後背都繃起來。

抓著厲沉墨角的手，下意識的用力。

厲沉墨著有些發白的小臉，明知道這件事必然會給兩個人的關係帶來極大的打擊，他還是選擇對坦誠。

「你母親沈蓉並不是意外去世的，是……我爺爺厲龍霆派人做的。」

終於——

說出來了。

他心中藏了幾年的。

厲沉墨捧住江瑤微涼的小臉，清楚的看到的眼眶紅起來，水霧在眼中凝聚。

他吻吻的鼻尖，無比歉疚的說：「瑤瑤……」

江瑤眨眨眼，淚珠一下子滾下來。

厲沉墨怕太難過與傷心，忙去拭的熱淚，「不要哭……厲家欠你的，由我來還，對不起。」

江瑤垂了眼簾，吸了吸鼻尖，從算是中震驚中回神。

抓住臉頰厲沉墨的手，搖著頭，哽咽道：「不要說對不起，這不是你的錯……」

二十多年前，上一輩的恨糾葛，厲沉墨也是害者。

他的母親白雅，因為不了丈夫上別人，自盡亡，被年的厲沉墨看見，造巨大的心理影響。

現在厲沉墨卻跟道歉，他有什麼錯呢，明明厲沉墨到的傷害，也不比。

厲沉墨說：「我早該告訴你的，卻瞞了你這麼久。」

江瑤搖搖頭，噙著淚說：「其實，對於媽媽的死，我早就知道……」

「什麼？」厲沉墨神微變，換他震驚。

江瑤趴在厲沉墨懷裡，哽咽的輕聲：「從前，在得知上一輩的恩怨時，在清楚厲家老爺子恨不得要我死的仇恨時，我就有預……預媽媽的死因沒有那麼簡單。」

「老爺子連我都恨到這種地步，又怎麼會容忍我媽媽活著，繼續對你父親造影響呢。雖然我不清楚的事的發生，但是……我約清楚的。」

「只是今天聽到你這麼肯定的說，我才能確定罷了。」

江瑤不會因為這件事，遷怒厲沉墨。

兩家的恩怨太深，彼此的糾葛又哪是能輕易理清楚的。

媽媽沈蓉被厲龍霆暗害，厲沉墨的母親卻同樣也因此失去生命。

又怎麼站在道德制高點，去譴責厲沉墨呢？

江瑤趴在他懷裡，闔眼流淚：「不要再提，都過去了，我只要你在我邊，小謎佳人在我邊，永遠，不分開了。」

厲沉墨沒想到他一直想瞞的事，原來江瑤早已經清楚。

而且居然隻字不言，依然選擇留在他邊。

這樣，他怎麼捨得負呢？

……

……

半個月後，厲沉墨將厲氏集團總裁的位置還給了厲文巖，他執意娶江瑤，又怎麼會在乎厲氏集團。

厲文巖早已經無力接管厲氏集團，所以想把總裁位子給厲衍或者厲司羽。

誰知道，這兩個兒子，躲得一個比一個快。

厲衍連夜坐飛機，飛回了自己的私人診所，任憑厲文巖怎麼召喚都不願意接手厲氏。

他志不在此，無心商業經營。作為醫生才是終生的理想跟追求。

大兒子不，厲文巖又把主意打上了二兒子。

誰知道厲司羽卻擺出了從前放一盪恣意的不堪重任的姿態，直說自己對管理公司沒興趣，整天招貓逗狗，恨不得恢復厲家二從前在宜城不務正業的花名。

氣的厲文巖跳腳，罵他敗家。

厲司羽索帶著喬藍去澳洲，一邊陪著喬藍工作，一邊度假，眼見不見徹底不管厲文巖了。

厲文巖握著公司，氣的差點心梗。

好在厲家還有兩個小的繼承人。

喬落沉穩縝，小謎機敏聰明，只要好好培養，用不了的多久，這兄弟倆，就可以繼承家業。

……

厲沉墨離開厲氏集團后，江瑤原以為他會閑下來，沒想到厲沉墨一邊著手準備兩人的婚禮，空還一邊又創立了另一個集團，而且集團迅速起勢，並不多原來的厲氏集團差多。

江瑤以為他臨時起意，直到——厲沉墨帶去看了新集團的大樓，江瑤才恍然明白，那哪裡是一朝一夕可以辦到的事。

想必厲沉墨早些年就已經控別的公司，只不過現在終於搬上了明面而已。

江瑤詢問厲沉墨，他從什麼時候開始準備新公司的，是因為早就知道會離開厲氏集團嗎？

厲沉墨的長發，笑的寵溺解釋：「厲氏集團已經為一個帝國，所以也樹大招風，沒有任何集團的輝煌能經久不衰，倘若有一天有什麼厲家或者厲氏出了什麼事，現在的新公司就是厲氏集團最強大的支撐，也是厲家的後盾。」

江瑤並不懂這些商業上的事，只覺得厲沉墨深謀遠慮，步步都是為了邊的人在考慮。

江瑤又問：「那大哥跟厲司羽，其實也早就知道這個新集團的是不是？」

厲沉墨頷首，刮刮的鼻尖，「嗯，真聰明。」

江瑤似懂非懂：「所以，這麼說來，只有你父親跟厲家的老爺子，一直不知道。」

厲沉墨再點頭，溫道：「我從來不畏懼老爺子跟父親拿厲家來威脅我，更何況是用來威脅我離開你。」

江瑤眼睛都亮起來，看厲沉墨的目，更加崇拜了。

步步為營，長遠計算！

的男人，果然是最厲害、最強大的啊！

江瑤抱住厲沉墨，踮著腳尖狠狠親了他一口，誇讚道：「真厲害！我好喜歡！！」

厲沉墨挑眉，彎腰將打橫抱起，眸又沉又暗，潑了墨般。

他說：「再說一遍。」

江瑤眨眨眼睛：「你好厲害！」

厲沉墨說：「下一句。」

江瑤抿，赧的笑，又揚起下，朗聲說：「我好喜歡！」

厲沉墨邁開沉穩的步伐，抱著上樓，嗓音啞的不樣子，「喜歡誰？」

江瑤一把抱住厲沉墨的脖頸，趴在他寬闊的雙肩上，認認真真的說：「喜歡你，我好喜歡你……」

厲沉墨抱著的手，手的很、很。

他深眸里，滾著無比熱烈的。

江瑤知道他喜歡聽。

忍著，聲音如同蚊吶，在他耳邊：「厲沉墨，我好喜歡你，好你……從今天起，我每天都要告訴你，我有多你……」

厲沉墨俯首，封住的。

重重的甩上了房門。

江瑤所有的呢語，都被關在了那扇門后。

……

……

幾個月後。

厲家的藍調薰草莊園，不到邊的水晶花房裡，舉行了一場極其盛大的婚禮。

那段時間，娛樂圈八卦新聞的頭版頭條，全是演員陸染跟厲家三話般的夢幻婚禮。

婚禮狂歡，莊園遍邀賓客，進行了三天三夜。

這場世紀婚禮對於江瑤來說，完全符合了的夢想。

所有的新婚禮中，有一幅從M國送來的畫，沒有署名，是直接送進水岸華庭的。

江瑤忙於婚禮，沒有看到這些禮。

在婚禮結束后，張嫂才把那副畫拿給江瑤看。

江瑤拆開灰的禮盒，看到那副畫后，怔怔的沉默了很久。

那是一幅再普通不過的油畫了。

手法跟構圖，還有彩，一看就不是名家出手，甚至，連初學者都算不上。

似乎是個完全不懂畫的人，笨手笨腳塗出來的。

是一副丟在街上，可能都沒人撿的畫。

這樣的新婚禮在眾多奢侈品中，簡直是個異類。

沒有讓厲沉墨或者任何人知道。

只讓張嫂把畫細心的包好封存起來，放進了儲藏室的最深，再沒有打開過。

畫上的景，江瑤卻記在了心裡。

或許。

一輩子都沒辦法忘記。

那幅簡單的畫上，有藍天、白雲、鬱郁青草。

還有一隻，臥在草地上的小兔。

雪白雪白的，紅眼睛的，小兔子。

……

……

江瑤的婚禮，所有的親朋好友都參加了，只除了一個人。

陸星辰。

陸星辰只是派人送來了中規中矩的賀禮，說自己不好，不方便出席，像個最平常的朋友，淡然的祝賀了江瑤。

江瑤跟陸星辰的關係跟別人不同，雖然非常非常想要陸星辰來參加，甚至是作為兄父的角，牽著自己走過紅毯。

可是，跟陸星辰還有厲沉墨之間的，太複雜。

或許陸星辰不來，對大家才是最好的決定。

江瑤也沒有強求陸星辰，只是忍著淚，讓他注意。

兩個人結束通話后，江瑤還是不免憾。

憾自己最親的人，不能看到嫁人。

……

……

九月，德國。

陸家別墅。

相較於國厲家的熱鬧，陸家顯得冷清許多。

陸星辰養病想要清凈，在他病穩定后，父母早已經搬出這裡，住在城市的另一邊，偶爾前來。

偌大的別墅，只有陸星辰跟小四小五他們，還有作為護士的白芷，以及常駐醫生。

連傭人都沒幾個。

莊園式的別墅，只有這幾個人，顯得非常空曠。

白芷作為小護士，已經在陸星辰邊三年，雖然陸星辰脾氣不好，總是兇罵，可是卻沒有真的苛待過白芷。

白芷在陸家呆的久，也漸漸有了些地位。

至跟管家還有陸家的傭人，是區別開來的。

小姑娘還是跟三年前一樣，心地善良又溫，像是一隻無害的麋鹿般，雖然總是怯生生的，卻十分盡責，對陸星辰更是很好。

……

此刻，陸家樓下客廳。

小四跟小五，還有白芷，面面相覷。

幾個人不時朝樓上看，然後嘆氣。

自從江瑤的婚訊傳來德國后，陸星辰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是心卻一落千丈，脾氣也變得很壞，總是沉冷郁，拒人千里之外。

有時某個眼神，都能嚇的小四小五他們，戰戰兢兢，大氣不敢。

誰敢在他面前提江瑤的名字，那就是找死！！

哪怕是不經意間的提起也不行。

整座陸家別墅，籠罩著迫人的霾。

小四為人沉穩，皺眉嘆氣，「午飯爺又沒吃，這可不行，他都已經在書房呆了兩天，再這樣下去，病又要反覆了。」

小五齜牙：「你說的我又不是不知道，不過江小姐婚期就在這兩天，送進去的飯菜都被扔了，我早上進去不過問了句南那邊的公事，都差點被爺的眼神給宰了，現在，誰能勸他吃啊。」

小四臉簡直難看。

若說現在還有一個人能勸陸星辰，這世上也只剩下江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