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姜隊

　晚十一點，容城315鄉道。

　初夏時節的夜漆黑如墨，白天的一場雷陣雨過后，空氣中彌漫著一粘稠的泥土氣味。

　此時的鄉野小路上已經沒什麼人經過，掛滿裂的柏油馬路在茫茫黑夜里曲折蜿蜒，一眼看不到盡頭。

　風是沉寂的，已經睡的村落籠罩在黑幕之中，尋不到一亮。

　在這萬籟俱寂間，兩輛車子正緩緩順著鄉道駛進村落，車上載著的是市刑偵大隊的四名隊員，三男一。

　車子在村口停靠，駕駛座上的年輕男人踩下剎車，瞇眼朝車窗外的一戶人家眺去，“姜隊，就前邊這家吧？”

　車前燈出的芒白刺刺，勉強照亮坐在副駕駛的人。

　調晦暗的視野里，人留著一頭短發，穿著一黑皮，冷冽眉峰下是一雙清亮的眸眼，整個人上散發出的氣息干凈利落。

　林申還在著脖子向外張時，人已經分辨出窗外的人家，徑直命令道：“你留在車里守著，發現目標就立刻追。”

　“是。”林申應地干脆。

　作敏捷地下車，另一輛車上的隊員紛紛聚攏，人做完簡單部署，確定放在后方有人看守，帶領著手底下的一名隊員和接線人朝著房子靠近。

　自腰間掏出一把64式手槍，子彈上膛，兩人分居房門兩側，聽清房傳出的細微聲響過后，互遞眼神。

　等了片刻，人一個手勢，負責接線的中年男人手去敲門。

　“咚咚”兩聲，在寂靜的夜里分外清晰。

　不出幾秒，屋傳來回應，是個嗓音雄渾的男。

　“誰啊？”

　接線人抬頭和一旁的人對視一眼，強撐鎮定開口道：“是我，老齊。”

　房約有窸窣靜，站在門外的三人屏息凝神，豎著耳朵聆聽漸漸近的腳步聲。

　“來了。”再度回應的是個人。

　接線人臉微變，吞了吞嚨，怯生生朝人看了一眼。

　人瞳孔微震，眼神里充滿警告，又無聲和另一側的隊員對視一眼，面始終從容不迫。

　拖鞋地面的聲音愈來愈近，木質門板被人從里頭挾出一條來，是個穿著睡的人。

　人小心翼翼地探查看，目尚未鎖定，門外持槍的一男一迅速閃來，兩道影破門而，落定的嗓音充滿威懾：“不要，警察！”

　……

　時隔六個月，在當地警方部門聯合追捕下，容城刑警大隊終于將以孫群夫婦為首的拐賣團伙緝拿歸案，共有20余名拐賣犯落網，功追回被拐賣兒46名。

　一個小時之后，孫群夫婦被押送至當地看守所，一行人盛著夜趕回公安局。

　時間已經來到半夜三更，將車子開回簡單歇腳過后，參與抓捕的一行人各自回家。

　孫群夫婦何其狡猾，他們整整蹲了一周，幾乎每天都是不眠夜，才終于一舉抓獲。

　辦公室里已經沒剩下什麼人，姜宴打著哈欠走進來，迎面撞上正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隊員林申，人抬腳走過來拍打兩下椅子，催促道：“起來起來。”

　林申掀眼底，接著微弱的燈看清人的面容，著懶腰迷迷糊糊了聲“姜隊”。

　姜宴從他邊繞過，抄起桌子上保溫杯朝飲水機的方向走去，回頭看了他一眼，語氣自帶命令，只不過因為疲憊略顯無力：“回家睡，明天不用來了。”

　林申捂打著哈欠，聽得眉眼舒展，垂眸看了眼手上的腕表，兩點五十八。

　“好嘞。”他乖乖從椅子上起，抄起外套抬腳往外走，快到門口時又回頭看向角落里正亮著燈的一隅。

　人接了杯水，復而坐回辦公桌前，眼底倦意流，正在燈下翻著什麼。

　林申腳步一頓，眉頭皺起：“姜隊，還不走嗎？”

　姜宴應聲抬頭，頰邊的幾縷碎發隨之垂落，看了眼站在門口的人，開口回應：“哦，你先走吧。”

　說完就又埋頭看起手里的卷宗，一張白皙的臉映在冷下，雖是不著一黛，側看過去卻是明艷人。

　站在門口的人看了兩秒，默默嘆了口氣，才終于抬著腳步離開。

　他是去年夏天招進的警隊，當時跟在姜宴手底下實習，初來時得知警隊的副隊長竟然是個才不過二十五歲的年輕警，他多帶著審視又懷疑的目。

　但這將近一年下來，他早就對他們的姜副隊心服口服。

　不論是破案能力還是抓捕手段，在警隊里都堪稱一流，小姑娘從警才不過幾年的時間，上卻已經背了一個特等功，讓警隊里的不老人都自愧不如。

　只不過這麼一個優秀的主，卻偏偏還是個看起來材有些清瘦的冰人，平常訓起人來毫不含糊，上帶著一不怒而威的干勁。

　做刑警這一行，隊里大部分都是糙漢子，部的同事屈指可數，起初的時候隊里不人蠢蠢，只不過最后都而卻步。

　因為他們大隊里也一直流傳著一句話，說他們姜隊破案訓練樣樣都不比男人差，辦起事來簡直比男人還。

　記得有一次警隊里舉辦格斗比賽，有人故意給他們姜隊找茬，揚言打贏了就要對象，收到這樣的撥，他們姜隊愣是在格斗臺上臉不紅心不跳的，在一群人的連番起哄下，直接來了個過肩摔，男警員躺在地上痛的直喚。

　自那以后，警隊里就再沒人敢追姜宴，畢竟打都打不過，還怎麼個追法。

　*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不知不覺天邊浮起一層魚肚白，幾抹晨曦過窗子照進來，在伏案睡的人后縈繞一層暈。

　穿警服的男人踏進辦公室，轉眼注意到角落里的人，遙遙了那背影一眼，轉而朝自己的辦公室里走去。

　從沙發上扯下一件薄外套，男人無聲靠近，看清被人在胳膊下的卷宗，眼神恍惚了一霎，將手里的外套為人披上。

　作輕手輕腳，外套耷拉下來的瞬間，趴在辦公桌上的姜宴卻還是眨開了眼角，回仰起頭對上后的一雙黑眸，立刻繃下表，恭恭敬敬了聲：“應隊。”

　－－－－－－題外話－－－－－－

　六哥：莫挨我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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