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姜宴，你能耐啊

　七點半，姜宴如約抵達餐廳。

　不得李老師的接連催促，風風火火趕來，人幫他們約好的時間是晚上八點，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到地夠早，但被服務員引到提前預約好的位子上時，看到正轉頭眺江景的男人，還是不覺有些驚訝。

　自覺在腦海里又回想了一遍男人的份信息，沈詔，比他大一歲，海外留學，心理學副教授，李老師表妹家的侄子。

　站在一旁默默把這些標簽悉數憶起，還沒來得及抬腳上前，窗邊的男人似是察覺到的目，冷不丁轉過眸來。

　猝然對上視線，姜宴微屏呼吸，禮貌地示意微笑。

　“你好，我是姜宴。”

　男人像是辨認兩秒，從椅子上站起，眼底同樣起繾綣笑意：“姜隊長好，沈詔。”

　姜宴聽到對方的稱呼，有些寵若驚地擺手否決：“不用這麼客氣，我姜宴就好了。”

　隨后一齊落座，姜宴順勢了一眼窗外，這家餐廳開在七層，彼時正值暮夜相，天邊呈現出一片鴿灰，從這個角度，可以到幾條街外的江景，的確很抓人眼球。

　還沒來得及互相搭話，有服務員遞來菜單，姜宴轉回視線，這家是高檔西餐廳，一頓飯的價格大概能吃掉半個月的工資。

　即使在法國呆過一段時間，但始終都沒能喜歡上西餐，正凝神猶豫時，對面的男人已經主點了幾道菜式，每說出一道都會反過頭來耐心詢問的意見。

　察覺到對方的周到，姜宴也明顯放松心，在對方的基礎上只添了一份沙拉。

　“就這些了，謝謝。”

　服務員收走菜單離開，桌上瞬間只剩他們兩人，氣氛尷尬卻不顯冷凝。

　“我原本以為還要等上一段時間。”男人輕挑眉眼，率先開口。

　姜宴此刻才敢大膽地端量起眼前的人，男人一淺灰西裝，目測應該一米八左右，材高瘦卻又不顯羸弱，或許是先為主，渾上下散發著一書生氣，聲如其人，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山澗的一泓清泉沁人心田。

　平時待在警隊里，邊都是一群不修邊幅的糙漢子，如今遇上如此溫文有禮的男人，倒是有些驚喜。

　姜宴略顯拘謹，淡聲回應：“下班就過來了，沒想到你比我還早。”

　男人臉上的笑意未減，“下午沒什麼事就提早過來了。”

　對話就此結束，兩人各自陷沉默，姜宴無意識地向窗外，心頭閃過幾分惆悵。

　這是人生中的第一次相親，慣來不會和陌生人打道，如果是平時訊問犯人，的審訊能力不在話下，但真正擱到現實里卻著實令人發憷。

　驀地想起之前李老師在電話里的囑托，大腦飛速旋轉，主開口起了話題：“沈先生平時在大學里，時間應該很清閑吧？”

　男人頓了頓，復而點頭，“還可以，課不多的時候會很閑。”

　姜宴微微頷首，心里多有點羨慕，一個大學老師，一個刑警，工作強度儼然是兩個極端。

　“姜隊長平時應該很忙吧？”男人似乎是看破了的心思，反過來問道。

　姜宴有些無奈地點頭，“嗯，有案子的話幾乎騰不出什麼時間。”

　說完，抬眼打量了一眼男人的神，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波。

　“的確。”男人開口附和，可能是出于禮貌，擺出一副理解的模樣。

　兩人又繼續攀談了幾句，點好的菜陸續端上，姜宴默默筷，吃得心不在焉。

　吃飯期間，可能是出于端莊，兩人只有零星流，男人是個極為的心，沒有問出任何刁難的問題，總來說這次相的還算是愉悅。

　不過姜宴依舊很清醒，之所以答應來相親，完全是因為李老師那頭的磨泡，而實際上暫時其實沒有一點想要結婚生子的想法。

　眼看著男人已經放下碗筷，姜宴也不想再拖延下去，正張口和眼前的人攤牌時，男人卻搶先一步落下了聲線。

　“姜隊應該忘了吧，我們之前見過的。”男人慢條斯理地放下手里的餐，表仍是和，突然溫聲說道。

　姜宴聽得一愣，下意識地問：“有嗎？”

　對面的男人神氣定神閑，發覺呆懵的反應，抿輕笑了一聲，“你不記得我了，但我記得你。”

　姜宴依舊一臉意，仔細搜索著記憶，終究沒能尋出面前這張臉來。

　選擇先開口道歉：“對不起，我想不起來了。”

　男人像是料到一般，不聲將視線轉向了窗外，一雙黑眸澄澈深邃，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兩年前，我回國跟在恩師邊做助理，曾經接待過你。”

　姜宴抿著瓣，深吸一氣，不出片刻便猛地反應過來，恍然大悟般瞪大了鹿眸。

　兩年前，剛參加工作一年，曾經在一次綁架案中，在嫌疑犯的挑釁下，親手將其擊斃，雖然事后人質功挽救，但當時的還是因為這次開槍留下一定影，后來在應勛的引薦下被送去做心理疏導。

　在一旁觀察著姜宴的反應，男人輕啟薄，再度想要開口：“當時我對你印象很深刻，我記得當時你說過，如果讓你再去重新選擇一次，你肯定還會去開槍。”

　話音落下，記憶徹底被勾起，之前耿耿于懷的往事，此刻卻顯得不值一提。

　“原來這麼巧……”姜宴心頭浮出笑意，眼底的愣忡悉數褪去，慢悠悠地抬起視線，本來想順勢寒暄上幾句，冷不防看清不遠正氣沖沖朝走過來的影，瞬間如鯁在。

　男人察覺到姜宴呆滯的視線，也跟著往自己后去。

　有一抹高大的影從他旁徑直掠過，大步停在姜宴邊。

　姜宴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突然出現的人，下意識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神疑地了一聲：“六哥……”

　一路沖過來的男人卻只是冷笑著注視著，又回頭看了看對面的人，表是從未有過的冷。

　“姜宴，你他媽能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