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是個果斷的子,說要去宮裏請旨,第二天一早就去了。
白致蘊和侯夫人聽到這事,嚇的腸子都晦青了。
你說好好的,他們幹嘛為了面子往上湊?
這下好了,別說面子沒了,連權勢也沒了。
不是侯爺,老爺子又偏向白慕喻那個不孝子,他以後還有好日子過麼?
白致蘊是後悔不已,侯夫人和白慕辰,卻是真的嚇破膽了,兩人以前做了不坑害白慕喻的事,白慕喻要得了勢,萬一把他們趕出去怎麼辦?
三人心驚膽戰,一個勁的祈求,老爺子請旨的事不功。
最好皇上就不見他。
老子還沒死呢,哪有讓兒子上位的事?
三人的祈禱註定落空了,老爺子的請旨十分順利。
皇上一聽,候位是要傳給白慕喻,立馬就拍板下旨了。
開玩笑,他家小初兒要嫁的男人,要是家裏還有地位更高的,小初兒以後日子還怎麼過?
侯爺最好,免得白致蘊那個糊塗鬼,惹小初兒生氣。
聖旨來的極快,老爺子前腳才回梁胤侯府,聖旨後腳就跟著到了。
待公公宣讀了旨意,整個京都都知道,梁胤候府變天了。
一時間,前來祝賀白慕喻的人不斷。
先是跟昭郡主定婚,再是繼承候位,嘖嘖,有腦子的都知道,白慕喻這是要崛起的節奏。
至於白致蘊?
嘿,京都里可沒有傻子。
他還在呢,老爺子卻為白慕喻請旨,明顯就是這個兒子不得老爺子喜歡。
要麼就是犯了什麼大錯了。
反正京都里一眾權貴,對他也算了解,知道他做的那些荒唐事,一點也不意外這個結果。
前來祝賀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
份略高的,白慕喻一一接待了,態度不卑不,一點也沒有因為自己得勢而忘乎所以。
一眾大臣權貴們,對白慕喻表現出來的氣度,十分讚賞。
比起那個白慕辰來,這位侯爺的氣度,才更像是梁胤侯府教出來的。
也不知道白致蘊是個什麼眼,真正的寶玉扔在一旁,非得捧著一塊石頭。
如今落到這個下場,也是他自己活該。
*
曾府。
侍從敲門進了房間,行禮稟告。
「公子,皇上下旨封白慕喻為梁胤候了,我們可要送禮祝賀?」
京都各府之間,經常會人際來往,白慕喻繼承候位,也算一件大事,送禮也是應該的。
不過曾府和梁胤侯府,一嚮往來不多,不送的話也沒關係,因此他才跑來向曾之懈請示。
「白慕喻?」
曾之懈思忖了一會,「去備份厚禮。」
侍從愣了愣,「是。」
「等會,還是我自己去吧。」
曾之懈站起,二話不說出了房間。
侍從看著自己公子急匆匆的影,心中的疑更甚。
咱們府不是跟梁胤侯府沒瓜葛麼,哪裏需要公子親自出馬?
不管侍從怎麼想,曾之懈已經提著禮出門了。
白慕喻聽到侍從稟告說,曾府的公子親自前來祝賀時,也是有些懵的。
他跟曾之懈沒有來往,兩府關係也一向不親近,這位曾公子這麼給面子做什麼?
按理說,一府公子,跟他這個侯爺相比,也算不得什麼。
可曾府是個例外。
其他朝中重臣也好,權貴也好,家裏的子嗣無一不是幾個數十個。
就算長公主府這樣的,也有兩位小郡主。
可曾府呢?
那就是一個奇葩。
曾侯爺就娶了一個妻子,而且沒有外室,沒有小妾,連通房都沒有。
當然,這樣的家庭組,在京都也不是唯一一個。
可曾夫人也只生下了一個孩子,那就是曾之懈。
所以,曾之懈就是曾府的寶,老一輩的們捧著含著,父輩的人護著寵著。
說他是曾府的掌權人都沒錯,因為這貨只要開口,家裏就沒有說反話的。
這樣一個人,親自跑來給他祝賀,這就有點奇怪了。
白慕喻十分熱的接待了他,本以為曾之懈是有什麼事需要他幫忙,或是其他的。
結果曾之懈什麼也沒提,就一直變著法的問他。
「你跟昭郡主的,應該很好吧?」
「是啊,很好。」
「那昭郡主,跟九公主的很好吧?」
「是啊,很好。」
「那九公主人應該很好吧?」
白慕喻,「……」
搞了半天,他還以為這貨惦記的是自家媳婦,原來不是。
不過,打聽九公主打聽到他這來了,這位曾公子的腦袋莫不是有坑?
他上哪知道就公主的事?
沉默半響,在曾之懈期待的眼神中,白慕喻點了點頭。
「很好。」
他不敢說不好,怕這位曾公子找他拚命。
「那就好。」
曾之懈傻笑了笑,「侯爺,你天天跟昭郡主待在一起,可知道九公主的一些喜好?」
白慕喻深吸了口氣,深深到,這份祝賀禮不好拿。
這個問題,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見白慕喻許久都不說話,曾之懈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的問題不太對,這種事,他應該去問昭郡主才對。
「抱歉,是我唐突了。」
知道自己今日這一行,算是白走了,他輕咳一聲,抱了抱拳。
「祝賀侯爺繼承候位,我就不打擾了。」
從梁胤侯府出來,曾之懈的腦子還有些。
他抓了抓頭髮,苦惱的在心裏盤算著。
離上次約九公主來曾府,就剩下幾天了,他連喜歡什麼都沒搞清楚。
要是招待不周怎麼辦?
娘親也真是的,什麼都給他。
正當他苦惱之時,突然一輛馬車停在了他眼前。
「曾公子。」
雲錦韻行禮,面,眼神。
曾之懈平淡的點頭,客氣又疏離。
「六公主。」
雲錦韻臉微僵,想到他為人一向如此,又恢復了笑容。
「曾公子是來給梁胤侯爺祝賀的嘛?」
曾之懈點頭不語,這個公主的眼神太骨,他很不喜歡。
「我還有事,先走了。」
「噯,曾公子稍等!」
雲錦韻急忙住他,見他回過頭來,一抹紅暈浮上臉頰。
「過幾日就是新年,宮中宴會十分熱鬧,今年曾公字可會到場?」
新年宮宴,每年都會邀請朝中重臣,以及家眷。
可惜曾之懈這個人怕麻煩,從來不參加。
不過今年,有能和雲錦蝶接近的機會在,他自然是一定會到場的。
但他並不打算告訴這位公主。
「不知道,看況,我還有事,先走了。」
不帶一緒的說完,他走的十分瀟灑,連一停頓也無。
雲錦韻揪著帕子,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就這麼無趣?連跟說一句話都不願意?
難道,之前的傳言都是真的,曾之懈只喜歡?
有什麼好的!那種要材沒材,要容貌沒容貌,不解風,愚昧無知的人,誰會喜歡?
的盯著曾之懈離開的方向,卻看見,在街道轉角,那本該大步離開的曾之懈,突然停了下來。
然後,一輛藍帷幔裝飾的馬車,就停在了曾之懈面前。
馬車中的人,似乎是在跟曾之懈說著什麼。
那個在面容不茍言笑,冷淡的不似凡人的貴公子,一瞬間笑開了,雋秀的容,比夜晚的明月還要耀眼。
雲錦韻差點將手帕揪兩半,沉著臉,指著馬車的方向問道。
「那是誰的馬車?」
邊的宮了一眼,小心翼翼回道。
「公主,那是九公主的車駕,你忘了,前段時間,那些藍的帷幔,還是皇上賜給的呢!」
「又是!」雲錦韻攥了手心。
不遠,曾之懈已經上了藍帷幔裝飾的馬車,本該朝著梁胤侯府行駛的馬車,也一瞬間轉道,朝著另一條路駛去。
看那方向,應該是去曾府的路。
雲錦韻死死盯著藍帷幔的馬車,許久,才收回視線。
「走,進梁胤侯府,先去跟白侯爺祝賀道喜!」
至於雲錦蝶,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
*
曾之懈的確是上了雲錦蝶的馬車。
說起來,他無比嘆自己今天的機智。
讓人將他送來梁胤侯府之後,他就讓馬夫回去了。
之前也沒想這麼多,只是覺得心煩,想散散心,沒想到還能搭個順風車。
雲錦蝶這會也有些坐立難安,因為覺到,旁邊這人的視線,一直落在上。
直白而火熱。
彆扭的了子。
「曾公子,你想吃東西麼?」
曾之懈這才從詭異的欣喜中回過神來,「想。」
他其實並不,只是雲錦蝶請他吃的東西,他是肯定要吃的。
雲錦蝶鬆了口氣,彎腰從車廂底部的暗格里,拿出一盒糕點來。
「這是宮裏的米糕,很特別,你嘗嘗看。」
只要不再盯著看,吃完都沒關係。
曾之懈如善從流的接過,捻起一塊糕點嘗了嘗。
這種米糕,沒有什麼甜味,就是大米的香醇,配上微甜的口,香而不膩,十分不錯。
他一連吃了好幾個,這才放下。
吃了東西,兩人之間的氛圍,終於輕緩了許多。
難得跟讓自己心的小姑娘單獨相,曾之懈也不甘心就這麼一直沉默的坐著,所以找話來聊。
「公主喜歡吃什麼?這種米糕麼?」
怕雲錦蝶多想,他解釋道。
「過幾日宴會,我想著怎麼也得準備幾樣公主吃的東西才是。」
雲錦蝶了他一眼,就沒往別的方向想,很乾脆的報出幾樣東西。
「嗯,綠豆糕、蓮子羹、香糕之類的我都喜歡,不要太甜就好。」
「那菜肴呢?」
曾之懈暗暗記下,又繼續問道。
「菜肴?」雲錦蝶面古怪,宴會又不是只有一個客人,為準備幾樣吃的點心已經很好了,連菜肴都要專門為準備麼?
「額,糖醋魚、八寶鴨、荷葉之類的,我喜歡的。」
曾之懈再次記下,不恥下問。
「那果茶水呢?」
雲錦蝶,「……」
曾府的宴會,難道要為一個人準備這麼多東西麼?
狐疑的看了曾之懈好幾眼,腦中不住想起了曾夫人。
以曾夫人對的熱,很懷疑,曾之懈的這些行為,有沒有曾夫人的授意。
「我對這些不挑,隨意準備就好。」
曾之懈低低應了一句,「哦。」
腦中卻是在回想自家庫房裏有些什麼茶。
君山銀針?
宮裏似乎很多……
茶的話,宮裏的才是最好的吧,還是果吧。
那準備什麼果好呢?
梨子?
要不,果酒?
青梅酒,度數低,適合子喝。
桃花酒也不錯。
曾之懈這會,比心后宅的主母們還忙,一個人在腦子裏將家裏的庫房來回翻了個遍。
臉也變換個不停,一時皺眉,一時緩解開,一時面微笑。
雲錦蝶心複雜,總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跟前世瘋狂追求的那個男人,差別極大。
要是換前世,曾之懈怎麼可能會在面前顯這麼多表。
大約只會有一種,厭惡……
所以,這會曾之懈到底在想些什麼?
雲錦蝶猜不到,所以選擇了乖乖沉默。
馬車行駛的速度不慢,在沉默中,緩緩停了下來。
「公主,曾府到了。」
馬夫的提醒聲,也驚醒了曾之懈。
他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第一次覺得,京都的街道太短,竟然這麼快就到了。
早知道,他家府邸的位置,就該買偏一點才對。
曾之懈心中各種腹誹,同他相對而坐的小姑娘,卻已經眼的著他。
用眼神在說:
你還不下車?
如果可以,曾之懈很想無賴的來句,爺不想下去。
但是不行。
他老老實實下了馬車,帶著笑容道了謝。
「今日多謝公主載我一程了,改日宴會,我一定答謝公主。」
雲錦蝶沒聽出他話中的含義,點了點頭,示意車夫趕車。
看著藍帷幔裝飾的馬車緩緩遠去,曾之懈再次抓了抓頭髮。
雖然他和雲錦蝶之間,沒有什麼進展,不過也算是有點進步了吧。
至,往日這個小姑娘一看見他就跑。
而今日,不僅沒有跑,還好心的載了他一程,雖然是他死皮賴臉,自己開口的結果。
總歸沒拒絕他不是?
況且在路上的時候,他問了那麼多問題,也都回答了,也沒有出害怕疏離的神。
很好,很有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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