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越再次揮起斧頭,對準葉滔的繩索,咬牙厲吼:“去死吧——”
“叮鈴鈴……”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個殺氣騰騰的氣氛,殷天越又一次頓住作,緩緩轉過頭,盯著掉在地上的手機,屏蔽上不停閃爍著蘇慕的名字,那個名字就像一把尖刀,劃開他記憶的封條,讓回憶一點一點跳出來,腦海裡再次閃過他與蘇慕在一起的種種片斷,這一次,全都是甜的記憶……
想起仰著小臉,笑瞇瞇看著他,用清脆的聲音喊他:“天越,天越……”
想起嘟著,不悅的瞪著他,拿把小刀要刮掉他的淺八字須:“明明還沒老,就留了胡須,難看死了,讓我給你刮掉。”
想起叉著小蠻腰,兇的吼道:“殷天越,你給我滾——”
……
十四年,整整十四年,那麼多那麼多的往事,占據了殷天越的腦海,他怎麼能忘掉,怎麼可能忘掉,他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使命,對了,他活這個世上最大的使命就是跟他的九兒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想到這裡,殷天越的邊微微勾起人的弧度,那抹笑,如此的溫暖,仿佛迷航的小舟終於找到自己的方向,他終於不再糾結,放下斧頭,彎腰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
“天越,我已經到了森林公園,現在要怎麼走?”蘇慕的聲音是小心翼翼的,很怕怒殷天越,現在的他就像一個定時炸彈,一不小心就會引,傷極無辜。
殷天越拿著手機,垂著眼眸,靜靜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氣息,這一刻,他似乎又找回了從前的覺,那種深的覺……
“天越,天越……”蘇慕驚慌的低喊,“你怎麼了?你怎麼不說話?你要我來,我已經來了,你千萬不要沖,不要傷害無辜……”
“他們沒死。”殷天越終於說話了,聲音輕輕緩緩,異常的溫。
蘇慕怔了一下,被殷天越的聲音嚇到了,不久之前,他在電話裡還那樣憤怒森的大吼,怎麼現在聲音一下子又變得這麼溫了?就像一個神經失常的人,有兩種不同的人格,到很恐懼。
可是,想到葉滔和淩薇還是安全的,蘇慕暗自松了一口氣,欣喜的說:“那就好,我現在該怎麼走?”
“看到前面的路牌了嗎?”殷天越瞇著眼,邊勾著淡淡的淺笑,“向右直走二公裡再給我打電話。”
說完這句話,他就掛斷了電話,丟掉斧頭,向小木屋走去,他打開木屋的門,用兩個磚塊將門抵住,不讓風把門刮得關上,好讓蘇慕來了一眼就能看到木屋裡昏迷不醒的馮虎和蘇澈,然後,他提著一大桶汽油走出來……
葉滔和淩薇看到這一幕,都驚得目瞪口呆,淩薇激的問:“天越,你要做什麼?”
“我付出了一切,全都是為了九兒。”殷天越一邊將汽油倒在木屋四周,一邊喃喃自語般的說,“全都是夜傲風那個混帳東西拆散了我們,現在他已經死了,我和九兒終於可以在一起了,永遠在一起了,如果還有人敢拆散我們,不讓我們在一起,我就跟他們同歸於盡,同歸於盡,同歸於盡……”
殷天越目猙獰,咬著牙,反複呢喃著那個詞,像一個發瘋的偏執狂……
“天越……”淩薇驚愕的睜大眼睛,到了這個時候,殷天越還是對蘇慕執迷不悟,難道非要到死的那一刻,他才能忘記?
殷天越將剩下的汽油全部倒在馮虎和蘇澈上,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打火機,揣在手上,緩緩向後退,他站在木屋前面十米左右的距離,靜靜欣賞著自己的傑作,邊勾起了滿意的獰笑……
又開了一會兒,蘇慕到達了殷天越指定的地方,再次給殷天越打電話的時候,從後視鏡裡看到了他的影子,他的目如同野般淩厲,帶著懾人的殺氣,蘇慕心裡一驚,正想解釋什麼,他憎恨的聲音已經傳來:“你居然敢帶人來,你不相信我,你想殺我???”
“不是的,不是的……”蘇慕連連搖頭,驚慌的解釋,“天越,你別激,他們是你的兄弟啊……”
的話還沒說完,殷天越已經掛斷了電話,往森林深跑去。
“天叔,別跑啊,是我們……”唐家兄妹急切的大喊,唐飛正準備開車去追,蘇慕卻焦急的說,“你們暫時別跟來,激怒了他,後果很嚴重。”
說完,蘇慕就拿著手機跳下車,向著殷天越逃離的方向跑去。
“怎麼辦?難道就坐在這裡等?萬一阿慕出事怎麼辦?”唐飛心急如焚。
“我們下車去找。”唐超推門下車,三兄妹沒有跟得太,只是快步向殷天越和蘇慕離開的方向走去。
……
蘇慕提著長一路奔跑,跑了很久,直到回頭已經看不到自己的越野車,才停下腳步,將手放在邊,大聲呼喊:“天越,你在哪裡?快出來啊,我是九兒,我沒有懷疑你,沒有想要殺你,車裡的人是你的兄弟唐超和唐飛啊,你忘了嗎?”
空的森林裡回著的餘音,站在原地,尋,卻怎麼也找不到殷天越的影,周圍只有不知名的鳥兒在鳴,還有嗖嗖的風聲在林間穿梭,覺特別詭異,一邊東張西,一邊向前走,走了好久,還是找不到殷天越,心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害怕殷天越一怒之下殺了葉滔和蘇澈他們……
蘇慕停下腳步,心慌意的大喊:“天越,你快出來,你別嚇我啊,你不要沖,不要再殺人了,求求你,快出來吧……”
喊著喊著,蘇慕的聲音變得哽咽,帶著濃濃的哭腔,真的很害怕,害怕殷天越再殺人,已經經不起那種生離死別的折磨,捂著臉,眼淚從指間下來,落到草叢裡,沮喪的垂著頭,到很無助很無助。
後的叢林裡,一雙眼睛幽深的盯著,看著落淚的樣子,殷天越冰冷的眼睛像冰塊般緩緩的溶化,蘇慕的眼淚澆滅了他心中的怒火,他的拳頭漸漸松開,一步一步向走過去……
蘇慕聽見後的腳步聲,警覺的回頭,看到已經走近的殷天越,眼中裝得滿滿的都是驚恐,本能的向後退……
“你很怕我?”殷天越的眉頭皺了起來,冷的盯著。
“沒,沒有。”蘇慕立即否決,很快平複好自己的心,掉眼淚,慌的問,“天越,葉滔和淩薇呢?他們在哪裡?還有小澈和馮虎叔,他們沒事吧?”
殷天越沒有回答的問題,而是用一種複雜的目盯著,仿佛想要將看,蘇慕被他盯得骨悚然,垂著眼眸,不敢看他的眼睛,掌心都滲出了汗水,好一會兒,殷天越才移開目,平靜的說:“他們都沒事。”
“真的?太好了。”蘇慕喜出外,試探的問,“那,你可以放了他們嗎?”
“可以。”殷天越的角劃開淺淺的弧度,向前邁了一步,離蘇慕更近了,只要再往前靠一點,他就能著的,聽見的呼吸和心跳聲。
“那,你現在就放了他們好嗎?”蘇慕小心翼翼的問,對他,就像在對著一顆定時炸彈,生怕一不小時就挑斷他的敏神筋。
“好。”殷天越的緩緩向前傾,蘇慕警覺的退,他卻手摟住的腰,將攬在懷中,用額頭抵著的額頭,深的凝視著,像以前那樣溫的輕喚,“九兒,只要你跟我走,我就放了他們!”
蘇慕渾一震,錯愕的看著他,有那麼一剎那,以為自己回到了很早很早以前,在什麼都不知道的以前,和殷天越還互相慕的以前,那時的他,就會這樣看著,這樣對說話……
殷天越手捧著蘇慕的臉頰,拇指輕輕挲的瓣,輕聲呢喃:“九兒,你是我一生的信仰!就算我被火狐迷,也不曾忘記這份信仰,我一直在尋找,尋找靈魂歸來的方向,如今,我終於回來了,回到你邊,我還是從前的天越,我會像從前一樣你,永遠你,跟我走,跟我走……”
殷天越的聲音像以前一樣溫,他的話就像蠱人心的咒語,引導蘇慕向他靠近,靠近,再靠近……
蘇慕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他,這一刻,聽到這些話,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只是覺得無限的悲哀和淒涼,不明白,為什麼經曆了這麼這麼多的苦難,殷天越還是沒能放棄,放棄這段,這是他的不幸,也是的劫難。
“九兒……”殷天越挑起蘇慕的下,緩緩湊近,想要吻,蘇慕下意識的想要推開他,可是他的手臂卻像銅牆鐵壁般堅固,摟著的腰,的掙紮本毫無用……
殷天越的著蘇慕的瓣,帶著熾熱的溫度,這個吻,仿佛又讓他回到從前,那時,他的九兒心裡還有他……
這一刻的殷天越,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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