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長一下愣了，挖了挖自己耳朵，跟有點不信似的：「你真願意？」

我點了點頭。

一個月送一個人，一年就是十二個，青壯年都是家裡頂樑柱，多老母親會為一去不復返的兒子哭瞎眼睛。我們幹這一行的，絕對不能放著不管。

蘭如月著我，寫了幾個字：「你有把握嗎？」

還沒見過那個山神，當然不好說，不過我們就是為這事兒來的，行不行也得試試。

那村長一拍大：「小哥你都肯冒死，我一個糟老頭子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我替我們胡孤山的人先謝謝你，就算做了腳墊，我認了。」

說著就要給我磕頭。

我連忙說我歲數小，不起。

村長起來，就招呼那些大姑娘，給我沐浴更，被我嚴詞拒絕。

翠花不解的嘀咕，說城裡人咋比我們還封建。

澡堂預備了一個很大的木桶，葯湯子是澄澈的金，泡在裡面十分舒服，藥味兒也非常好聞，給人覺很舒緩。

這讓我想起來小時候跟三舅姥爺泡澡堂子的時了——每次都把我燙的跟剝了皮似得，還有一次拉稀，拉浴池裡了，害的老頭兒被人罵了三個鐘頭。

我剛洗完，冷不丁食指一陣劇痛，這一下疼的我的好險沒喚出來，就覺出翠花進來了，毫不見外說道：「姑爺你真是細皮，比我還白。」

這把我給嚇的，說你咋進來了，翠花一擺手：「你不讓給你沐浴，香和服也得幫你弄啊。」

另外幾個大姑娘也進來，不由分說摁住我，練的在我臉上胡描畫。

一子馥郁又的香氣撲在了上，我自己聞的都面紅耳赤的，要不是食指劇痛讓我保持清醒，這個形可太讓人意迷了——世上幾個男人被這麼花團錦簇的伺候過。

翠花喋喋不休，還跟我各種介紹葯的功效。

葯鄉就是葯鄉，隨隨便便一個小妹就跟個神醫似的。

翠花就不好意思的笑了：「姑爺你見笑了，我本來也覺得我還行，後來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前村裡來了一個鬼醫，那才是真厲害。」

鬼醫……我頓時想起來了，高老師也提過這個名字，我就問鬼醫是管什麼的？

翠花就告訴我，說村裡有老人迷迷瞪瞪進了山神娘娘的地，衝撞了，回來就發了瘋，村裡人灌了寧神葯，屁用不管，巧那個鬼醫來收藥材，兩下就踢蹬好了，要不人家鬼醫呢，那一個鬼斧神工。

鬼斧神工哪兒是這麼用的。

我雖然對鬼醫十分好奇，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山神，我就問，地是怎麼回事？

翠花奔著窗口外面指：「你看那個山了沒有？那塊地是山神娘娘的地，裡面的東西全是山神娘娘的，誰要是進去，保準出事兒，所以除了老眼昏花的，沒人敢那地。」

說著低了聲音：「姑爺你呢，一會兒也要被送到那個地里去。」

我仔細看了看，現在已經快晚上十點了，山上也沒路燈，只能借著十五的月看一看那個地方的廓，我開始氣，看出那個地方，竟然帶著一的金。

我頓時皺起了眉頭，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金！

《氣階》上說過，最好的，就是紫氣和金氣，紫代表大貴，金氣代表大富，可那種金跟財氣金不一樣，特別澄澈，甚至金中帶紫，奇怪，難不，那還是個真正的山神？

可真正的山神怎麼可能害自己的子民？

我一尋思，就問翠花：「你們這有黃龍湯那味藥材沒有？」

翠花一愣：「你要那個幹什麼？」

「有用。再給我找一兜子老錢，沒有老錢鋼鏰子也行。」

翠花一聽，雖然滿臉不可思議，但還是去給我取來了一個小葫蘆和一個小兜子：「現在大家都是移支付，我就找到了這麼多。」

我一聞小葫蘆里的東西，好險沒當場吐出來，趕把蓋子帶上，兩樣東西揣好了。

這時翠花把鏡子拿過來給我照：「姑爺你模樣真好，我都有點羨慕山神娘娘。」

其他幾個姑娘也跟著點頭：「要是能嫁給姑爺這模樣的男人就好了。」

我一瞅，眉眼被們畫的斜飛鬢，上點了胭脂，腦門上還弄一個硃砂蓮花印子，男不男不，也不知道好在哪裡。

這時外面有人吆喝：「時辰到了！」

接著，外面就傳來了一陣鼓樂聲：「姑爺進山！」

大晚上的鼓樂聲，空靈幽遠，說不出的讓人瘮得慌。

外面有一匹馬，幾個大姑娘扶著我上了馬，後面還跟了兩個穿紅掛綠的男，臉頰紅撲撲活像了兩塊膏藥，愣一看跟紙紮似得，倒是把我嚇了一跳，再仔細一看我忍不住就給樂了——竟然是蘭如月和程星河扮出來的。

程星河已經從豬爪之中清醒了過來，挑眼瞅著我這個打扮，憋笑憋出了傷。

就跟你模樣多好似得，真是烏笑豬黑。

蘭如月倒是很敬業，英氣的眼睛一直看向了山裡。

我也正了正臉，騎在馬上就一路往山上走。

都說老馬識途，還真是沒錯，這老馬很練的往裡走，程星河還在後面笑話我：「七星，你算是賺了，要娶村裡姑娘，彩禮二十萬起步，要車要房，你一分錢不花就能當姑爺，哪兒來的運氣。」

是不用花錢，要花命。

就這幸災樂禍的勁兒，我剛想回頭罵他，忽然程星河聲音一變：「那是個什麼玩意兒？」

他話音剛落，馬冷不丁往前探了一下，我騎馬不練，好險沒大頭朝下栽下去，與此同時我有種覺，這個馬，好像被人給拉了韁繩往前領一樣。

馬奔著「地」就飛奔了過去，我回頭想問程星河看見什麼了，可一回頭，程星河和蘭如月都不見了。

我后心頓時就涼了，這是……進來了？

果然，一陣鼓樂之聲緩緩的傳了過來，我看見了一個氣勢非常恢弘的廟宇。

馬進去，穩穩停住了腳步，溫順的低下頭，像是讓我下去。

下馬進了廟宇，只見裡面燈火通明，還擺了很多的瓜果，四都是紅的錦緞，真跟古裝劇里的喜堂一樣。

喜堂中間有一個很大的木雕神像，不過年代久遠，這個木雕被香火熏了黑，已經看不出原來的相貌了，只能從材曲線上看出來，確實是個人。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的聲音響了起來：「姑爺來了？」

那個聲音空靈又甜，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讓人骨頭的。

山神娘娘？

我順著這個聲音往裡一看，看到了一個紅的喜床，喜床上還真的坐著一個新娘。

一紅裝，頭頂蓋著一個紅蓋頭，姿非常好，宛如畫中人。

我的心一下跳了起來。

抬起了手，指向了床邊一個黃銅盤子。

那隻手戴著一個碧玉鐲子，纖細修長，白皙如凝脂，指尖還帶著仙花的痕跡，好看的像是一件藝品。

我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手。

但食指的劇痛讓我沒心思欣賞，只看到，那個黃銅盤子上放著一個緻的秤桿子。

我也是有點懂的——古代人挑蓋頭，就是用秤桿子來挑，秤諧音平，取得是平平安安的意思。

我就抓起了那個秤桿子，要把的蓋頭挑開。

可這個時候，食指一陣劇痛，我沒防備，手一松，就把那個秤桿子給掉在了地上。

秤桿子發出了很大的聲響，山神娘娘的聲音頓時有些不悅：「秤桿落地，大不吉利，姑爺，你怕不是真心要娶我吧？」

那個聲音雖然還是好聽，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冷酷和威懾！

我把慌張下去，一邊在心裡安瀟湘，說我不是真心的，一邊坦然說道：「娘娘你別生氣，我就是太高興了，是秤桿落地，鴻鸞大喜才對。」

山神頓時高興了起來：「可算來了一個知識趣的，你來，看看我……」

這個聲音是個氣聲，輕輕低低，魅如，搞得我一都發，要不是食指一直劇痛不停歇，哪個男人也扛不住。

我就用左手挑開了那個喜帕。

手都那麼漂亮，山神，會是什麼樣子？

結果一看帕子底下那張臉，我好險沒一屁坐在地上。

那一張臉大如盆，皮灰白，坑坑窪窪，一個眼睛大一個眼睛小，一張大裂到了耳朵邊，別提多瘮得慌了——這種丑還不是丑萌，是丑的可怖，讓人渾發麻。

城隍廟的夜叉跟這張臉一比，都顯得萌趣可。

好歹是個神，長得這麼劍走偏鋒？

而看見我，倒是雙眼一亮：「好看。」

我壯著膽子把喜帕徹底開，對一笑，同時一隻手去黃龍湯。

我已經了氣，這個山神上縈繞著那種紫金，莊嚴凜冽，竟然真是吃香火食的神——對付這種東西，只有黃龍湯管用。

也奇怪了，明明是一方神明，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兒？

可沒想到，我還沒到，手一下就被那隻麗的手給抓住了。

我后心頓時就涼了——被發現了？

而那個丑的可怖的山神著我，聲音還是好聽：「你不怕我？」

我答道：「娶媳求淑，無計相貌，有什麼好怕。」

一隻手被抓住，只能用另一隻手去黃龍湯了。

結果剛要手，山神猛地抓住我兩手，直接翻把我底下了。

兩手跟被老虎鉗夾住一樣，本沒有彈的餘地，我心裡頓時苦不迭，而附在了我耳邊，吐氣如蘭的說道：「我看上你了。」

等重新抬起頭，我一下傻了眼。

不再是剛才那個可怖的臉了，而是變了一個完無缺的鵝蛋臉。

那張臉上一雙眼，黑漆漆深不見底，眼角上挑，好看的攝人心神，一頭順的長發披垂下來，搭在了修長白皙的脖頸上，更顯得妖艷而嫵。

有一副線條極了的肩膀，白皙的發，一隻手在我臉上，微微一笑：「好看嗎？」

我由衷的點了點頭，這種相貌，只要不瞎，誰都會沉溺進去。

十分滿意，在我臉上輕輕親了一下，聲音在我耳邊，一隻手的握住了我的手，影微微有點：「姑爺，你好香……」

就算食指上的劇痛一下比一下厲害，可我還是覺滾熱滾熱的，的要命，卻不是想喝水，模模糊糊的想起來，香裡面貌似有某種藥材，功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