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重新創建學是好事了……

不然楊樹村的孩子失學的太多了。

上學的學費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去縣裡念學也太遠了。

以前楊樹村有一個學的，不過老師發不出工資來，最後沒人教書了，就黃了。

村裡大吃大喝，鄉裡大吃大喝，鎮裡**貪汙有錢，學老師工資卻沒錢發。

很多到了該念書的孩子沒法上學。

……

本來是要重新建校的，不過那樣開銷就大了，把以前的破校舍破的玻璃換一換，牆壁外重新刷，之後桌椅板凳買二手的就行了。

當然，為了省錢，還是要號召村裡的勞力去幹活。

陳德江沒時間。

而陳楚下午放學回來幹活。

不過，他把劉海燕昨天給糙了，而且糙的很舒服。

劉海燕自然舍不得自己的男人幹活了，跟村長張財讓陳楚教一節課。

張財也頭，他也覺徐國忠這兩下子不行。

陳楚下午快放學回來心裡還滋滋的。

早上跟店人剛通了電話，而且明天就是周六了，店人讓他去，自己還可以好好幹一把。

覺自己很是chūn風得意了。

而且今天上課的時候也沒看見王偉。

王霞老師他病了，住院了。

陳楚心裡更開心了，心想這子算是怕了自己了，讓他跟自己牛叉。

下午騎著托車往回走的時候，亦是看到村民扛著鐵鍬啥的往回走。

裡面竟然還有王眼。

陳楚一愣，心想這家夥不是三間大瓦房燒沒了，在家養病麼？怎麼這麼積極給村裡幹活了？

想了一番明白了，這老家夥肯定是無利不起早了，這麼積極肯定是有問題的。

他三間大瓦房沒了，估計是想要村裡的補助啥的。

陳楚不暗笑，王眼，你的算盤可真會打啊，不過有老子在呢，你休想得到啥。

王眼也看到了陳楚，他裡憤憤的嘟囔了兩句。

不過又笑呵呵的沖陳楚招手。

陳楚停下了，真害怕這老家夥往自己車軲轆地下鑽，訛自己一把了。

“大侄子，今天你咋沒參加勞啊？咱村上還是一戶出一個勞力，收拾校舍，你看我們爺倆都來了！出兩個勞力呢！”

王大勝也站在王眼後，顯然是兌陳楚了。

“哦，我也是來出力的啊？我教課？”

“啥？你教課？你會個屁啊？考試都倒數……”王眼完跟兒子一塊jiān笑出聲。

“哎哎哎，大家夥都別走啊！陳楚大學生要教課呢！咱一起去聽聽啊！正好今天校舍都收拾好了，學生上第一節課！”

……

村裡人都喜歡看熱鬧，也是累了一天了，不過為了家裡的孩子能上學，覺累也值得了。

索ìng檢驗一下自己的勞果。

並且村裡的一些孩子已經迫不及待的湧進了破舊的教室，看個熱鬧。

其實是第二天才開始上課的。

不過被王眼這一咋呼，村裡七八歲**十歲的孩子都聚攏一起了。

王眼能張羅，是鼓著要上一節課。

“陳楚啊，你不是要教課麼？學生我都給你找來了？你倒是教啊？”王眼笑嘻嘻的顯然是在挑釁了。

陳楚還不敢他，一這家夥就倒啊，粘包賴啊！

麻痹的……

陳楚恨的牙，心想真尼瑪是馬老jiān人老壞啊！這王眼本來看他這麼大歲數了，不和他一般見識，不過這孫子這麼他媽的找事啊！

這時，聽到要上課啥的，徐國忠先夾著一本他兒子以前的學課本跑來了。

他倒不是為了幫助陳楚，而是怕自己這個兼職的飯碗砸了，一個月三百塊，夠他去六次洗頭房找姐的錢了。

忙分開人群。

“哎哎，我是老師，第一節課我來教，第二節是陳楚的，天還早，今天上兩節課！”

徐國忠把誰家喂狗的狗食盆整來了，然後撿起塊石頭當當當的敲著喊：“上課啦！上課啦！”

大夥都跟著笑，心想徐國忠找姐都信，他教書不逗呢麼！

大夥都一窩蜂的跟著，村長張財，副村長柳冰冰啥的也跟著過來。

陳楚一看到柳冰冰就木了。

眼睛發直。

柳冰冰一頭披肩發，白的臉蛋就像是嫦娥下凡似的。

陳楚咽了口唾沫跟村民簇擁著進了教室。

桌椅不多，除了跟村長，副村長，婦主任，還有陳楚的座位就剩下十多個桌椅了。

陳楚因為幫村裡寫了假材料，所以也混了個位置坐。

徐國忠像模像樣的站在講臺上，手裡拿著本破書。

十幾個**十歲的孩兒也愣愣的坐到了座位上了。

徐國忠滋滋的。

就像是今天他結婚了似的。

甚至比結婚還要高興，因為大家夥都看著他，就他一個人站在講臺上。

而且柳副村長還有平時特別煩他的劉海燕也坐在下面看著他，接著是十幾個孩子，教室後面的空地跟窗戶外面都圍著村民們一個個的大黑腦袋，一臉泥土跟汗水的看著整理一新的教室重新上課。

他們不懂得什麼，不認識多字，但是他們也知道，自己的孩子以後上學比在農村窩著有出息。

他們不懂得上學的重要，但是他們不希自己的孩子像他們一樣沒有文化，人瞧不起，所以他們都在微笑著。

徐國忠還看到了朱娜他媽也在看熱鬧，不更興了。

翻開了書，在黑板上寫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字。

然後沖這些孩兒喊：“同學們，大家跟我一起念，第一節課的題目，鳥找水喝！”

這些孩子也跟著一起大聲不太整齊的念道：“第一節課，鳥找水喝……”

柳冰冰皺了皺眉頭。

“徐主任，是不是烏啊！”

“啊？”徐國忠鬧了個大紅臉。

大家夥一聽轟的笑開了。

徐國忠汗下來了。

“嘿嘿，老不教課了，知識都學雜了。”

張財哭笑不得，咧著，心想真他媽不夠丟人的。就這兩下子還要領教師三百塊錢工資呢。

徐國忠糾正了錯誤，又教別的詞。

教到棉花這個詞的時候他道：“大家跟我一起念，他的拼音是niao，huan，鳥換。”

柳冰冰又笑了：“徐主任，是棉花，不是鳥換，是mianhua而不是niaohuan。”

徐國忠咽了口唾沫，有張了。

看了看柳冰冰。

“嘿嘿，那個……”

村長張財一擺手：“老徐啊，不行你就下去，老師我再找。”

“別的村長，我教簡單的，大家看，媽，媽這個字認得，組詞，誰來組詞。”

徐國忠忙了一個學生問：“你用媽媽的媽組詞！”

那學生看了看：“媽媽。”

眾人心想這不廢話麼!

徐國忠又讓另外一個學生組詞，那學生不會了。

徐國忠引導：“很簡單啊，為啥除了媽媽就不會組詞別的了？比如組詞大媽，比如媽……”

張財一拍腦袋。

周圍村裡人都笑開了。

孫五喊了一句：“徐國忠，你是不是媽找多了啊？也在教孩子找媽？哈哈……”

王眼也咳咳的笑。

“徐國忠，你腦袋是不是讓門框給夾了啊！”

徐國忠老臉通紅。

這時柳冰冰不了搖搖頭上了講，心想這要再讓徐國忠講下去，這些孩子就毀了。

“同學們，大家先跟我從簡單的拼音開始學起……”

……

課四十五分鐘，柳冰冰甜的笑靨，還有孩子們的聲開始發出字母的音節，很快的，這些孩子記住了聲母韻母，可以發出了正確的發音。

村民聽到自己孩子終於發出了正確的，平時聽到城裡人的那種好聽的普通話聲音，不知不覺眼中聚集了熱熱的淚。

很多農村人都輕輕拭著眼睛。

不知不覺掌聲響了起來。

柳冰冰飛揚的馬尾辮跟天籟般的嗓音，終於得到了村民第一次的也是永遠的尊重。

就連孫五都的眼睛有些淚汪汪的在下課的時候拼命的鼓掌。

當然，敲響下課鈴聲的是徐國忠，拎著狗食盆子，當當當的咧不服氣的敲著。

隨後陳楚又教了一節數學課。

他的玉扳指閃爍，口齒伶俐，的話簡單易懂，不知不覺被很多人認為很笨的農村孩子，忽的變得十分聰明起來。

加減乘除在陳楚的解釋當中，讓孩子們快速的接著。

張財了頭。

隨後呼出口氣。

在課結束的時候，沖大家揮了揮手：“暫時這樣，每天柳副村長暫時代課，陳楚……有時間也來教教，老徐啊，你……你就負責敲盆打鈴得了……”

村裡人都跟著鼓掌。

王眼氣得要死。

心想擺陳楚一道，沒先到這子還他媽的得臉了。

他覺後面有風，回頭見兒子王大勝也跟著鼓掌，氣得一瞪眼睛。

“你個大傻驢，你鼓掌個屁！給我滾！”

爺倆一高一矮的走了。

陳楚呼出口氣。

見柳冰冰要走。

“唔……柳副村長，天有晚了，我送你，我……”

柳冰冰看了看他，清亮的目中在陳楚看來確實那麼的意，這哪裡是眼睛，分明是我的聖啊。寶貝啊，讓我一你的咯吱窩跟你的腳丫。

“沒事兒，我自己回去，陳楚你講的好的。”柳冰冰完騎上變速自行車往外走。

村民自的讓路，不跟柳冰冰打招呼。

“柳副村長辛苦了啊！”

“柳老師慢走啊！”

張財歎了口氣，心想麻痹的，這些大老咋就沒跟自己這麼客氣過呢？

陳楚看著柳冰冰離去的背影。

忽然覺不是人漂亮，還有哪裡漂亮，陳楚覺得不出來。

不過，他覺柳冰冰已經在他的心裡生發芽，有種抹不去的味道。

他好想和柳冰冰在一起單獨相。

自己真的能做到麼？

陳楚滿懷心事的回到家。

吃完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好不容易睡了。

半夜忽的覺上有些冷颼颼的。

旋即激靈靈了一陣。

忽然看到在窗戶上趴著一張臉。

一張獰笑的慘白又披散著頭發的老嫗的臉。

這張臉他見過兩次，一次在縣醫院，一次是跟徐紅在馬華強大棚裡照鏡子的時候。

陳楚恐懼達到了極，全卻不得一下。

那老嫗獰笑著，慢慢的從窗子爬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