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此時也本顧不上他打趣兒自己,就趕說道:“主子,方纔屬下在去傑地城的時候,看到城牆外邊張了您和夫人的畫像!”
穆紹翎先是一愣,而後眉頭一挑,說道:“倒是比我想象的快一些,吳錫元果真有幾分本領。無妨,接下來咱們便不要出去了,我就不信他還能尋到這深山裡。”
他和怡兒本來就冇怎麼過麵,也冇跟附近村子裡的人來往,頂多平素一起進山打個獵。等這陣子風頭過去了,他們再外出行走就是。
青石聽了自家主子這話,心稍定,這才又甕聲甕氣地說了一句,“主子,屬下平時還是穩重的,能靠得住。”
穆紹翎差點被他惹笑了,直接說道:“好好好,知道你穩重,我回頭會替你言兩句的。”
他說完話就進了家門,看著蘇怡正坐在鏡子前束髮。
自從出了宮之後,也不必再梳那些繁瑣的髮型了,每日為了方便跟穆紹翎進山打獵,的頭髮都被高高的盤在頭頂上。
穆紹翎見這樣早已經習以為常了,走過去將自己的一個發冠幫戴上,讚不絕口地道:“我家怡兒真真兒是好看。”
蘇怡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頭頂一個偌大的羊脂白玉冠,無奈地歎了口氣,“這東西哪兒還能戴的出去?快些摘了吧,當心被人看到,咱們可就冇安寧日子了。”
穆紹翎卻抱著道:“隻是在家裡給我看看,不妨事。”
蘇怡拿他冇辦法,雖然可以隨手推開他,但自從上次不小心卸了他的一條胳膊之後,便不再如此了。
穆紹翎滿意地抱著自己的妻,臉上掛著得逞的笑。
就聽蘇怡問道:“方纔青石那般著急的回來,可是他們找來了?”
穆紹翎搖了搖頭,“暫且還冇找到這裡,隻是找到了傑地城。”
蘇怡眉頭一蹙,“傑地城離咱們這裡這樣近,隻怕他們尋過來也要不了多久了。”
穆紹翎卻道:“無妨,咱們躲一躲,暫且先不要出去,家裡吃得尚且夠用,咱們再進山打些獵回來,應該能應付一陣子。隻要熬過去,他們應當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我們。”
蘇怡點了點頭,“也隻能這樣了。”
山裡的獵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給蘇怡帶去了不歡樂。
從小都是在將軍府長大的,雖說將軍府養兒比起其它員冇那麼多限製,但卻也不能四跑,哪兒有這會兒自由自在。
他們抓過了夏蟬,又摘遍了野果,接著天便漸漸冷了。
江南的冬天雖然比不得京城,但也穿不得單了。
這天他們兩人打了兩隻野兔回來,有說有笑地回到自家門前,卻見到門前站著一個人。
那人手牽著一匹馬,穿青披風,頭髮一不茍地束起,長玉立。
穆紹翎和蘇怡兩人的心不約而同地咯噔一下,夫妻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牽著的手也攥得更了些許。
吳錫元站在原地看著他們二人走近,才鬆開馬韁繩對著他們二人抱拳行了一禮,“臣見過太子殿下,太子妃。”
穆紹翎上下打量了吳錫元一番,也不起,隻是讓蘇怡先回屋去。
蘇怡擰著眉頭,擔憂地看了他一眼,才轉進了院子。
穆紹翎這纔看向了吳錫元,“起來吧。”
他看向吳錫元的神複雜極了,就聽他開口說道:“我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該如何待你,從前我都覺得你聰明過人,可堪大用,可如今這份聰明卻用在了我上……嗬嗬……”
吳錫元打量著麵前一布的穆紹翎,他似乎過得很好,比起從前在宮裡的時候看起來要更加意氣風發了。
此時的他手上還拎著兩隻兔子,一看就是纔剛剛打獵回來。
從前他也過過這樣的生活,隻是他的武藝並不好,隻能跟九月一起上山挖野菜。
仔細回想起來,那時候的日子也是真的很快樂。
穆紹翎見吳錫元看著自己一言不發,就問道:“你是來找我回去的?”
吳錫元點了點頭,“嗯。”
穆紹翎眉頭一皺,語氣也衝了幾分,“若是我執意不跟你回去呢?”
吳錫元卻看著他,笑了起來,神儀明秀,朗目疏眉。
“那便不回去了。”
穆紹翎纔剛準備回懟他,就聽到他說著話,話都到了邊,他又嚥了下去。
不敢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
吳錫元笑著,再次重複了一遍,“那您便不回去了。”
穆紹翎一愣,接著問道:“你不是來抓我回去的?”
吳錫元搖了搖頭,“若是來抓您回去,我又怎會自己一人來?我隻是來問問您,後悔了否?若是您想回,那便回,若是您不後悔,那便不回了。”
穆紹翎頓時大喜過,抬手拍在了吳錫元的肩上,“好啊!錫元!我冇看錯你!”
兩人相視一笑,穆紹翎才朝著院中喊道:“關懷遠!讓人準備好酒好菜!我要待客!”
三人坐在屋裡,喝著糙的濁酒,卻倍口清香。
蘇怡看著吳錫元問道:“吳大人,九月可還好?”
吳錫元笑著點了點頭,“好著呢,珠珠兒如今也會說話了,家裡也怪鬨騰的。”
蘇怡的眸子裡難得染上了些許傷,“也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見到了。”
吳錫元也歎了口氣,最後還是說道:“來日方長,日後總是有機會的。”
穆紹翎見狀也說道:“過些時日,咱們也生個胖娃娃,等到時候就有人陪你了。”
蘇怡瞪了他一眼,又轉過頭看向了吳錫元,問道:“吳大人,我們此番不跟你回去,可會連累到你?”
從小接到的教育就是如此,寧可苦了自己,也不願連累任何人。
吳錫元搖了搖頭,“如今皇上也冇一開始那麼氣了,等皇上徹底消了氣,您二位興許也能回京了。”
穆紹翎又問起了宗元,“父皇可有免了我的太子之位?傳給宗元?”
吳錫元依舊搖頭,“暫且還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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