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果斷地回絕：「不行，現在決不能還你。」

葉援朝咬牙，握著筷子，過了半晌，從牙齒中憋出幾個字：「我不想你替我死１

顧遠從容地一笑：「我不會出事，你放心吧。」

葉援朝用力咬住牙，沉默了很久，道：「告訴我你的計劃。」

「你不必知道我的計劃，只需要至一件事，胡海平是意外，邵小兵是自殺，畏罪自殺，他殺了王寶國，所以畏罪自殺。」

葉援朝頓時瞪大了眼睛。他沉默了很久，最後嘆口氣，道：「好吧，三天後，我把手銬給你，還是在這裏。」

可話一說出口，葉援朝心裏就矛盾了，他覺得自己是個極度自私的人，竟然默許了別人來為他的仇恨冒天大的險。但另一方面，他心裏似乎又企盼著這些人都死了。

顧遠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抿抿，笑著點點頭。

他已經為葉援朝做好了犧牲一切的準備。可是他不知道，葉援朝也為了他做好犧牲一切的準備了。

他們誰都不想對方出事，他們誰都願意替對方頂罪。

他們不是父子，他們也沒緣關係，卻同樣父子深。

第三十三章

第二天是星期一，顧遠來到學校上課，他並未主去找曾慧慧問清到底是怎麼知道自己位置的，儘管他很想知道。那樣容易顯得他特別關心這件事，引起旁人的注意。

於是，他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把疑問拋在腦後，照常上課、下課、改作業。

到了中午休息時間，顧遠走向辦公室，恰好在樓道遇見曾慧慧，顧遠如平時一樣朝點頭問好，隨即繼續往前走，心裏卻在企盼著曾慧慧能告訴他答案。

果然，在他走出幾步后，曾慧慧住了他：「小顧老師，你猜我昨天怎麼知道你在哪兒的？」

顧遠心中還是忍不住一驚，隨後轉回，饒有興緻地看著：「怎麼知道的？」

「你猜呢？」

顧遠思緒快速飛轉，昨天他下車前戴了帽子眼鏡鬍鬚，保證不讓人認出來，並且走路也有意識地改變往常的節奏。如果這種況下都能被人認出來了，那就完蛋了。

應該不會，應該不會認出我。

對了，或許是看到我的車停在城北？

可是我車子停在路邊一排車中間，這種雪佛蘭的低端車隨可見，沒有任何引人注目的地方，況且車是青的，這一種低調，不容易讓人注意到。

也許記得我的車牌。可有那麼巧，我車子停在一堆車中間，偏偏路過看到？

顧遠想了想，還是搖搖頭：「我猜不出。」

「我說了你可不許生氣，我定位了你的手機。」

「手機？怎麼定位？」顧遠不解。

「我爸說市公安局聯合移運營商，部署了最新的手機信號監控設備，為了打擊現在特別多的電話詐騙。只要手機開機時間兩分鐘，他們系統就能收到信號。只要從電腦里輸要查的手機號，馬上就能知道這隻手機所在的確位置。」

顧遠嘖嘖：「這麼厲害１

他心裏想到看來以後出門踩點，上不能帶著手機了。

曾慧慧道：「昨天我趁我爸爸不在，上了他的電腦，打開這套件，試了幾個同學都很準，忍不住也試了一下小顧老師你的位置。」

鬧明白是虛驚一場后，顧遠干張張：「這麼做不合適吧，會侵犯其他同學的私的。」

曾慧慧馬上笑著說：「哈哈，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侵犯老師的私了，當然，也包括其他同學。」

顧遠笑了笑，他從不責怪學生的偶爾頑皮，頑皮是這個年紀的人的天，如果只知道一天到晚學習，就不是個正常人了。

「那個件能多確知道我的位置？」

「聽我爸說度能鎖定在兩米的直徑里。」

「那真是夠厲害的。」

他是學理的，對電磁波和手機信號的定位原理自然也知道一些，不過通過手機信號的數據反饋，能把目標位置確鎖定在兩米直徑里，這需要很強大的技支持。

顧遠回到辦公室后，坐在位子上想著剛才的事，現在公安的技強大到已經超出他的常規認識了，看來以後行中需要多注意更多的細節，考慮更周全，不能用固有的邏輯思維來進行犯罪，因為警方或許有更多的手段，他不知道，葉援朝也不知道。

只要一個疏忽，哪怕是很小的一個疏忽，就能讓警方徹底翻盤。

過了些時間，幾個老師吃完飯陸續回到辦公室，走在前面的魏老師看到顧遠就說：「小顧老師，集資房造好了呢，你知道嗎？」

「這麼快，本來不是說要到下個月？」顧遠說。

另一位老師說：「提前竣工了，過幾天就房，這個星期天大家一起去驗收。」

魏老師出擔憂的表：「也不知道質量怎麼樣，現在工減料特別普遍。」

顧遠道：「應該沒問題的，我們是集跟開發商簽約團購，商品房質。現在的房屋，土地本是大頭，建安是小頭，一般開發商不會在質量問題上工減料。」

「希是這樣吧，以後還要還15年貸款，想想都累的。」

顧遠笑了笑：「我貸了30年，更是干到退休才還得清。」

「顧老師你買的幾樓？」

「四樓的小戶型，就71個平方，我工作幾年積蓄不多，首付一部分還是問大學同學臨時借的呢。好在總算房子造好了，不用繼續住學校的宿舍了。」

顧遠眼中出對未來嚮往的神，不過他想到接下去還要做的事，神又添了幾分不安。

可是他還是要做，因為這是為了葉叔。

如果沒有葉叔，他現在會是什麼樣的一個人？他不敢想像，他甚至一想到自己的年，心中的恐懼馬上把思維拉回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