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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道夫》 第十一案 命喪風塵

「另外,我需要全部五起案件資料的複印件。」我說,「回去后,我們也認真研究,看能不能有什麼新的發現。」

【2】

這一星期過得特別快,我、大寶、林濤、陳詩羽,甚至包括韓亮,每天都在辦公室細細地閱讀五起案件的卷宗,想找出一些被我們的地方。

卷宗很詳細,但是卻沒有什麼有嚼勁兒的地方,兇手的手段極其高明,以至於我們本無針。

「難道真的有完犯罪嗎?」大寶慢慢開始懷疑自己一直信奉的理念。

與此同時,專案組展開的調查工作也在鼓地進行,但是毫無效。

7月24日早晨,我們正在繼續翻閱卷宗的時候,師父打來了電話:「麗橋市公安局剛才發來邀請電函,要求我們儘快派出痕檢、法醫專家趕赴麗橋支援。」

「麗橋?」我說,「那裡命案不多,信訪倒是不。不會又是信訪案件吧?」

我們正在「清道夫專案」上進行衝刺,平時熱衷於出勘現場的我,此時有些懈怠。

「不,這次是命案。」師父說,「一個年輕人被殺死在自己家中。從初步的勘查結果來看,兇手對現場進行了打掃和清理。」

我默默點了點頭,雖然積案要抓時間清理,但是現發的案件也要確保趕破掉,絕不欠賬。

我掛斷了電話,環視了一下辦公室里的同事們,說:「麗橋命案,馬上出發。」

大伙兒都站起來準備東西,只有大寶仍坐在座位上,一邊翻著卷宗,一邊扳著自己的手指像是在算什麼。

「喂,命案現場哎,不去會長痔瘡的。」韓亮調笑道。

我抬抬手,用徵求意見的語氣問大寶,說:「不如這樣,麗橋的這個現場我們幾個去,讓大寶留下來繼續看卷宗,如果有必要的話,組織市局法醫複檢,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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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寶點點頭。我們幾個人都非常驚訝,這個平時不出現場就睡不著覺的法醫,怎麼會放著一個現發命案不去,而願意守在家裡啃那塊難啃的骨頭?

「我看大寶是和寶嫂剛穩定下來,所以想減出差吧?」林濤坐在車裡問道。

我搖搖頭,說:「看寶嫂的格,之前和大寶鬧分手並不是不支持他的工作,而是覺得大寶不在意。寶嫂何其賢惠,才不會阻攔大寶出差。」

「如果大寶都不出差了,那『出勘現場,不長痔瘡』的典故可就不復存在了。」韓亮笑道。

我低頭想了想,說:「我總覺得,大寶好像發現了點兒什麼,只是他可能還沒有做好和我們說的準備。」

「不管怎麼樣,趕清掃現行命案吧。」副駕駛座上的陳詩羽冷冷地說道。

應麗橋市公安局的要求,我們的警車開進了麗橋市的老城區,那裡的建築都被保護原始古民居的樣子,裡面有七彎八拐的小巷子。警車在一條巷子口停住,因為麗橋市公安局的吳響法醫正在巷子口等我們。

「我最討厭這些小巷子了。」林濤跳下車來,說,「蠻恐怖的。」

陳詩羽捂笑了一下,說:「你是我見過的最膽小的警察。」

林濤脖子,說:「我膽小?什麼樣的我都見過好不好?除了法醫,還有人敢說比我膽大嗎?我不過就是有些怕鬼罷了。」

我們在吳響的引導下,穿過迷宮似的巷子,來到了其中一個較小的門臉。

門口的巷子被兩條平行的警戒帶切斷,十幾個警察在警戒帶兩側,要求住在附近、需要穿過此巷子的居民繞道走。

「我討厭這樣的巷子,還有別的原因。」林濤試圖挽回一些面子,補充道,「這麼窄的巷子,門口的痕跡幾乎是不復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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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就是這裡了。」吳響說,「像林科長說的那樣,我們到達的時候,就對這門口的巷子地面進行了勘查,可惜,新鮮痕跡太多,無法分辨哪些才和犯罪有關。」

我扭頭看看四周,說:「既然門口沒有痕跡,不如就把警戒帶拉在門口吧,現在這樣會嚴重影響四周居民的出行和生活。」

「不行。」吳響搖搖頭,說,「這四周都是些古建築,一般都是一家一個小院子。但現場不是,現場這扇門進去就是一個套間,在門口就能直接看到現場里的況。歷史上,這是一個大戶人家的懲戒房,是個大戶人家在自己的院落後側建起來的一個獨立的小房間。犯了錯誤的用人,會在這裡面壁思過。後來解放了,這一片房子都被分割數個獨立小院,分給老百姓了,這一間和隔壁那個小院子是屬於一個房東的。房東在龍番市住,每年回來一次收取房租。」

「這兩間,都是租給什麼人住?」我轉頭看了看隔壁門口正在接民警詢問的一對中年夫婦。

「隔壁那間,是一家賣夜宵的主兒。」吳響說,「一家四口,夫妻倆和兩個孩子。據說,昨天晚上十一點鐘,他們全家就去市裡步行街那一邊擺夜宵攤子了,一直到早晨六點多才回來睡覺。我們找到他們家的時候,確實都在睡覺。」

「這個我聽說過,麗橋的夜宵也算是全省有名了。」林濤說。

「死者呢?」我說,「租住這麼一個小屋子,條件也應該很差吧?」

我看了看現場閉的大門,問道。

吳響搖搖頭,說:「據對死者的份核實,死者是麗橋周邊農村的孩,兩年前就到麗橋了,一直租住在這裡。楊燕,二十四歲,未婚。據隔壁呂氏夫婦說,格非常向,做了兩年鄰居都沒說過幾句話。孩上午出門,下午回來,不知道從事什麼工作。有的時候,晚上會有男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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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賣?」林濤問。

吳響搖搖頭,說:「這個,不敢確定。隔壁呂氏夫婦也說不好,他們看過幾次,究竟是不是一個男人,也沒在意。但從孩平時的為人和打扮看,很清純,不像是賣。」

「目前,我們正在組織力量,對楊燕的謀生手段進行調查。」一名偵查員說。

我穿戴好勘查裝備,推開大門走進了屋。和從外面看迥然不同,房間里一派溫馨的裝飾,還很涼快。

我抬頭看看牆壁上開著的空調,說:「現場的空調不能隨便開的!」

吳響點點頭,聲音從口罩後面傳出來有些減弱,說:「我們進來的時候,燈、空調、電視都是開著的,電腦是屏保狀態。」

房屋是一個套房結構。從大門進來后,是一個狹小的走廊,走廊的一側是衛生間,衛生間的門口是一個簡易的灶臺,放著一些鍋碗瓢盆。狹小的走廊盡頭,是一個房間,擺著一張大床、一個床頭櫃、一個寫字檯和一個電視櫃。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房間到掛著卡通公仔,床單也是的,讓人覺很溫馨。

正對走廊和大門的一面牆是整幅的窗簾,窗簾上掛著一個相框。相框里的孩子穿著一校服,對著鏡頭癡癡地笑。雖然照片中孩子的打扮很是過時,但是也掩飾不了的臉龐和迷人的微笑。

照片中的這個孩子現在全著,趴在電視櫃的旁邊。

「地面有大量拖痕跡。」吳響說,「潛實驗都是的。我們跟著拖痕跡的方向,找到了衛生間的拖把,拖把上也是有的。」

「死者有出?」我看了看趴在電視櫃下方的赤

「是。」吳響說,「我剛才初步看了看,應該是頸靜脈破裂。」

「那這個現場打掃得還真乾淨的。」我蹲在地上,看了看地面。如果不仔細觀察,本看不出地板上曾有過大量出的痕跡。既然連跡都被完全打掃乾淨了,更不可能在現場地面上找到什麼足跡了。

「那現場有什麼翻的跡象嗎?」林濤問。

吳響搖搖頭,說:「這完全就是一個侵害的現場,沒有任何侵財跡象。」

侵害?」我皺起眉頭問道,「死亡時間你們可有判斷?」

「室開著空調,設定溫度是二十六攝氏度。」吳響說,「考慮到空調溫度不恆定,而且直接位於空調出風口下方,我們認為溫下降得要比一般況快。結合僵和角混濁的況,我們初步分析死者是在昨天晚上十二點之後死亡的。」

「也就是說,是午夜之後?」我問。

吳響點了點頭,說:「這個時間,隔壁的呂氏夫婦都不在家。最近的鄰居也在數十米開外了,所以附近居民都沒有聽到搏鬥和呼救聲。」

「那兇手是怎麼進現場的呢?」我走到位於大門對側的窗戶旁,掀開厚重的的窗簾,看到窗戶是閉的,窗戶外的金屬護欄也是完好無損的。

「調查看,死者向,不與人往。」吳響說,「窗戶那邊也沒有任何撬、破壞的痕跡。所以,兇手的出口應該是大門。」

「我看過了,大門外側是一個普通的木門,但側有個加厚的防盜門。」林濤在防盜門鎖眼看了看,說,「大門沒有撬、破壞的痕跡。外面的木門也是正常狀況。」

「是誰報案的?你們最初到達現場的時候,現場是什麼況?」我問。

吳響說:「是住在距現場大約一百米的一個作包林傲的中年男子報案的。他說今天早晨七點鐘,他經過這個巷口,發現房門大開,從門口就能看到房間電視櫃下的。所以就報案了。派出所到達現場的時候,就只有報案人一個人對裡面探頭探腦的。」

「七點多了,這裡還沒人經過?」我看了看大門外。

「南方的居民,生活比較安逸。」吳響笑了笑,說,「九點才上班,八點鐘我們的大街上還不堵呢。七點鐘,那算是非常早了。而且,這個地方比較偏僻,一般也只有住在附近的人才會經過。巷子錯綜複雜,即便住在附近,也未必就從這個小巷子經過。」

「那兇手是怎麼進現場的呢?」我又問起這個問題。

「毫無疑問,和平進。」吳響說。

「一個向的孩子,午夜時分,會隨便讓人進的閨房?」我問。

「而且是個男人。」吳響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補充道,「死者的斑預實驗。」

「你說,會不會是呂氏夫婦看到的那個男人?」我問。

「你的意思是說,人?」吳響說,「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我們開始也認為這是一起典型的人作案的殺人案。畢竟,獨居子,半夜開門,一般人想騙也是騙不開的。」

我沿著房間走了一圈,現場很狹小,也沒有什麼特別需要勘查的。我走到那床床單前,看見床單還算是整齊,床單上堆放著一床薄薄的被子,被套也是配套的

「現在的年輕人都流行開空調、蓋被子了嗎?」吳響老氣橫秋地說了一句。

我把被子拖到床的一角,見床單很乾凈,當然,也很整齊。

「強沒有發生在床上?」我問。

吳響搖搖頭,說:「墊被和床單我們都仔細看了,好像確實像仔細鋪過一樣。我們分析死者應該就是在電視櫃附近被侵的,因為的睡散落在那兒附近,睡上還沾了跡。跡不多,是噴濺狀的,分析應該是睡先被下來丟在那兒附近,死者再被刀刺頸部的。可惜,附近已經被打掃過了,沒有痕跡。」

「也就是說,不管是侵,還是殺人,這些作都是遠離床鋪的?」我問。

吳響點點頭。

「那,這上面為什麼會有?」我把薄被提了起來,看見被子的一條邊被染紅了。

「喲,這個我還真沒注意到。」吳響說,「這被子的原始位置在床上,而床上是乾淨的,所以我們也沒有仔細去看。來,趕把被子提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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