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每日小說 懸疑推理 心理罪:城市之光 第六章 子宮

《心理罪:城市之光》 第六章 子宮

了幾下,他就聽到走廊里傳來一陣吵鬧聲。他本不想理會,可是那吵鬧聲越來越大,其中,有一個聲聽起來格外悉。

他停下手,給掖好被子,轉走出了房門。

病房對面就是醫務臺。一米多高的櫃檯後面,南護士滿臉通紅,正在對醫務臺前的一個男子大聲呵斥著。幾個護士圍在南護士邊,也在指責那男子,卻無人敢上前阻攔他。

男子大約二十幾歲的樣子,穿病號服,右手虛握,高舉在眼前,擺出一副攝像的架勢,裡還不停念叨著。

「表富點……很好,小南你往這邊走,注意別出畫……」

南護士的表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無奈。圍觀的護士們也是一副又好笑又好氣的樣子。

見南護士不,男子似乎失去了耐心,放下手裡的「攝像機」,不滿地說道:「小南你怎麼回事?」

說著,男子竟出手去,試圖把南護士拉出來。

他上前一步,一把將男子拽了回來,牢牢地按在牆角。

「你幹什麼?」男子拚命掙扎,「不要影響我拍攝……小南,你不想當明星麼?我們可以……」

正在撕扯中,醫院的保安和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匆匆而至,不由分說,架起男子就走。男子還在不依不饒地掙扎著,裡不停地喊著:「小南,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把你捧大明星……」直到一行人進了電梯,那令人心煩的喊聲才消失。

圍觀的人們漸漸散去。他手臂,在剛才的撕扯中,本就疲憊不堪的更加酸痛。

「剛才真謝謝你了。」南護士從醫務臺繞出來,一臉謝意和歉疚,「沒事吧,有沒有弄傷你?」

「沒關係。」他指指電梯的方向,「這人……怎麼回事?」

Advertisement

「七樓神科的患者。」南護士無奈地說,「考了幾年電影學院,沒考上,結果就這樣了。整天纏著我,要我當他的主角——昨晚都折騰半宿了。」一旁的護士打趣道:「他那是看上你了。」

「別胡說!」南護士一臉無奈,又轉向他,「真抱歉,還連累了你。」

「沒事。」他笑笑,「也別怪他——個執著的人。」說罷,他就擺擺手,轉進了病房。

南護士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后,想了想,喃喃說道:「其實,你也是。」

10月11日,C市鐵東區臨山路富民小區發生一起命案。第一現場位於七號樓一單元405室。房間為單向開鐵質門,無撬痕跡。房北側為臥室和廚房,南側為衛生間和客廳。房陳設簡單,品擺放凌。臥室床上有散被褥。客廳地面上有男一套及一條。室無翻、搏鬥痕跡。通過對現場地面足跡及殘留手印進行收集理,未發現有價值的線索。

第二現場位於七號樓一單元四樓走廊,亦即405室門前。四樓走廊頂板上掛有九長250cm,徑4.3cm的鋼管,為居民平時晾曬所用。在第六鋼管上,懸吊著一個巨大水囊,經查,水囊容積為120升,單層尼龍橡膠布材質。經,清理水囊,發現

死者姜維利,男,42歲。,頭下腳上懸吊於水囊,呈蜷狀。死者雙手、雙腳均被寬4.5cm的黃膠帶纏繞束縛,並被長67cm,0.8cm的尼龍繩穿過兩腳間,束縛在水囊袋口的尼龍繩上。

檢驗的況來看,死者態中等偏瘦,長172cm,髮長9cm,面腫脹,表未見損傷。解剖見咽、氣管、支氣管充滿泡沫,雙肺消腫,其表面有肋骨跡,邊緣飩圓,之有,切開肺組織,輕有大量水泡沫溢出,胃充滿大量水,有明顯水肺氣腫。同時,在死者唿吸道驗出量乙醚分。死亡時間約為當日凌晨一時許。經分析,死因為溺水導致的窒息。

Advertisement

通過對第二現場地面足跡及殘留手印進行收集理,共提取足跡若干。

因死者被發現時全,其(在提取皮屑、髮若干,已和死者做同一認定)被丟棄於405室。故將405室確認為第一現場,戶外走廊的水囊懸吊確認為第二現場。

在案分析會上,楊學武所做的現場重建分析意見如下:兇手在當晚子時許來到死者家,敲門室后,趁死者不備,用事先準備好的乙醚將死者麻醉。之後,兇手將死者的除去,束縛手腳后裝水囊。將死者及水囊移出室外后,兇手將其懸吊在晾桿上,而後將,隨即打掃現場后離開。

與會幹警對楊學武的分析意見沒有太大分歧,但仍有許多疑問:第一,因手的作案機是什麼?

第二,兇手深夜造訪,死者為何沒有到異常?這是否證明本案為人作案?

第三,兇手為何採用溺死的方式殺死對方?

第四,兇手為何採用在水囊中懸吊的方式

最後兩點是讓警方尤為到迷不解的地方。案發時間為深夜,死者已呈就寢狀態,且案發地點相對安靜,左右均無住戶在家,兇手在用乙醚制服死者后,大可以採用更簡便、快捷的方式致其於死地,為什麼還要讓死者活活溺死呢?

此外,因現場已被清掃,無法確認作案人數。如果兇手為一人的話,將死者裝水囊並懸吊在晾桿上,需要耗費極大的力。如此費時費力,兇手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

兇手這麼做,顯然不是為了掩蓋罪行。那麼,通過如此詭異的方式展示,是出於怎樣一種心態呢?

這個「心態」,就需要方木給出分析意見了。

Advertisement

在案分析會上,方木一直沒怎麼說話,只是埋頭查看現場圖片和一些檢測報告。要麼,就是吸著煙沉思。

在現場,那個巨大的水囊的確給了方木極強的視覺衝擊。然而,整個現場展現出的強烈儀式才是方木格外關注的。他覺得,兇手布置下這麼複雜的場面,一定是要表達出某種緒。而這種緒,與死者的切相關。

分局長讓方木發言的時候,他沒有急於開口,而是把頭轉向楊學武。

「學武在現場第一個認出了死者,先他介紹一下況吧。」

楊學武顯然早有準備,拿出一大沓複印資料,沉了一下,說道:「最近,死者可是個新聞人。」

姜維利,男,42歲,高中文化,無業,一直和其母郭桂蘭居住在富民小區七號樓一單元405室。據群眾反映,二人的關係一直不太融洽。

今年初,臨山路一帶被列舊城區改造計劃中,富民小區也在拆遷範圍。園區的居民在拿到幾十萬元不等的拆遷補償費用后,大多遷離富民小區。姜維利一家是幾戶「釘子戶」之一,要求開發商以每平米一萬元的標準進行補償,否則就一直住在這裡。開發公司在經過幾談判、協商甚至要挾之後,仍然未能與姜維利等人達拆遷協定。

有傳聞,開發公司打算提高補償費用,以換取剩餘幾戶人家順利搬遷。姜維利見有利可圖,竟然將七旬老母趕出家門,意圖獨吞拆遷款。無家可歸的老人在走廊里居住了兩天。街道居委會在多次調解無果后,將此事通知了新聞。C市電視臺及多家報報刊雜誌都對此事進行了跟蹤報導。郭桂蘭被趕出家門第三天晚上,C市電視臺在當晚的新聞欄目——「C市導報」中做了一期專欄節目。省幾百萬觀眾通過電視得以知曉姜維利的惡行。在採訪畫面中,記者和街道委員會工作人員帶著郭桂蘭老人回家,姜維利卻拒不開門,還對來人大口。老人一邊敲打著鐵門,一邊悲憤地喊道:「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畜生……」

姜維利夾著煙,隔著鐵門對老人指指點點:「滾吧,死老太太!有能耐你把我塞回去,就當沒生過我!」

這段畫面引起了觀眾的強烈憤慨,有網友將其截取下來,發布到網上。一時間,對姜維利的譴責與聲討宛若巨浪一般,難以平息。隨便打開任何一個網站或者論壇,這段視頻都在置頂的位置,隨其後的,就是數以萬計的跟帖與回復。其中,不乏惡毒的詛咒與謾罵。

楊學武介紹完畢,大多數與會者的臉上都泛起了怒意,更有人小聲嘀咕道:「這個王八蛋,死了活該!」

然而,死者的份與背景,與本案又有什麼關係呢?

方木走到幻燈機前,找出一張現場圖片。在白的幕布上,懸吊在走廊里的巨大水囊分外刺眼。

「你們覺得,這水囊像什麼?」

大家都面面相覷,頭接耳一番之後,卻沒有明確的意見。

分局長先不耐煩了,敲敲桌子喝道:「你小子別賣關子了,到底像什麼?」

方木笑笑,輕輕地吐出兩個字。

「子宮。」

方木的判斷並非是簡單的推測或者直覺的結果。

首先,死者被發現時,呈全的狀態。掉一個昏迷中的年人的,並非一件很容易的事。而且,兇手在現場從事的活越多,留下痕跡證的可能就越大。從兇手事後打掃現場的做法來看,他是一個相當謹慎的人,不可能沒考慮到這一點。之所以將死者剝,想必是出於兇手心的某種需要;其次,死者在水囊中呈現出倒懸的姿態。這種姿態,可以將其理解為確保死者必然溺死於水中。然而,這種理解本就有問題。如果楊學武的現場重建分析立,那麼死者在被裝水囊前已經於被麻醉的狀態。在這種狀態下,室的馬桶、澡盆,甚至一個普通的臉盆都可以讓死者死於溺水,完全沒必要將其移水囊中。由此可見,這種倒懸的姿態除了可以確保死者死亡之外,肯定還有某種象徵意義;最後,水囊中的分。一份檢測報告顯示,水囊中的主要分是水。考慮到案發小區已經斷水斷電,因此,這些水應該是兇手自備的。這份檢驗報告顯示,除了水之外,中還含有無機鹽、蛋白質、葡萄糖、激素,以及尿素、尿酸(主要來自於死者死後的排泄)等等。

這幾乎就是妊娠後期,羊水中包含的所有分。

其中某些質是不可能在自來水中出現的,由此可見,兇手除了自備水之外,還在水中加了上述分。

於是,42歲的姜維利雙手抱於前,頭下腳上地蜷在那個水囊中,宛若一個待產的巨大胎兒,回到了那個同樣巨大的子宮呈。

「簡單地說,」方木有些尷尬地做了一個手勢,「他『原路返回』了。」

檢報告顯示,姜維利在水囊中,曾有過短暫的意識清醒,可能小幅度地掙扎過。這多麼像胎兒在分娩前的悸。只是,在前方等待他的,不是新生,而是死亡。

姜維利在生前曾經口出狂言——「有能耐你把我塞回去」。

一語讖。

方木的話音剛落,會議室里就一片哄然。大多數人都對方木的分析到新奇,更多的是猜疑和難以置信。只有楊學武靜靜地看著方木,表高深莫測。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