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后，穗子毫不意外地看到站在門口的于敬亭。

他叼著煙靠在樹上，大長向前隨意地支著，側臉被夕照得朦朧。

看到穗子出來，他直起將煙頭扔在踩滅，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不胡說八道的時候，他是非常俊郎的男人，帶了點氣卻不招人煩。

穗子正想著，就見前一秒還有型的男人，下一秒就破功了，指著生產隊的大門喊道：

“那不是小誰家小誰嗎？生產隊的墻，李有財你啥時候給修好啊？李有財，不過來跪下給爺爺我拜個早年嗎？”

剛下班的李有財跟見鬼似的，撒朝著于敬亭反方向跑，跑太急還在冰溜子上摔倒了。

于敬亭哈哈大笑。

“癟犢子！看你那缺斤腦的樣，還真跪了？”

穗子本來是有點抑的，被他這麼一鬧，噗嗤笑了。

剛想過去找他，就聽后有人喊住。

“老師......”

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著一膽怯。

穗子轉，看到羅二丫站在后，穗子馬上笑意溫和，眼帶鼓勵地看著。

“二丫，有事嗎？”

“我有話想告訴你......”羅二丫臉都憋紅了，鼓足勇氣拽著穗子的角。

穗子心咯噔一下，忙領著二丫到沒人的角落說悄悄話。

隔了一會，于敬亭就見穗子繃著小臉朝著他走過來，眼圈紅紅的。

“這咋了？尿點又崩了？”

“是、淚、點！”穗子氣鼓鼓的說。

于敬亭條件反地看向遠方——李有財走遠了沒？

他現在索出規律了。

打李有財一頓媳婦還鬧心，那就抓過來再揍一頓。

“我現在很生氣。”穗子咬牙切齒地看向五年級的教室。

別的班都走了，就五年級留堂了。

苑大剛留了幾個學生改錯題。

穗子路過他班級時還往里瞅了幾眼，好幾個小孩，長的還不錯。

之前穗子就已經懷疑苑大剛了，但沒有抓現行，沒有證據。

剛二丫找，跟說了悄悄話。

二丫說，有次看到苑大剛把手放在不該放的地方了。

穗子這教育普及的特別及時，孩子們之前不懂或是覺得很神甚至很恥，聽完后也知道哪些是有危險的。

穗子一直對二丫很照顧，還給買過子，二丫雖然沉默寡言卻非常信任，糾結半天，把自己看到的告訴穗子了。

穗子聽完就炸了。

越想越氣，恨不得現在就沖到教室，把那個老東西揍一頓，再把他送進去吃窩頭，接黨和人民的再教育！

一想到他從業這麼多年，被他過的孩子不知有多，滅了他的心都有。

可穗子也知道，現在就算沖進去找他理論，老東西也不會承認。

這麼多年沒有一個孩站出來指認，穗子揭穿他也不會有人站出來，老東西反咬一口，穗子就說不清了。

簡直氣死。

“咋氣這樣？”于敬亭手的小臉，穗子一把握著他的手。

“敬亭，你幫我。”

“不幫。”這表，一看就不是啥好事。

作為一個漢，純爺們，哪兒能讓家里的娘們牽著鼻子走？于敬亭篤定主意，這小娘們說啥他都不會同意的。

“你幫幫我吧？”穗子對著他星星眼。

于敬亭被看的后背麻簌簌的，有骨氣的把頭轉到一邊，撒也不好使，漢的心都是的！

“哥哥......”

稀里嘩啦，衩衩。

于敬亭仿佛聽到了自己那顆的不行的心掉的聲音。

五分鐘后，喝得醉醺醺的苑大剛跟著姣姣出了校門。

“你嫂子在哪兒呢？”

姣姣比了比學校邊上的小樹林，按著親哥教的一字不落道：

“就在那呢。”

苑大剛帶幾分酒意，姣姣找他說穗子要單獨見他。

小樹林，沒人，夕西下。

不想歪都難。

苑大剛邁著無比期待的步伐，快速地朝著小樹林走去。

北方冬季天夜長晝短，四點半就是黃昏，天已經有些暗了。

天空像是被稀釋的藍黑墨水，夕灑在天際。

想到林子里有漂亮大姑娘——哦，不對，是小媳婦，小媳婦等他，苑大剛腳步多了期待。

進了小樹林迫不及待嚷嚷：

“陳老師？小陳？陳兒啊，你在哪兒？”

樹下坐著個人，頭用圍巾裹著，苑大剛激的手。

“陳兒啊，你這折煞人的小東西，這麼晚我來這干啥？”

樹下的人把圍巾拽下來擋臉，苑大剛撲過去，一把抱住。

“陳兒啊，白天就覺得你聞著真香，快讓我離近了聞聞~”

頭埋在“穗子”肩上，哈喇子差點沒掉下來。心說這嫁過人的就是不一樣，這板可夠的，？！

“你爹我香不？”

于敬亭騰地起，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老不死的。

苑大剛魂兒都要嚇掉了，大喊一聲：

“媽呀！”

于敬亭一腳踩他背上：“什麼媽？爹！”

“是你妹妹我過來的，你可別誤會了！我可沒別的意思！”

苑大剛的酒醒了。

香噴噴的小媳婦，怎麼變讓人聞風喪膽的街溜子了？！

“你當老子瞎還是傻？走，跟我見村長去！”于敬亭拖著苑大剛往外走。

苑大剛嚇得子都要尿了。

噗通一下給于敬亭跪下了。

“我對你媳婦真沒意思，聲張出去，你媳婦也沒面子。你要多錢，我給你錢！”

這種事無論是誰主，傳出去丟人的還是方，苑大剛以為這是街溜子坑人騙錢的手段。

于敬亭呵了聲，取出藏在袖子里的香煙，往上一扔，準的叼著，作帥到至極。

苑大剛用膝蓋當，跪著蹭過來，狗的給他點煙。

“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我當年也教過你，也是你老師啊！給個老師價算我便宜點吧？”

于敬亭彎腰，對著這張老臉吐煙圈，把苑大剛嗆得直咳嗽。

“哦，對哦，你還是我老師呢......”于敬亭把了一口的煙拿下來，對著他呲牙一樂。

苑大剛忙瘋狂點頭，臉上掛著哈狗式的笑。

“不提還好，一提老子更氣，你真特麼讓人膈應。”于敬亭把煙按滅，用苑大剛的手。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