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隊的一眾工作人員出來，就見于家的街溜子，一正氣地站在隔壁院，指著地上暈過去的李有財說道：

“這家伙把墻弄塌了，修墻就從他工資里扣吧，不用問，問他也不會承認的。”

“還是鐵熱心腸啊。”

這些人剛聽到廣播里于敬亭在那浪，沒一個敢過去看的——都吃過他的鐵拳，是真疼。

這會于敬亭說是李有財，那大家都認同這個觀點。

“我早就不那個名字了！”于敬亭瞥了眼穗子，見低著頭，肩膀微微抖。

嘖，小壞娘們，著樂呢？

李有財在昏迷期間，莫名地背了一筆“巨債”，穗子心里比都甜。

復仇這事兒吧，格局不見得多大，但真是爽。

出了隊部，倆人并排走著，于敬亭目不斜視，上還帶了剛剛在大隊時的“浩然正氣”，用這正義之氣，說著特別不著調的話。

“哥哥給你出了氣，怎麼謝我？”

穗子覺得，跑到廣播站當著全村浪，還把警察引來了，這種行為略有點二，但見他一臉嘚瑟樣，像極了熊孩子要糖吃，也不好意思讓他失，想了下。

“晚上，我做拿手菜給你吃呀？”

“想吃別的。”他視線挪了挪，落在想吃的地方。

穗子臉一熱，警惕地退后兩步。

“我現在可沒滿三個月，就......我告訴娘！”

于敬亭不爽地哼了聲，這小丫頭，防他跟什麼似的。

“你呀，不要總這麼沖，就比如今天，你跟警察貧干嘛？對你不會有一點好，為人世要懂得收斂鋒芒......”

穗子一邊往學校走，一邊跟他絮叨。

“別的老子也就忍了，他說老子快！”這能忍？

穗子被這個厚臉皮驚的忙左顧右盼，像是做賊似的，唯恐有人聽到。

“你胡說什麼！”跟這種不要臉的家伙在一起，的小心臟每天都要懸著，唯恐被人聽到他那滿話。

“老子說的難道不是實話？”于敬亭邪氣地上下看了看，手挑起的小下，湊過去在額頭說道，“快不快，你能不知道？”

穗子腦袋里浮上了一個字，植！

跟于敬亭比不要臉，誰能比的過？

“放開我！我要回去上課！”

于敬亭攔著不讓走，非得追著問“使用驗”，不說不讓走。

穗子被他纏的沒辦法了，頂著快要冒煙的臉說了句還行。

對來說已經是極限了，但于敬亭明顯不滿意。

“就還行？！”

穗子真怕他里又冒出什麼虎狼之詞，心一橫豁出去了。

“我覺得于敬亭同志天賦異稟、技過，人如其名，你高興了吧？可以放我回去吧！”

還一屋子的孩子等著傳授知識呢，誰要跟街溜子沒臉沒皮的扯這種使用心得。

剛走一步，被他用力扯回來，后背結實地撞在他的口，穗子剛想發脾氣問他又發什麼瘋，卻見這個大壞蛋，用手指著小小的，在耳畔不懷好意地說道：

“媳婦兒，晚上不用你喂我，我要換個獎勵。哥哥喂你。你這，真好看。”

單獨聽是沒什麼病的，但是組合在一起，總覺得哪兒怪怪的？

穗子這天真了兩輩子的，哪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男人，一時半刻沒反應過來，等想明白后，整個人都要炸了。

于敬亭飛快地將放開，退后一步，臉上還掛著楊屯模仿丈夫的表：

“那麼大人，走路怎麼不看著路？看，要不是我扶著你，摔倒了吧？”

穗子向邊上看過去，果不其然，一個拄著拐的老太太向于敬亭投來贊許的目。

“鐵結婚后，都會疼媳婦啦！”

“小姥，我早就改名于敬亭，不于鐵了——”于敬亭說完像是想起什麼，疑地看穗子。

等會，媳婦剛剛充分肯定他能力時，為什麼說他人如其名？

穗子不等他反應過來，遠離這個大壞蛋進了校園，留下于敬亭著下看著的背影暗忖。

他這新改的名字多詩畫意啊，人如其名——是夸他還是損他？

學校是一排平房，一個村好幾個屯的孩子都在這里讀書，教室都挨著。

穗子路過五年級教室時，沒聽到聲音，下意識地往里看了一眼。

教室里，學生們正在低頭寫作業，講臺上，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正坐在喝酒。

穗子以為自己看錯了，倒回來認真地看了眼。

講臺上放著一個二鍋頭的小瓶，那老頭時不時拿起來喝一口，他邊上還站著個同學，講臺擋了那孩一半的子。

從穗子這個角度看，只能看到老頭的一只手抓酒瓶——另一只手哪兒去了？

穗子心一驚，還想仔細看，那老頭發現了，放下酒瓶站起來朝著穗子走來。

“陳老師，你這干嘛呢？”老頭推門而出，穗子就覺得一酒味撲面而來。

“苑老師，我剛出去一趟，您這是——”穗子記得，教五年級的這個老頭苑大剛，在這個學校當老師也有些年頭了，去年退休了，今年人手不夠又被返聘回來了。

穗子讀書時他就在這個學校，不過不教，只聽說這個老師總罰學生，很多學生都背地里罵他。

“哦，我這考試呢。”

苑大剛的視線落在穗子的臉上，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雙眼看著有點紅，穗子總覺得他的眼神嚇人的。

為人師表，在課堂上喝酒，喝的醉醺醺的，這種行為要是放在十幾年后，分分鐘會被家長舉報。

但這會偏遠地區的農村小學，師資力量薄弱，管理也不正規，竟也沒人覺得他做的不對，除了穗子。

苑大剛的視線在穗子的前多停了一會，了角，這作讓穗子惡心的渾汗都起來了。

于敬亭雖然上經常占便宜，可是穗子不討厭他，就是控制不住臉紅。

但這老頭的眼神讓穗子到了什麼是惡心，穗子捂著說了句抱歉，就匆忙地走到花壇那吐了起來。

“被街溜子看上的人，裝什麼正經。”楊大剛把視線從穗子上收回來，挪到講臺邊站著的小姑娘上，笑逐開。

正想回去繼續喝，穗子又折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