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一直被墨震晟抱在懷裏,始終悶聲不響。
墨震晟時不時的小臉,到還有鼻息和溫,他的心才能定下來。
「大橙子。」
黑暗中,顧言汐突如其來的喊了他一聲。
看不清他的臉,只聽得見他那沉重且有節奏的呼吸聲。
「我在。」
顧言汐聲音很輕:「有件事我想跟你說。」
「什麼事?」
顧言汐安靜了兩秒,才開口道:「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會嫁給你。」
聽得出墨震晟冷笑了一聲:「這輩子不嫁?」
顧言汐無奈:「你是不是忘了,還有另外一個人正等着你去負責。這輩子我們是不可能了。」
趙南希未必是孩子們的生母——墨震晟差一點就把這句話說出口。
但他忍住了。
在得到確鑿的證據之前,他什麼都不能說。
顧言汐幽幽道:「我不明白,趙南希什麼要僱人綁架自己的親生孩子?而且,還把的寶貝孩子們,放在這種地方。明明是孩子們的親生母親,卻做出這麼殘忍的事來,我無法理解。就算,要跟你爭奪養權,也不該用這種方式。哪是在跟你搶孩子,簡直是想害死孩子。」
「別提了。」墨震晟冷冷打斷。
顧言汐一下不說話了。
墨震晟的心像被針扎一樣,作痛,是他態度太凶,讓顧言汐不開心了?
墨震晟忍住心裏的怒意,換上一種溫的音調:「你睡著了?」
「沒。」
顧言汐哪睡得着。
明顯覺得出,這個室里的氧氣越來越,口有點悶,再這麼拖下去,空氣遲早會被耗。
他們幾個人,難道真的要死在這個地方??
那些保鏢到底在幹什麼!他們為什麼沒有發現墨震晟已經深陷困境?!
突然間,顧言汐覺有一隻手臂,堅定的抱住了的肩膀。
隨即,墨震晟那低沉嘶啞的嗓音回在耳邊:「認識你之前,我的世界一片灰暗,認識你之後,我的世界才多了一抹暖,你不知道,你對我的意義有多大。」
顧言汐心跳加速。
墨震晟很如此地吐他的心裏話。
他如今把自己的心毫無保留的拿給看,顧言汐有點寵若驚。
「我是一個……沒人的怪。」墨震晟突如其來的說了這麼一句。
顧言汐眼眶莫名一熱:「你才不是!」
「我是。我一直很清楚這一點。」墨震晟的語調很冷靜,他並不是在自輕自賤,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那些人,之所以對我着迷,不過是看中我的錢財,一旦們靠近我,發現我真實的一面,只會對我到厭惡。而你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我。」
顧言汐即使見證了墨震晟心狠手辣的做事方式,也還是立即接納了他。
不像別人,只能看見流於表面的跡象。
能看見更深層的東西。
別人只看見了他的殘忍,唯有顧言汐識別出,他的殘忍,只針對敵人。
對於他自己心的人,他從來是百般呵護,傾盡全力去保護。
所有跟墨震晟打過道的人里,就只有準無誤的看出了這一點。
墨震晟一生下來,父親就恨他、待他、唾棄他。
至於他母親,則對他漠不關心。
甚至,因為母親太過迷信,好幾次險些害墨震晟喪命。
父母分居后,墨震晟就跟母親一起生活。
母親雖然不打罵他,但對待他的方式,並沒有好到哪裏去。
歸結底,蘇玉琴是一個極其愚蠢的人。
墨震晟生病的時候,從來就不是帶他去看病,而是請一堆神婆神來家裏作法。
墨震晟被迫灌了不符水和爐灰,好幾次險些被嗆死。
後來,墨震晟長大了,有了反抗和拒絕的能力,蘇玉琴才無法繼續禍害他。
墨震晟對蘇玉琴向來沒好臉看,那是因為他知道,蘇玉琴心裏並不在乎他。
蘇玉琴之所以生下他,也只是因為一個迷信的念頭而已。
顧言汐聽到這裏,忍不住問道:「什麼念頭?」
墨震晟聲音沉:「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
蘇玉琴和墨海澤的向來不好,墨海澤一直反對要孩子。
蘇玉琴找算命的算了一卦,算命的說,的婚姻就快結束,只有生了孩子,才能讓婚姻續存下去。
這種蹩腳的謊話,誰都能隨便編出來,蘇玉琴卻把這話當了人生箴言。
生了孩子就能挽回夫妻,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大的謊言。
然而蘇玉琴卻信得一塌糊塗。
墨海澤自從婚後,就沒跟同過房。
他極其厭惡,厭惡到不想。
蘇玉琴為了「得到一個孩子」,不惜把他灌醉,強行與他同房,就這樣,才有了墨震晟。
墨海澤一直為這件事到無比的屈辱,覺自己就像被穢給污染了,噁心得不得了。
他一看到墨震晟,就想起自己被蘇玉琴設套的經歷,於是,他順勢把這份仇恨轉嫁到了墨震晟上。
諷刺的是,生下孩子后,對這段瀕臨破碎的婚姻沒有任何幫助,反而讓墨海澤更加的憎恨蘇玉琴,加速了婚姻的滅亡。
在墨震晟8歲那年,這兩人終於走到了分居那一步。
又過了兩年,墨海澤才功辦理離婚手續,從此,他遠走國外,再也不見們母子兩個。
這些年來,墨震晟就當自己父親死了,從未想過要去依靠他。
而墨海澤,恐怕也不願意想起他還有一個兒子。
父子兩人老死不相往來。
此時此刻,墨震晟把這些創傷和舊疤,全都毫無瞞的告訴了顧言汐。
一個不被父親接,也不被母親疼的孩子,如果不是怪,那還能是什麼?
他肯定是有某些醜陋和可恨的地方,才會落得一個爹媽不的下場。
也許他生來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也許,是他上輩子欠了他父母的,這輩子才會投胎到這個家庭來贖罪。
別看墨震晟在人前那麼的自信,實際上,他無數次在背地裏懷疑過自己。
他真的是一個有有的人嗎?
他一直覺得自己活得不像一個「人類」。
直到顧言汐出現,才改變了他這些頑固的想法。
他漸漸會到,他在顧言汐面前,的的確確就是一個很普通的男人。
吃醋,生氣,有各種各樣的小緒,會到開心,也會被逗笑。
在面前,他就是一個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之軀。
他終於明白,一個人真正的活着,是什麼樣的滋味。
是顧言汐把他從一台冰冷的機,鍛造一個熾熱的人類。
顧言汐聽得甚是心疼,腦袋不由自主的依偎在他肩頭。
「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世人對你誤解太深,你才不是一個怪,更不是什麼心狠手辣的人。你比你父親要強多了,他是那樣的不負責任,說白了他就是一個無能狂怒的懦夫。你比他要敢作敢當,至,你從來沒有虧待過你的親生骨。」
顧言汐停頓一下,無比溫的補充下去:「我第一眼見到你時,就覺得出,你是個很優秀的男人,只是外人眼睛蒙塵,看不出你發的那一面。」
這些話,讓墨震晟到一陣源源不絕的暖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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