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大部分人對于楚蘊坑郭景元這事,是沒什麼覺的。
反正郭景元也是個爛人,沒什麼值得人敬重的。
之前他對羅伊人要死要活的樣子,讓很多人頗看不上。
更不用說親是郭景元自己‘答應’了的。
數幾個和國公府以及惠貴妃走的近的,又礙于那天楚蘊展出來的神通,不敢反對。
所以,這件事很快就定下。
乾帝專門派了辦事最穩妥的喜公公去辦理。
喜公公帶著一群侍衛,趕到榮國公府門口把圣旨一念,果斷就人把郭景元弄到天牢。
順帶還把榮國公和國公夫人也‘請’了過去。
喜服和喜堂已經準備好,到了天牢,就被人強按著拜了堂。
國公爺和國公夫人大概也被郭景元的作為氣死了。
走完過場,也不說什麼,憤的直接甩袖子走人。
后牢房門哐當一聲關上,把依舊沒反應過來的郭景元震傻了。
看著已經走遠的喜公公等人,郭景元猛地起,把牢房門搖的哐當作響。
“你們干什麼,我還沒出去,開門,開門。”
“別敲了,今晚是你們的房花燭,陛下特別準許羅伊人今兒洗個澡,換囚服,晚上給吃頓好的。”
“就今天一天,以后可沒有這種待遇。”
“至于郭公子,伺候您的下人稍后便來,不過他們只能在這里服侍您小半個時辰,您的床鋪被褥還有換洗服什麼的,稍后就到。”
郭景元心越來越沉,“什麼床鋪被褥。什麼換洗服,你們放我出去,我沒犯罪,你們不能抓我。”
“喲,郭公子,您這還沒搞清楚狀況嗎?不是您自個兒自愿娶那個騙子的嗎?
怎麼進來了就反悔?
我可告訴您呢,大理寺的天牢可沒這道理,來都來了,就安心的住下來,等到十年后你們說不定還真能恩恩的手牽手出去呢。”
腦子里猛地一聲巨響。
郭景元覺晴天霹靂。
紅著眼睛死死瞪著獄卒。
“你說什麼?有本事你再說一次。”
“郭四公子這是什麼病,年紀輕輕就聾了嗎?喜歡聽人說兩遍。”
“不過您初來乍到,我就滿足您這個要求好了。”
獄卒把外面盛傳的,郭景元為了真,寧愿和一個囚犯親,還愿意陪著在大牢里過十年的英勇事跡又說了一遍。
郭景元更激。
死死拽著欄桿,“我沒有。我什麼時候說要在牢里親,放我出去,我現在就要出去。”
“不在牢里親在哪里親,羅二丫犯了什麼罪您也清楚的吧,您別是以為自己多大臉面,跟你個親還能被放出去。
那你要是把咱們大理寺天牢的人都娶了,我們這牢房還開不開了?
白日夢都沒您這麼做的啊。”
“可是杜若菱答應過我。我要見杜若菱。”
“杜神使啊,你確定他答應你要立即放羅二丫出去?”
郭景元懵了。
他終于知道哪里不對了。
死死抓著牢門,眼睛猩紅,“杜-若-菱!”
居然敢跟他玩文字游戲。
自古以來,有誰親不是方嫁到男方,在男方家生活的?
偏偏不提,自己當然以為就是普通嫁娶。
然而事已至此,無論他怎麼鬧都沒用了。
羅伊人在一邊聽了半響,也明白發生了什麼。
再也裝不出笑臉和委屈了,“這就是你說的一定會救我出去?
可真夠蠢的。”
郭景元一怒,剛要反駁,腦子里卻突然躥出楚蘊的那句話。
“你們親后,如果這十年都一如既往的恩,那便破例赦免。
可若是這十年間,你們發生了爭吵,或者互相嫌棄埋怨對方,那就永遠不能赦免。
而你,也要與同罪。”
郭景元臉由紅轉白,再轉青。
也漸漸哆嗦起來。
看著羅伊人因為嫌棄已經顯出猙獰的臉,一屁坐在地上。
腦中不斷回響著。
十年.....同罪.....
-
解決完郭景元的事后,乾帝還專門私下問了楚蘊,關于任總督的意見。
任總督最近老是往乾帝邊湊,想方設法叨叨叨,實在把他惹煩了。
想打發他回南地,但是總督每年臘月就要京述職,就算要打發人走,至也得過完年后。
還有足足兩個月呢。
可乾帝心里怕他開罪楚蘊,所以這才試探的問楚蘊的意見。
“再過不久就要過年了,還是讓任總督過個好年吧,等過完年,像任大人這般有本事的,當然不能閑著。
聽說西南邊陲一帶,雖歸大秦所有,但是那里民風彪悍,朝廷難以管束,以前下派的員都鎩羽而歸,陛下有任大人這等能臣,怎麼不讓任大人去試試呢。”
估計任總督在開悟之前,原主回來后麻煩不。
還不如先把人支走。
再說,西南邊陲地,府都不頂用的地方,大秦律令是個啥百姓都不知道。
任總督去了西南,也能會一把信仰崩塌的滋味。
說不定就提前悟了呢。
乾帝頓時一愣,見楚蘊笑瞇瞇的看著他,似乎半點沒有正在坑人的覺悟。
有些一言難盡。
但是想到西南邊陲的現狀,不免又懷疑,楚蘊是不是不僅僅想要給任總督一個教訓那麼簡單。
想了想,乾帝還是點頭,“杜小姐說的有理。西南邊陲也是時候整頓整頓了。”
乾帝的作很快,剛和楚蘊說完話,讓后宮妃子陪著用膳,轉頭就把圣旨下了。
等到楚蘊用完午膳出宮,宮門口恰好看到一臉憤怒的任總督還有臉都皺一團的常在。
“杜小姐。”任總督直接走到楚蘊跟前,“我問你一件事,希你如實回答。”
楚蘊不在意的撥了撥落在前的長發,“大人請說。”
“皇上要把我調去西南邊陲,是不是你的主意?”
“行了,你哪那麼多事,杜小姐也是你能質問的嗎?”常在想把人拉走。
他這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才被陛下派過來看著這呆子的。
任總督紋不,一臉執著。
“杜小姐能回答我嗎?”
楚蘊微微一笑,“任大人專門在宮門口等我,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呢。
除了我,誰還能給任大人使絆子,任大人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
“難怪查案子的能力一般般。”
“哦對了,我這可沒有違反大秦律令,大人不會又想要抓我吧?”
任總督:......
常在:......
一個兩個,沒一個省心的。
楚蘊說完之后,踏上馬車直接走人。
任總督在后面氣的頭發都豎了。
“你看看,你看看,居然臉半點遮掩都懶得做了,如此明目張膽,簡直氣煞老夫。”
常在木著臉,“要是否認了,你就該說表里不一,背后使招了。”
任總督臉僵了一下,再次怒吼。
“管背后招還是當面用招,我就不明白,為什麼要選中當神使,就跟你一個德行。”
“心眼又多還沒底線,老天爺眼瞎了,居然讓你們這種人活的風風。”
關鍵還那麼多人喜歡。
真是見鬼。
常在:......
眼角都搐了好幾下。
耐心宣布告罄。
“第一位葉神使倒是心眼不多,結果呢,差點死了。”
眼看任總督又要跳腳。
常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別天跟我說什麼律法真相的,我家祖上好歹是刑獄出,做到現在也不是靠你說的心眼就行的,我見的能比?”
“要我說,去了西南,對你指不定是件好事。”
“什麼!好事?”任總督眼珠瞪的銅陵大。
“就是好事。”常在繼續道。
“西南都是江湖人士和各小宗族,甚至是占山匪寇說了算,一個地界一個規矩。
你去了才能知道,這世上不止有大秦律令。”
“就你這個腦子,怕是也從來沒有想過,你當做信仰一般供在頭頂的東西,其實只不過是大家制定出來的規則而已。”
“你我如今是生在大秦,陛下仁慈,律法相對完善,要是一不小心生在前秦和趙楚呢,那種嚴苛的刑法,你難道也要當你的命嗎?
要是在世,沒有刑法,你要把江湖規矩當你的命嗎?”
“這次去西南,你正好可以看看清楚,律法到底是什麼?又是怎麼建立起來的。”
“你這種人,說句不好聽的,本不是忠于百姓,也不是忠于陛下,你只是忠于你自己心的執念。”
“就你這格局,我誠心的建議你,要是僥幸能從西南調回來,還是安安心心想辦法讓你轄區的百姓吃飽穿暖吧,別跟律法和真相過不去。
你這個覺悟,這條路你算走到頭了。”
“不過要是調不回來,你也別怨誰,最不該怨的就是陛下。”
“你怕是不知道,陛下對你到底有多寬容。”
他要是陛下,早就把這貨拖出去砍八百次了。
任總督:......
-
楚蘊又在這個世界呆了幾個月。
直到周祝容過了鄉試,直到周圍時不時有滋滋聲,隨便拿兩塊木一敲,都能引雷生火。
誰要是靠近三米,都能覺一莫名的威。
再不走天道真要炸了。
楚蘊這才把又吃下一個靈泉空間的簽到系統召回。
同時用規則之力斬斷羅伊人和這方位面特殊的聯系。
這才把還給杜若菱,離開位面。
杜若菱的回歸,別說杜家父母,就是葉菁菁都覺到了。
杜若菱倒是大方的承認。
只說之前是請了楚蘊幫忙,事了結之后,就回歸了。
還把葉菁菁當初的賣契還給了。
杜若菱不好意思的道,“當初你照顧的人是神,不是我。”
有楚蘊刻意留下來的記憶,所以知道葉菁菁來自人人平等的世界。
讓當丫鬟,實在太難為了。
葉菁菁倒是沒有矯。
驚喜的收回賣契。
“謝謝你。”
“你神,難道.....難道真的是仙嗎?住在哪里,蓬萊島嗎?還是住在天上?”
“那是自然。”
“不過住在哪里我不知道,我都不敢跟神說話。”
葉菁菁再次星星眼,回頭瞧著杜若菱的眼神就有些哀怨了。
“要是神一直都在那該多好啊,我寧愿當一輩子丫鬟。”
“哦不對,要是神幫得是我的忙就好了,有帶我裝帶我飛,以后我不就可以狐假虎威,誰也不敢惹我了嗎?”
杜若菱:......
“哦。那你不能如愿了。”
周祝容繼鄉試過后,又連續過了會試和殿試。
并且被欽點為狀元。
之后,如約把杜若菱娶回了家。
周父的事,最后還是被惠貴妃翻了出來。
不過這次有杜若菱的面子,乾帝當即就著大理寺認真審查。
很快就審出,還了周家一個公道。
沒有了羅伊人的攪局,杜若菱和葉菁菁漸漸回歸了原本屬于們的人生。
雖然原本屬于葉菁菁的榮耀被分了大半到乾帝頭上。
但畢竟是現代人,除了楚蘊拿出來的那些種子,還能找出別的種。
加上乾帝得的種子,其他人也不太會種。
后來發現葉菁菁似乎很懂,就基本上都聽的。
所以到后來,葉菁菁在民間的聲也不低。
任總督去了西南后,一開始很是艱難。
不僅僅是管理上的艱難,還有信念的搖。
不過最終他還是解決了西南邊陲的問題。
五年后再次回到京城的時候,親自到周家找杜若菱。
見到杜若菱的一瞬間,任總督頓時一愣。
杜若菱大大方方的對他一笑。
任總督有些恍惚。
他其實別扭了好久才決定親自登門致謝的。
這幾年,他不僅心境有了變化,其實也有了變化。
他似乎能控一些常人無法控的力量。
也能應到普通人應不到的東西。
這一切,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是拜杜若菱所賜。
若是沒有,他這輩子都不會去西南。
也就永遠都不會悟出,律法規則是應該遵循,但是卻不能越過善惡。
律法之源,不過理二字。
常在以前說他淺。
他如今才真正會到。
若是沒有這麼一遭,他還真就永遠停留在當初,不得寸進。
任總督嘆息一聲,只不過,再次歸來。
那個曾經的引路人,已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