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寶又夢到了王笑活埋自己的場景。

　他猛然驚醒，在黑暗中喊道：“春醴……春醴……”

　沒有人應。

　王寶才想起來了，春醴已經被打死了。

　這里也不是王家，不會再有別的丫環來服侍自己了。在這個書院里，只有面可憎的先生和梆梆的床板。

　他有些懊悔，更多的卻是憤怒。

　自己終究在一夜之間失去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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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同一個夜里，王笑的夢里卻沒有出現王寶，就像是勝利者是不會夢到失敗者的。

　夢里，王笑又見到了那兩個丫環被杖斃的場景。

　他站在那間屋子前，無措地回頭一看，卻見王珍與王珠走了過來。

　兩人手上還拿著刀，似要殺自己。

　“我是你們的親弟弟啊。”王笑大喊道。

　下一刻，他回過頭，卻見到那屋里，躺在泊中的兩個丫環，不知何時，竟已變了刀子和纓兒。

　纓兒微微睜開眼，突然崔嬤嬤沖出來，高舉著子重重往下砸……

　“不要！”

　王笑大喊了一聲，猛然驚坐起來。

　一額頭，竟是一片冷汗。

　天微曦，屋里還是很暗。

　年坐在床上著氣。

　突然，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爺，你怎麼了？”纓兒有些慌張地跑進來。

　剛醒過來，還正在迷迷糊糊，突然聽到王笑屋里有一聲大喊。

　小姑娘自然是嚇到不行，鞋都沒踩就跑了過來，待見到王笑頭上冷汗直流便知道他是做了噩夢。

　“爺不怕，爺不怕。是夢呢……”

　纓兒沒帶手帕，便用袖子著他的額頭。

　接著，突然被王笑一把抱住。

　只好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安道：“爺不怕呢，纓兒在的。”

　王笑“嗯”了一聲，著臂膀里的溫度，方才心定下來。

　只聽纓兒小聲地念起佛經來。

　他其實是聽不懂的，只覺得的聲音好聽，那些喃喃嘸嘸的字句似乎有些讓人安心的力量。

　過了許久纓兒才停下，在王笑背上拍了拍，笑道：“好啦。現在沒事了。”

　王笑又“嗯”了一聲。

　“以前每次爺做噩夢，祖夫人都給爺念經哦。”纓兒低聲道：“現在到纓兒來保護爺了。”

　王笑沒有說話。

　纓兒被抱著也看不到他的臉，只好問道：“爺是不是哭了？你還說纓兒是哭鬼。”

　天像是突然間亮起來。

　王笑覺到懷里的人兒有些輕輕地發抖，低頭一看，卻見竟還是著腳的。

　他便直接從被窩里爬出來，反手就拿被子將纓兒罩起來。

　他打包的技確實極好，作又利落。纓兒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裹一個粽子。

　“爺，你一大早上就鬧。我的腳好臟的啊……”

　王笑便笑了笑，道：“新游戲，纓兒是一只蟲。”

　“我才不是蟲。”纓兒道，“丑死了。”

　被窩里極有些暖和，一下就覺得沒那麼冷了。

　王笑道：“你扮蟲，今天我自己穿服。”

　“爺你又吹牛，你才不會穿服。”

　過了好一會之后……

　確實如纓兒所言。

　那些襟啊衽啊的布他也搞不清楚，弄了好一會之后也只是將服裹在上。

　纓兒又笑又急，偏偏被裹得的，掙扎了一兩下還出不來。

　兩人看著對方狼狽的樣子，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今天卻是下雨天。

　吃了些糕點之后，纓兒有些興災樂禍道：“爺你今天別想出去玩。”

　“大哥一會要找我的。”王笑道。

　他在等著與王珍對質。

　雖然有些害怕，但這一關終是要過的。

　他便將飛行棋擺出來，打算一邊下棋一邊等王珍。

　三人玩了一會，果然有一個仕打著紙傘進了院子。

　“看，我就說，大哥會來找我。”王笑道。

　說著他轉頭一看，卻發現來人不是潭香，竟是桑落。

　不是王珍來找我？竟是王珠來找？

　王笑便有些慌起來，他能到王珠更難對付，還沒有做好應付的準備。

　那邊桑落進了屋，喚道：“見過三爺。”

　“桑落姐姐，你怎麼來了？”纓兒笑道。

　說著，忙招呼桑落坐下，過去將傘掛起來。

　刀子則是倒了杯熱茶。

　接著，四人便圍著桌子坐下來。

　桑落頗興趣地向桌上的飛行棋看了一會，打趣道：“這一下雨，天就要一天比一天冷了，還是你們懂得舒服，躲在屋里玩這有趣的玩意。”

　纓兒便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輕聲道：“我們是笨丫環，比不得桑落姐姐，還能幫二爺打點外面的事。”

　王笑聽了微微有些驚訝。

　怪不得這桑落上有種強人的氣質。

　“我也只是個笨丫環。若是得空，還得你教教我玩這棋。”

　這樣寒喧了一會之后，桑落才說起正事來，道：“二爺昨天在鋪里算了一夜的帳，剛剛才回府……”

　王笑心道，果然是來找自己的。

　“……才回府歇下。我便有空過來看看你。”

　纓兒奇道：“看看我？”

　桑落點點頭，看了王笑一眼，又向纓兒輕聲道：“這事，我單獨與你說嗎？”

　纓兒見是問自己，便搖了搖頭：“我們當丫環的，哪有什麼事主子不能聽的。”

　桑落倒也干脆，點點頭，拿出了幾張紙遞給纓兒。

　纓兒看了看，不解道：“桑落姐姐，這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