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令:凡我教眾,須守信義,出言如山,不得違諾失信,對教外人士亦當守信。
第二令:同教教眾,即為兄弟姊妹,同骨,重重義,生死不渝。
第三令:尊敬長,孝順父母,友弟兄,照顧朋友。
第四令:尊重婦,不得輕薄調戲。任何寡婦,如與之有夫妻之事,即須娶之為妻,否則須莊重相對。朋友妻,不可戲,朋友,不語。
第五令:視明教如命,長有令,必須竭力遵行,叛教通敵者殺無赦。對教外人士和氣相待,甘居下風,不可妄自得罪,為本教樹敵。戒葷之,今后取消。
”
待念完,忽然聽到一聲嗤笑。
李文淑抬眼看去,正是自家婿,明右使張三槍,不由眉頭一皺,怒道:“你笑什麼?”
張三槍是個直子,心坦,人員極好,直言不諱道:“神雷王勿怪,我不是在笑你,只是謝那位刻令的前輩,若沒有第五小令最后一句,咱們怕是連也沒得吃!”
他這句話說出,眾人聞言不由莞爾,殿中嚴肅的氣氛登時消散一空。
柯崇云忙乘勢將半跪的幾人攙扶起來。
楊妙真全金發夫妻見好好的勸進的儀式,忽然變了味,自然也不再堅持半跪,起后指了指張三槍,想要罵他兩句,終究沒能開得了口。
追風散人沈七忽然開口道:“教主你讓圣子退出明教,好讓他當皇帝,這一點我們倒是沒話說,不過以教令卻是要改一改,譬如第五令這一句‘叛教通敵者殺無赦’,按照第一令,圣子若要當皇帝,則必須退出明教,而他若退出明教,勢必又了明教叛徒,當殺無赦,如之奈何?”
眾人聞言紛紛附和。
滄州分舵的舵主呼延凡道:“圣子的本事,屬下是絕對佩服的,讓他當皇帝,我自然第一個同意,也堅決擁護,只是卻大可不必讓他叛出明教啊!”
舵主蔡坤道:“你說的輕巧,若不退教,你將教令視為什麼?”
舵主甘九妹道:“我看教令也并非不可修改,方才張右使所言的戒葷之,明顯與前文不和,乃是后代前輩據實所添加。”
眾人聞言紛紛附和。
楊妙真嘆了口氣,道:“我知你們是什麼意思,無非是想讓我把這教令都改了,特別是這第一大令,好人你們人人都能封分爵才好,對不對?”
眾人心中大多確是如此打算,但卻如何肯直接說出來,于是紛紛默然。
唯有張三槍開口道:“我倒是覺得還好,圣子退出明教,乃是教主同意了的,如何算是叛教投敵,大家若想當,便也向教主請求退教,然后在向圣子求便是,在滅金這件事,大家也都是出了力的,難道圣子還會不允麼?是不是,柯兄弟!”
柯崇云下意識點頭,隨即想道:“我若點頭,豈不是默認了要做皇帝!”于是忙又搖頭,道:“右使所言有理,大家若是想當,便退了教,去當便是,至于皇帝是誰當,這個卻是與我無關。”
全金發道:“你不當皇帝誰來當,咱們明教之所以能此大事,四分功勞在教主的銳意改革,四在于你這一年來攻城拔寨,破汴京,擒皇帝,余下兩才是由各位分潤。但教主是人,雖說子也有當皇帝的,但到頭來還不是要找個接班人,最后位置還是要落到你頭,況且若要當皇帝,便要退教,教主退教,這明教還有什麼面立足于天下!”
柯崇云搖頭道:“我做的這些與諸位并沒什麼區別,只是運氣好,才取得些許功勞。”
全金發道:“運氣好那就更說命你是天命所歸了,還猶豫什麼?”
柯崇云道:“我德行淺薄,能力低微,當不得皇帝的!”
全金發道:“你自己心里沒數麼,你是什麼品,大家都看在眼里,之前教主問你是否要退教,你二話不說就退了,毫不貪權位,在坐各位誰能做到;你在河北分田、教化百姓,這是更是大功德,在座的誰也比不你,阿豪,你也是功德王,你說,你能比得他麼?”
柯豪道:“我也只是蕭規曹隨而已,差得遠了!”
全金發又道:“這便是了,再說能力,同樣是一邊打戰一邊安民心,你在河北所向披靡,又將淮北盡數掌控,汴京城這里的功勞自不必說,誰能比得你,再說武功,這乾坤大挪移你都練到了第五層,比你六嬸都厲害,誰的能力有你高!誰覺得自己比他厲害,便站出來。”
自然是沒人好意思站出來的。
柯崇云道:“天下未定,南有大宋,北有蒙古西夏,金國主力雖滅,但仍有潰兵數萬,流竄于各地,還是解決了這些,再談其他吧!”
全金發道:“你若是這樣說,我便又有話說了,這中原之地,我明教目前所掌握的只有半數,剩下一半又分別掌握在你爹娘和你大師兄孟珙的手下,若想盡快一統中原,便需要三方通力合作,照此一說,你的算,比你六嬸又大了一倍,只有你做了皇帝,中原才能盡快一統,只有盡快將中原統一,政令通達之下,才能盡快恢復民生,才能北拒蒙古,南防大宋。”
柯崇云雖知全金發言之有理,但心里總覺有些疙瘩,遲遲不肯松口。
全金發急道:“你是不是要讓我們全都跪在你面前,你才能答應。”說著不待柯崇云回答,便轉頭環視眾人,“云兒當皇帝,誰不答應,說句話!”
眾人聞言皆道:“并無疑義!”
全金發見柯崇云還是不啃聲,頓時氣急,罵道:“你這臭小子,怪不得你爹要把你送到我這里來,你爹說的果然沒錯,一的本事,哪里都好,就是有時候扭扭,婆婆媽媽,一點不爺們兒!”
楊妙真見狀,推了推全金發的肩膀,道:“好了,當皇帝又不是做生意,哪里能夠說干就干,總得給他一點時間考慮!”
全金發道:“要是做生意像他這樣,商機早不知錯過了多回,鐵定虧死!”話雖如此說,但終歸沒有再過于迫。
楊妙真又環視眾人道:“不管將來誰當了皇帝,大伙的功勛都在,圣子需要考慮是否要當皇帝,你們也要考慮一下,是要退出明教,去新的朝廷加進爵,還是要舍棄富貴,等新朝建立之后,默默下野,留在明教,為草民!”
頓了頓,又接著道:“這件事并不是我的虛言試探,而是當真便是這麼考慮的,你們都要好好考慮將來。而我早已考慮妥當,教主之位我還能再當幾年,之后才會擇賢退位,皇位富貴我是都不會要的,你們自己也好好想想,等想明白了便來找我,無論你們做什麼選擇,我都不會為難,但我希下個月中旬之后,你們能夠給我一個答復,機會只有這一次,若到時你們還選擇留在教中,今后若是后悔了,想要退教,便當作叛教論,好了,今日便到這里吧!”
說完便朝殿門走去。
眾人看著緩緩離去的背影,不由面面相覷,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全金發道:“大家不會以為教主大張旗鼓把咱們這些高層全都召集過來,僅僅是論功行賞的麼,好好想想吧!”說完便拉著柯崇云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