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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吟》 第43章 Chapter 45

 Chapter 44

 花灑噴出的水流,溫溫熱熱的,但厲騰手掌的溫度,更熱。阮念初驚愕地低呼了聲,一轉頭,就對上厲騰熱水沖刷下的眼。

 漆黑潤,深不見底,里面有滔天巨浪在翻涌。

 阮念初怔住,目往下掃過他傷的右肩,紗布沾了水,已滲下去。大腦卡殼,沒想起來,也沒想起來尷尬,只皺眉頭道:“你進來做什麼?你的傷口不能沾……”

 話還沒說完,他吻先了下來。

 狂風暴雨一般。

 傷口痛加重,而且沾了水容易染,厲騰知道,但,沒功夫管。從他推開門,看見的那一刻起,他腦子里就裝不下其它東西了。

 洗浴間的空間,本就狹小。

 一次站兩個人,很

 加上水蒸氣太熱,他的吻,阮念初覺得呼吸都有些不暢。于是,輕輕推了他一下,試圖喚回他的理智。

 阮念初不知道,人在懷,還是這滴滴的模樣,厲騰哪里還有什麼理智。

 于是這一推,換來了相反效果。

 他一發狠,直接把抵在洗浴間的瓷磚上,錮得彈不得,然后,吻得愈發深。

 混中,不知誰把花灑給落。啪嗒一聲,蓬蓬頭掉在地上,熱水水柱七八糟地沖向空氣,整個洗手間全是水,下雨似的。

 熱氣氤氳下的阮念初,臉頰變,頭發漉漉的,垂下幾縷,半遮著蒙了霧的眼,比平日更俏妖嬈。

 傷口染了可以重新消炎,疼痛和對比起來,也微不足道。

 厲騰一只手包完小巧的下頷骨,低頭,鼻尖親昵蹭著的,眼微闔,嗓音啞得可怕:“阮念初,我可能忍不了了。”

 聞言,阮念初臉緋紅彎了彎,“那你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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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盯著,有一瞬竟覺得,這個自己心心念念了七年的人,沒準真是個妖。否則冷靜自持如他,怎麼隨便一笑,就能勾走他的魂。

 厲騰啄吻的額頭,眉心,鼻尖,一路往下,停在距離一公分的位置。手臂輕輕攬住他脖子,腦子暈乎乎的。

 正等著,吻半天不來。

 有些迷茫地睜開眼。

 他抱,眼里的濃黑能把溺斃,低語哄:“念念,你來。”

 “……”

 阮念初笑,嘟上他的,小聲問:“厲隊,你是不是準備跟我演作片?”

 厲騰嗓音啞啞的,“跟你演喪尸片。”

 茫茫然:“什麼?”

 他說,“吃了你。”

 洗澡的時候辦事很方便,連服這道程序,都省了。

 阮念初事后回想,覺得自己真虧。

 就像一顆紅蘋果,知道他想吃,于是自己把自己洗得干干凈凈,削好了皮,直接滾到他邊。

 厲騰理所當然地把阮念初這顆小果子吃了,并且,吃得徹底。

 直接從天黑吃到了天快亮。

 不知幾次之后,阮念初累得連睜眼的力氣都沒了,全的,蜷在厲騰懷里不想。他親了下的頰,一手,扯過被子把裹嚴實,只出張緋紅的小臉。

 好一會兒,阮念初才癟了下,嘀咕著抱怨:“好累。我明天還要搭飛機回云城。”

 “嗯。”厲騰把的耳朵,低聲:“所以快睡覺。”

 熱氣全鉆進耳朵里,阮念初脖子,然后扭過頭,瞪他,“八點鐘集合,這都快四點了,我最多還能睡三小時。”

 厲騰低眸瞧著懷里的人,淡淡,“再耽擱就只能睡兩小時。”

 “……”握拳,“厲上校,我這是在變相譴責您,您聽不懂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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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騰不冷不熱:“譴責我什麼。”

 哼哼兩聲,一字一頓道:“縱.過度。”

 厲騰直接把阮念初腦袋摁懷里,閉眼,沒什麼語氣地說:“睡覺,還是接著干,自己選。”

 一時沒反應過來,“干什麼?”

 他回答:“你。”

 “……”阮念初搐了瞬,向他抗議:“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直接,委婉一點好不好?”

 厲騰靜幾秒,說:“睡覺,還是接著睡你,自己選。”

 服氣。

 “……我選擇睡覺。”阮念初沖他干笑了下,然后支起,去撈床頭柜上的手機。

 厲騰藕節子似的手臂,“睡覺不準玩手機。”

 眨眨眼,“我只是想調鬧鐘。”

 厲騰:“你幾點起?”

 阮念初認真想了想,“七點吧。”

 “嗯。”他下抵在腦袋頂,整個人和得嚴聲說:“明天七點鐘我你。睡覺。”

 過了幾秒,懷里的姑娘扭了扭,“你不用鬧鐘麼?”

 厲騰說:“不用。”

 又扭了扭,忽然想起什麼,支吾道:“了傷不能……劇烈運,剛才又那麼……劇烈,你肩膀上的傷要不要重新包一下?”

 “不用。”

 “你不疼麼?”

 “不疼。”

 “你明天也是和我一班飛機嗎?”

 “嗯。”

 翻了個,覺得更不舒服,又重新翻回來,手指在他前畫圓圈,認真思考著,忽然又說:“那……”

 “……”厲騰擰眉,忽然掀開眼皮直勾勾盯著,語氣低得危險:“阮念初,你這神頭不錯。不想睡了?”

 這人簡直就是為折磨他而生的。他好不容易才下去的火,讓一扭,再扭,又給引燃了。天曉得,剛才那頓他豈止沒過度,簡直只算解了個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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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念初的表有點委屈,“不是。我有點不舒服。”

 聞言,厲騰神微變,眉頭皺得更,“哪兒不舒服?”

 兩頰溫度往上躥,難為,“……就是不舒服。”

 這模樣,厲騰瞬間明白過來,語氣低道,“對不起,我的錯。下次我盡量控制。”

 阮念初裹著棉被“切”了聲,“‘對不起’說就行了麼?哪兒那麼容易。”

 厲騰好笑,手在腦袋上了把,語氣低:“我家王還想怎麼樣?”

 眼珠子轉了轉,捉住他的大掌,,眸促狹:“我要你答應我三件事。”

 他挑眉:“哪部電影兒學的?”

 干咳了一聲,清清嗓子:“《倚天屠龍記》里的經典橋段……你到底答不答應?”

 “行。”厲騰點頭,“什麼事。”

 “……”阮念初思考幾秒鐘,“的三件事,我暫時還沒想好。先欠著,等我想好了就告訴你。”

 倚天屠龍記里,趙敏和張無忌因三件事之約,就了一段姻緣,傳奇,浪漫。這個劇,給當年正年時期的阮念初,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小時候的阮念初,也時常幻想自己和未來心上人,發生一段曠世奇緣。

 沒想到的是,在十九歲那年,奇緣還真來了。

 所以說,夢想還想要有的。

 這晚,阮念初睡在厲騰懷里,看著窗外的夜空,很累,頭腦卻格外清醒。忽然在想,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厲騰的。

 他喜歡是在七年前。

 仔細回憶當年的心路歷程,一琢磨,好像也是那時喜歡的他。所以在時間先后上,他們誰都沒占著對方便宜。

 但分開之后,他對眉間心上念念不忘,卻過得逍遙。可見,他中毒的程度比要深,他喜歡,也比喜歡他多。

 這麼一想,阮念初終于有種賺到了的覺,于是閉上眼,心滿意足地睡過去了。

 *

 頭天夜里顛鸞倒,注定了第二天的悲劇。

 次日集合,演出團的其它同事都神飽滿,興沖沖地流這幾天的旅游見聞。唯獨阮念初,眼下青黑四肢無力,哈欠一個接一個。

 好像被掏空。

 許芳芳很關心,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念初,你這幾天搞‘絕地求生’去了呀?這麼疲倦。”

 阮念初故意一副震驚臉,“你怎麼知道?還真是。”

 “哎呀,幽默幽默。”同事們都沒當真,嘻嘻哈哈地又聊其它去了。

 回云城的航班,是上午的十一點四十,這個時間點很尷尬,不吃午飯,大家,吃了午飯,怕來不及。演出團的團長思來想去,發揮勞人民的偉大智慧,給一幫演員每人都準備了一盒牛加兩個餅,外加一桶泡面。

 于是,中午的時候,阮念初只好跟著大部隊一起,坐在候機大廳啃餅。

 啃著啃著,面前多出一桶炸

 肯德基豪華全家桶。

 阮念初懵了。抬起頭,厲騰表如常,一休閑裝站在跟前,左手全家桶,行李箱上還放了一大袋其他吃的。

 “……”干咳了一聲,趕讓出個位子給他坐,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低聲:“欸,你怎麼現在就過來了?”

 厲騰語氣淡,“我的習慣是提前一個鐘頭值機。”

 “不是……”擺手,聲音更小,“我的意思是,你怎麼跑我們座位這邊來了?其他地方沒空位了麼?”

 他說:“給你送吃的。”

 “哦。”笑笑,從全家桶里拿出個,咔,咬一口,邊嚼邊問:“可是你直接這樣過來,是不是有點太引人注目了?”

 厲騰擰開礦泉水瓶蓋,喝水,沒有答話。

 阮念初吃完一個又去拿第二個,剛要說什麼,便聽見團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驚喜道:“哎喲,這不是厲首長麼?”

 厲騰笑了下,“又不是正式場合,趙團我名字就行。”

 趙團長連忙擺手,“這可不是我跟你見外,兄弟歸兄弟,級別歸級別。”說著看看厲騰,又看看旁邊把臉埋全家桶里的阮念初,狐疑,“你也來邊城出差?”

 厲騰說:“陪我媳婦兒來的。”

 “你媳婦兒?”趙團長驚了,又瞟阮念初一眼。

 這時,旁邊的幾個年輕演員笑起來,打趣道:“團長您還不知道呢?首長在跟咱們團的阮念初同志對象,都好長一段時間了。”

 趙團長驚愕瞠目,“是麼念初,怎麼一次沒聽你提過?”

 阮念初用力清了清嗓子,干笑,“對象嘛,普通的一件事,沒什麼好提的吧。”

 趙團長故意板著臉,“哦,合著你是想結婚的時候直接送請柬,嚇你團長一跳?”

 阮念初支吾:“我不是故意……”

 厲騰腦袋,語氣里的寵溺,顯而易見,“算了趙哥。臉皮薄膽子又小,你就別嚇了。”說完,他把那袋吃的東西遞過去,“多買了些吃的,要是大家伙不嫌棄,就隨便吃點兒。”

 趙團長于是把吃的分給了演出團的其它演員。

 大家很開心,連連過來跟阮念初和厲騰說謝謝。

 看著同事們啃的模樣,阮念初癟,湊近厲騰,道:“大家把你的午飯都分完了。”

 厲騰看一眼,“那本來就是給你同事買的。”

 驚訝:“都不認識,你為什麼給他們買吃的?你很有錢麼?”

 他漫不經心地回:“窮得很。”

 阮念初忍著笑:“那你還這麼大方?”

 “你男人再窮,也得讓你有面子不是。”厲騰手指勾的臉蛋兒,低聲:“不然還能睡你麼。

 “……”

 這人的畫風,一向能在正直剛和耍流氓之間隨意切換,坦白說,阮念初很佩服厲騰這種多變和可塑

 不過最近,他“流氓”狀態的時間,似乎越來越長,程度,似乎也越來越嚴重。

 真不是件好事。

 *

 下午兩點多,航班準點在云城國際機場降落。

 大家奔波了大半天,都累壞了,團長給參與問演出的演員們放了半天假,讓他們回家休息。

 阮念初歡呼雀躍,和厲騰一起坐出租離開機場。

 路上,來回瞄他的肩膀,道:“我還是陪你去一下醫院吧。”雖然他強調多次只是皮傷,但流了那麼多,昨天晚上又沾了水,怕會染。

 厲騰看出擔心什麼,說:“傷口我重新理過,沒事。”

 皺眉,這次比他還犟,“那也得去醫院。”

 厲騰只有淡淡三個字:“沒必要。”那個段昆槍法不準,加上子彈彈徑偏小,殺傷力不足,這程度的傷對他來說本算不了什麼。

 “……”阮念初瞇了下眼睛,低聲音:“不去是吧,好。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不去醫院,我以后就再也不跟你睡了。”

 前面的出租車司機尷尬:“……”

 后座的厲騰靜默幾秒鐘,說:“師傅,先去一趟軍區醫院。”

 司機更尷尬:“……。”

 阮念初揚起角,學他一貫的作,他下,“這才乖。”

 到醫院以后,醫生給厲騰重新換了藥,再把傷口包好,叮囑他別沾水,忌辛辣后,別的便沒再多問。

 阮念初去藥房給他拿了口服藥,一邊打量,一邊念著讓他記:“這個是止痛的,一天半顆……這個是消炎的,飯后吃,每次一顆……”

 厲騰忽然打斷,“跟你商量個事。”

 “……”阮念初茫然地抬起頭,“商量什麼?”

 他的表沉下去,“上回的事有一次就有二次。你住你自個兒家里,我不放心。”

 “嗯。所以呢?”

 “我要你搬我那兒去住。”

 阮念初聽完愣了下,道,“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是突然搬你家里住……我媽肯定會問的,到時候不好解釋。”認真思索,“這個方案備用,我們先想想其他辦法,行麼?”

 厲騰很直接:“不行。”

 “……”被口水給嗆了下,“你不是說跟我商量麼?”

 他手指勾臉,“我是說了跟你商量,但沒說你能拒絕。”

 懵了,“不能拒絕那不就只能同意?”

 “對。”

 “……”那能商量?商量個大頭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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