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的話,我這顆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地。
推開屋門,走了進去,來到爺爺的房間,便看到他躺在炕上,坐在炕頭邊,一個勁的給他著口。
我這纔看清,爺爺的口上也被那隻附在程木匠上的鬼給傷到了,一片紫黑的淤青。
“爺爺,你沒事吧?”我看到爺爺這個樣子,鼻子一酸,差點兒流下了淚。
爺爺聽到我的聲音後,擡起頭看了我一眼,對我笑著說道:
“十三來了?爺爺……咳……爺爺沒事。”
我能看得出,爺爺那強撐出來的笑容是多勉強。
“爺爺……”看到爺爺這幅樣子,我心裡難的要命,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爺爺如此虛弱,面就和一張白紙一般,甚至連話都說不大聲。
“爺爺真沒事,十三你先去幫我倒杯水。”爺爺看著我有氣無力地說道。
我忙跑到外屋,給爺爺倒了一碗熱水,怕燙到爺爺,我把乘著熱水的碗放在裝滿涼水的水桶裡,等碗裡的水不燙了,纔給爺爺端了進去。
爺爺把碗裡的水喝完之後,把碗放在炕頭邊上的一個櫃子上。
“十三,程木匠怎麼樣了?他有沒有傷到旁人?”爺爺面帶焦急地看著我問道,他現在這個樣子,卻還想著別人。
我只好把爺爺昏迷之後的事告訴了他,當然,還有我用轉頭把程木匠的腦袋給砸開了花的事,一併告訴了爺爺。
爺爺聽完我說的話之後,一點頭,忙我說道:
“你先跟村裡的人去老程家裡看看,別撞客沒了,人再讓咱孫子給拍壞了。”
我聽到我用轉頭把程木匠的腦袋給砸破了,心裡也是一陣忐忑,雖說我和爺爺是去幫忙,這可真要是給他砸出個三長兩短來,那就麻煩大了。
所以我聽了爺爺的話之後,急匆匆地就從屋子裡趕了出去,著院子裡的人,朝著程木匠的家裡趕去。
“爺爺,你給我找的那個鬼媳婦……”我話還沒有說我,爺爺便打斷了我:
“十三,你把胳膊過來我看看。”爺爺一臉嚴肅地看著我說道。
我聽了爺爺話,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還是把左手的胳膊了過去。
爺爺用手拉住我的胳膊,低頭看了一會兒,額頭上便冒汗了,臉極爲難看,拉著我胳膊的手也開始微微抖。
“爺爺,你怎麼了?”我看著爺爺這幅樣子,有些擔心地問道。
“鬼、鬼下咒……”
爺爺好像沒有聽到我的話一樣,雙眼發直地一直盯著我的手腕自言自語地說道。
我順著爺爺的目看了過去,這才發現在我自己左手的手腕中間,約出現了一個米粒般大小的黑點。
看到這個突然出現的奇怪黑點兒,再結合之前安如霜對我說的話,一種極爲不好的預涌上心頭,我忙對爺爺問道:
“爺爺,這手腕上的那個黑點兒是什麼?鬼下咒又是什麼?”
許久,爺爺才嘆了一口氣兒說道:
“唉!這都是命啊,之前那個撞客也不知道是怎麼死的,怨念太深,魂飛魄散之前還想拖著你走,所在就在你上下了咒,這種鬼臨死之前下的咒會在你中產生一怨氣,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怨氣會越來越多,直到全皮腫大、起泡、壞疽以及潰瘍而亡,本沒人能解,這個如霜的姑娘,又救了你一命,這一次爲了救你,把你上的鬼下咒,全部轉移到了的上,所以……”爺爺說道這裡停了下來。
聽到爺爺的話,我有些慌神了,忙看著爺爺問道:
“要是……中了鬼下咒會怎麼樣?也會死嗎?”
“因不是冤死,這強烈的怨念強加在上,輕則魂魄損,鬼識混,失去記憶,流離失所。重則魂飛魄散!鬼死爲冭(t)!”爺爺嘆著氣對我說道。
全發,直到現在我纔對安如霜有了充分的認識,曾經我還以爲是爲了我家的世代供奉,才答應嫁給我,並且護著我。
現在看來,自己太混蛋,太小人之心了。
“……那麼厲害,怎麼可能會死……”我有些不敢相信,因爲在我從小的記憶中,我這個鬼媳婦那就是天下無敵的存在,怎麼會讓一個小小的撞客鬼下的咒喪命?
爺爺嘆著氣對我說道:
“如霜是鬼,帶氣,強行吸走枉死鬼下在你上的怨氣,相剋相沖,即使道行再深也不行,要不是,你現在早就去閻王那報道了。”
後來我才知道,這鬼分三大類,鬼、煞鬼、怨鬼。鬼氣也分三種:氣、煞氣、怨氣。
這三種鬼氣相剋相沖,不能共存,安如霜把這怨氣強加於,所以即使道行再高也不行。
聽了爺爺的話,我心裡更難了,擡頭問道:
“爺爺,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救?”
爺爺又深深嘆了一口氣,沉默了,看著炕頭皺著雙眉,一句話不說。
見此,我更急了,九歲那年,沒有一個鬼願意嫁給我,卻選擇我,把我全家從那條長蟲的魔爪中救出,一直陪伴我到現在,這個時候,我絕對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爲了救我而魂飛魄散。
絕對不能!
“爺爺,你快想想辦法啊。”我看著爺爺著急地說道。
爺爺低頭想了一會兒,又看了窗外一眼,纔對我說道:
“十三,你先回去睡覺,爺爺幫你想辦法,爺爺保證一定幫你想到辦法。”
得到了爺爺的保證,我雖然心裡還有一擔憂,但也只能聽爺爺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
躺在木牀上,我一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海中都是安如霜對我說的話:
“左十三,謝謝你能讓我伴隨在你側九年,不過我與你的夫妻之緣,可能就走到今天了,此世遇君,妾之所幸,如霜知足,君安好,再見……”
想著想著,我便流下了淚,雖然爺爺答應我一定會想到辦法,可是我覺得,這件事兒不是爺爺口中所說的那麼簡單。
否則爺爺也絕對不會那麼爲難,我擡起頭看著窗外的月,心中膨脹起的只有心傷和沮喪。
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爲了一個人,或者說是鬼,徹夜難眠,我想我是上安如霜了,的很突然,也很徹底……
不知過去了多久,就在我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一個悅耳又空靈的人唱歌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
“誰解相思味,誰盼良人歸,誰捧胭脂淚,誰描柳月眉,誰將曲中怨,誰思紅袖迴,誰一腔相思錯付,不塵世浮華,不寫紅塵紛擾,不嘆世道蒼涼,不惹思哀怨,閒看花開,靜待花落,冷暖自知,乾淨如始……”
四周飄著這種天籟般如百靈和夜鶯一樣婉轉的歌聲,讓我的之前的睏意全效,我忙從牀上坐了起來,從聽到第一個字開始,就知道唱歌的是誰。
正是安如霜。
因爲我對的聲音太悉了。
歌聲唱完,我還有種意猶未盡的覺。
“好聽。”我說道。
“我有好久好久沒給別人唱過歌了,這算是我送你最後的禮。”安如霜的聲音老是從四面八方傳來,讓我捉不到底在哪。
“如霜你放心,沒事的,我爺爺說一定會想辦法救你。”我看著四周對安如霜說道。
“你有這份心,如霜便知足了,爲自己的丈夫付出,在我們那個年代是人的榮幸,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
“你別這麼說,我爺爺從來不會騙我,真的,他說的會想辦法就一定會想辦法。”我說道。
安如霜聽了我這句話之後,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我找話題的問道:
“你說話的語氣怎麼和我第一次遇到你不一樣了?變得更像是我們現代人了。”
“我跟在你上的玉佩裡面九年,若是連你們這個年代的人說話都學不會,豈非太笨了。”我話音剛落,安如霜便對我說道。
看來一直都陪在我旁。
聽到的話之後,我對的樣子更加好奇了,忍不住問道:
“你能讓我看看你嗎?”
“糟糠之妻,有什麼好看的?”安如霜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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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娶了你九年了,卻連你一面都沒有看到,這怎麼也說不過去吧?”這九年裡,我幻想過無數次安如霜的樣子,所以話音剛落,我便問出了口。
安如霜沉默了一會兒,聲音纔在我邊響起:
“你確定要見我?我可是鬼,或許我長得比那個被撞客上後的程木匠都要恐怖嚇人。”
我認真的說道:
“不管你長什麼樣兒,我都想看,我幻想了九年你的樣子,說實話,有時候我把你想象小龍的模樣,有時候卻把你想象姐的模樣……”
“姐?是誰?聽的名字應該很漂亮。”安如霜說了這句差點兒讓我吐的話。
“呃……這個……對了,你上的鬼下咒什麼時候會發作?”我擔憂地問道。
“三天之。”安如霜平靜地說道。
我心涼了半截……
這一晚,我和安如霜聊了很久,這也是九年以來我第一次單獨和聊天,我們越聊越投機,越投機我的心便越沉重,直到走的那一刻,也沒有讓我看到的容貌。
其實我知道,在擔心,擔心我看到的樣子之後,會記住,不希的記住,因爲覺得自己這次真的會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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