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案發現場,警方也始終沒有找到兇。後來對溫欣進行檢,也沒有找到跟丁潛有聯繫的殺人證據。”
王崇忍不住:“如果兇手事前早有準備,戴上手套什麼的作案,再小心些,也可以避免留下痕跡呀。至於兇也完全可以理掉。這並非不可能。”
“就算有可能又能怎樣?在這個案子裡,辦案警方強調直接證據,又有宋玉林力保。最大的嫌疑人就這樣被釋放了。”杜志勳心有不甘的說。“說到底,這些證據只是間接證據,沒有直接證明丁潛是殺害溫欣的兇手,更沒有辦法證明他是殺害其他四個被害人的兇手了。”
柳菲已然明白了杜志勳的用意,“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你找到了他殺人的直接證據。”
“不錯,我找到了。”杜志勳雙眼放,攥拳頭,“我花了兩年時間暗中調查這個案子。兇手如果一直蟄伏下去,也許我也沒有辦法,所以我等待,等待了兩年……他終於控制不住了,一口氣做了兩起案子,但也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而我要做的,就是抓住他的錯誤,就像推倒多米諾骨牌,整個案件就會產生連鎖反應,連帶之前的一切統統揪出來。”
他用勝利者的眼神看著丁潛。猶如看著一個已經打地獄的惡魔。
丁潛牽角,出一譏嘲,“杜警,你就那麼確定,這一次一定能把我抓住嗎?”
杜志勳瞇起雙眼。“你覺得你還能網?”
“不好說,那要看你還能拿出多好的證據。譬如說,最關鍵的……”
“什麼?”
“兇。”
杜志勳冷笑,示意柳菲解釋。
柳菲說:“這起連環碎案的所有被害人都是凍死的,一定要說兇,那隻能算上冰櫃了。”
“還有一樣。”丁潛說。“肢解用的鋼鋸。你們找到了嗎?”
“……”柳菲一怔。
“我是前天被捕的,直到今天你們纔來。這兩天時間裡,肯定連我家都搜查過了吧。沒有找到兇手和其他作案證據,所有今天才來提審我。如果你們真能百分百斷定我有罪,我估計問話方式就不是這樣了。”
柳菲可不擅長談判,丁潛一一點中要害,不知如何應對,扭頭看杜志勳。
杜志勳面厲,“作爲一個高智商兇手,不在自己家裡藏兇是很正常的事。我並不確定,你還有沒有其他住所,或者可疑藏匿東西的地方。而且,被害人翁紅早在一個星期之前已經遇害被碎了。對於丁潛你來說,有充分的時間理痕跡,扔掉鋼鋸,這不是什麼難事。但儘管如此,在案發現場還是留下了足夠的證據,你留在冰箱上指紋,鞋印,還有碎現場等等。而你又無法解釋清楚你跟翁紅之間的關係。只要把這些材料呈給法,什麼結果就不言而喻了。”
“那也不一定,杜組長。”陷絕境的丁潛忽然笑了,“你可別忘了,當初我是怎麼逃的。即便這一次,你的證據無限接近真相。但只要還差那麼一點兒,你就很難釘死我。要不咱們就打一個賭,看看最後究竟是你能把我送上刑場,還是我依然安然無恙。”
這傢伙簡直狂妄到了連命都不在乎的地步。
沒等杜志勳發作,王崇首先不了了,指著丁潛的鼻子破口大罵,“你算什麼東西,敢這麼跟警察說話,我告訴你,你這種頑固到底的罪犯我見多了,在我面前,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我有得是辦法讓你老實代。”
丁潛實在忍不住,嘿嘿嘿笑個不停。
“喂,你笑什麼?我的話哪裡可笑了?”王崇都要抓狂了。要不是杜志勳和柳菲在場,他保準能跳過去,狠狠修理這傢伙一頓出口惡氣。
丁潛笑著笑著,無意中看見柳菲清冷剔的眼眸正在看著自己。
既沒有杜志勳的嫉惡如仇,也沒有王崇的火魯。
就像一個局外人,冷眼旁觀三個男人脣槍舌劍。
丁潛凝視著柳菲的目,笑容漸漸消失。
不知爲什麼,覺這個人的目中有種值得玩味的東西。
杜志勳擺手讓王崇控制一下脾氣,他可不想自己心準備的審訊,讓一個外行給搞砸了。丁潛畢竟不是一般人,這起碎案也不是普通的搶劫殺人。想釣大魚必須耐住子。太莽撞就容易生變。
他留意觀察丁潛,發現他泰然自若,實在搞不懂他的自信從何而來。難道這傢伙還有什麼底牌沒有出嗎?
杜志勳行事一貫謹慎,他斟酌了一下,沒跟丁潛打這個賭。
他一向不喜歡打賭,他喜歡板上釘釘的事。思索再三,他說:“我確實有點兒好奇,丁潛,爲什麼你到了這步田地,還這麼有把握,不妨咱倆就亮亮底牌,先預演一把你在法庭上能被定個什麼罪名。”
“你想多了,杜組長,我其實沒什麼把握。咱倆全憑運氣。要麼是你破獲了拉桿箱連環碎案,名聲大噪。要麼就是你無功而返,爲別人的笑柄。”
啪——
杜志勳把手裡的卷宗扔在丁潛面前,打開的那一頁都是技人員在案發現場取證拍下的照片。
臥室,客廳,廚房……凡是地上放著證編碼牌的地方,都是他犯罪的證據。鞋印,指紋,汗,頭髮……
丁潛也參與過不案子,都是疑案,懸案,所有這些案子裡面,他這個案子線索最多。他真有點兒臉紅。
他終於明白一個道理,犯罪也不是那麼容易乾的,能做出完犯罪的兇手,絕對智商超一流。這就好理解爲什麼世界上有很多沒犯罪又很混球的傢伙存在,不是他們不想犯罪是智商不夠。
“你覺得,咱倆誰的運氣會更好一些?”杜志勳帶著挖苦的口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