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第一次約會

　這頓火鍋一直吃到了晚上，一群人只簡單喝了一點啤酒，在不到九點的景各自回了家。

　人去樓空過后，留下一桌的殘羹冷炙。

　送走幾個人，姜宴回頭看著滿桌狼藉，輕輕嘆了口氣，俯手收拾。

　沒收拾幾下，旁忽而有影閃來，無聲轉頭看去，發現一旁來手臂的陸彧。

　方才牽手在心頭引來的波尚未褪去，有些慌地開口：“不用了，我自己來吧。”

　話音落下，旁的人充耳不聞，自顧自收拾著桌子上零零散散的餐。

　眼見阻攔不，姜宴沒再開口作聲，加快手里的作。

　將需要沖洗的餐搬至廚房的水槽前，陸彧仍是沒有要停手的樣子，姜宴則留在一旁陪著男人一同刷碗。

　這樣的場景，悉又陌生，肩并肩地站在一起，已經不知是多年前的事。

　廚房燈影朦朧，姜宴用余掃著一旁安靜洗碗的男人沉默了許久過后才緩緩牽瓣，低聲開口說道：“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陸彧聽到這麼說，眼尾無聲上挑，嗤笑道：“我花錢租的房子，為什麼不能回來？”

　聽出男人冷然的語氣，姜宴輕著眉睫，知道陸彧是會錯了意，急匆匆出言解釋說：“不是，我沒說你不能回來。”

　“我的意思是你好幾天沒回來，我還以為你不住了。”

　人心急地作著解釋，陸彧抬手打開水龍頭，只繼續著手里的作，對于旁人的說辭未置可否。

　有一抹自嘲的念頭閃過心底，他其實還蠻想問一問姜宴的，如果有一天他也曾像當年的一樣不告而別，到底會不會去找他？

　離開的這一周里，他無數次地期待著能夠收到姜宴的消息，哪怕只是一條最簡單的消息，也足以能令他平息心頭的怒意。

　所以他斷然不會去問，因為不得聽到令自己失落的答案，就像是當初聽到姜宴親口拒絕一樣。

　發現自己的解釋似乎太過于蒼白，姜宴默默洗著手里的盤子，抬頭看到陸彧依舊不悅的臉，大腦幾乎不經思考，直接口道：“我其實想說的是，你回來住，我很開心。”

　聲音一出，陸彧心口一怔，視線轉到姜宴上，對上人一雙滿是誠懇的鹿眸，又再度回頭避開。

　明鏡片下綴著若若現的束，發現男人臉上冷淡的緒終于有所緩和，姜宴默默松了一口氣。

　難得抓住這可貴的機會，主提起“表哥”的事，開口解釋道：“我們隊里那些人八卦的，他們上次看到你去接我了，我怕他們誤會，就說你是我表哥敷衍了一下。”

　邊說邊悄悄抬眼打量著陸彧的臉，男人聞言面并未掀起太大的波，姜宴正以為自己僥幸逃過一關時，男人低沉醇厚的聲線忽而落定在耳畔。

　“誤會什麼？”陸彧明知故問，鏡片下的一雙黑瞳直勾勾盯上姜宴。

　那道目過于灼人，盯得姜宴頭皮發麻，微抬起視線與男人四目相對，無聲的環境里曖昧的氣息正瘋狂滋長。

　時間仿佛倏地停滯在這一刻，唯有失在心底的緒悄無聲息地上涌。

　漫長的幾秒鐘過后，姜宴并未開口回答，進燈下男人漆黑的瞳孔，語氣堅定地說道：“你明天有空嗎？”

　“我請你去看電影吧。”

　聽著這遲來的邀請，腦海里閃出那一周前自己半夜在影院里獨自一人觀影的畫面，他冷笑了一聲緩緩收回目，沉聲回絕道：“看過了。”

　意識到自己被拒絕，姜宴眼中閃過一霎驚疑，不過卻沒有輕易放棄，又垂頭思忖了幾秒，忽而抬頭問道：“那去爬山嗎？我以前周末經常去爬山。”

　“……”

　*

　陸彧斷然沒有料到，姜宴所說的爬山會是早起去看日出。

　所以當他躺在床上，不過才剛剛萌生起睡意，聽到門外傳來的敲門聲，險些犯了起床氣。

　最終在天才蒙蒙亮的時候，強撐著困意同姜宴一起出門。

　兩人步行到小區附近的一座小山頭，幾乎都沒能稍作休息，姜宴便徑直開始往上爬。

　因為嚴重缺失睡眠，吹了一陣子涼風過后，陸彧反而神起來，一步步地跟在姜宴旁。

　和姜宴一樣，他也從未有過談的經驗，但也不次幻想過某天能和姜宴約會的場景。

　那個時候只想著花前月下的他怎麼也沒料到兩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約會竟然會是在氣吁吁地爬山。

　這麼多年陸彧一直都沒丟掉健的習慣，但耐不住大早起這樣不停歇的攀爬，終于在臨近山頂的時候了起來。

　姜宴回頭看到被落在后的男人，主手遞水過去，“六哥，還行嗎？”

　發現自己的力竟然比不上一個看起來弱不風的人，終究是有駁面子，陸彧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佯裝自然地接過水向遠方眺著，極力開口作掩飾：“這兒風景不錯。”

　姜宴配合地看了兩眼，“山頂更好看。”

　“……”

　“我們最好再加快點速度，要不然趕不上日出。”

　“……”

　最終陸彧也沒能休息上，簡單灌了一口水，便著頭皮跟上人的腳步。

　大約又往上爬了十分鐘左右，終于登上了山頂的觀景點，眼下雖然是旅游旺季，但前來爬山的人并不算多。

　力消耗殆盡，陸彧坐在石凳上了一會兒，才剛剛緩過來勁，姜宴突然跑到旁拉住他，人手指著遠方的海水般涌起的金，語氣里充斥著驚喜：“六哥，看，太升起來了。”

　他循著姜宴所指的方向過去，一瞬間的事，眼底漫進相輝映的芒，方才抹不開的霧氣散去，一初生的紅日破曉而出，說不盡的晨四溢，將整座山頭都涂抹燙金。

　彼時的姜宴就站在他的面前，人一張約泛著紅的小臉氤氳在聚攏的日里，勾勒出的廓影影綽綽，似乎已經與眼前絕的景融為一。

　陸彧盯著面前的人，無聲滾了滾，忽而覺得這場日出也不算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