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打破僵局的是柳東行:“這位……蕭老……其實從前是軍中有名的神醫……”
“咦?!”文怡吃了一驚,擡頭去。
柳東行似乎覺得自在些了,便繼續微笑道:“不但如此,還因曾立下許多戰功,以軍功封侯。你可曾聽說,從前在北疆蠻族聞風喪膽的蕭逸蕭大軍師?”
文怡出族,閨學裡也有教過些本朝名人名事,因此聽過這個名字:“知道,封的是定北侯是不是?只是他怎會流落在此……”還了鄉下大夫。
柳東行低了聲音:“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今上登基前,朝中有些,蕭老的子孫有人被捲了進去,都沒了,蕭老大概是心灰意冷,纔會掛冠遠走吧?康城書院有位老夫子,是他生平摯友,有一回無意中提起,我才知道他在此,還改名爲蕭異,因此世人皆不知……”
文怡沉默下來。看蕭老大夫言行,只知道他來歷不凡,卻不料其份如此顯赫!只是半輩子出生死,卻連子孫也保不住,他老人家也不過是個傷心人罷了……
小聲道:“你自己知道就好,當了他老人家的面……還是別提起從前的事……”
柳東行點點頭:“我不會那麼胡塗的。”
兩人對視一眼,又都不自在起來。
文怡咬咬脣,問:“你……是想向他請教醫?還是……想學習領軍之道?”
柳東行沉默不語。
文怡撇開臉,又道:“尋文薦了曹家村的人來給我們家幫工……是你吩咐的吧?我還沒向你道謝呢……”
柳東行仍舊不說話,耳卻又紅了,半天才出一句:“你……下回別一個人出來了……有事人陪著,這般天跑來跑去的……也人……你家人擔心……”
文怡垂下眼簾,沒有應聲。自然知道自己整天在外頭跑不是個事兒!可又有什麼法子呢?只要熬過這一陣就好了。
輕風再次吹來,小谷中瀰漫著零陵香的香氣。文怡有些恍然,不由得想起了小時候父親給自己配香,母親在一旁繡香囊時的景,一時萬分。柳東行卻憶起了小時候在搖籃裡時常聞到的香氣,不由得向前的零陵香叢。
他上前一步,小心摘下一小串花,回過頭,對文怡微微一笑,遞了過去:“聽說這個可以安神,你帶些回去,晚上……放在枕邊吧……事再忙,你也要注意休息……別累著了……”
文怡不由自主地接下了花枝,忽而醒覺,忙回手,咬咬牙,說了聲謝,便扭頭走了。才走出幾步,便回頭盯著柳東行道:“你以後……專心向蕭老求學吧,我們家的事……我能辦!不能辦了……我……我……”一低頭,“我自會向人求助……”說罷真個跑了。
柳東行愣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的背影消失在谷口,方纔向後一坐,看著周圍的零陵香,聞著那人安心的香氣,不由得笑出聲來。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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