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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於康熙末年》 第六十八章 秀女

第六十八章秀

京城,曹府,西側院。

因得了信兒,知道曹顒今兒回府,紫晶帶著幾個丫鬟早早就起。西側院,早在四月里改名為葵院。因曹顒在這邊起居,總是側院側院的著彆扭,就想著要改個名字。

府里的幾個院子,大多是據院里所植草木起名,例如:莊席先生所在的榕院,李氏過來后住的蘭院,挨著花園子的院、桂院,東邊閑置的松院、竹院,與曹顒住相鄰的槐院。

曹顒所在的院子清凈是清凈,可草木稀,只有門口充作影壁的幾株芭蕉。不管是芭院,還是蕉院,聽起來都夠好笑。院子里有塊小花圃,被小丫鬟們無意扔了幾顆葵花子,竟長出幾葵花苗來。曹顒想著葵花金燦燦的也算好看,就讓丫鬟們不要拔了,小心照看著,院子也因此更名為葵院。

「紫晶姐姐,趙安家的與錢康家的來回事兒!」丫鬟珠兒在門口道。

紫晶正在東廂房看著一張換季的服單子,如今大爺做了皇子伴讀,份較過去不同,各還要添加,可不能再由著他的子,只挑細布的料子,省得失了份,惹人笑話。

趙安家的,就是曹顒過去的丫鬟惠心,又玳瑁,原是老太君邊的二等丫鬟,後來被指到曹顒邊侍候。比紫晶小一歲,前兩年大了,嫁給了南邊門房的兒子趙安為妻,出嫁后在那邊府里仍兼著差事。錢康家的,是曹顒小時候的另一個丫鬟暗香,也是大了放出來,嫁給府里家生子錢康。

曹顒上京,邊只帶著幾個人侍候,其中:三個丫鬟,兩個長隨,一個小廝。而後曹顒在京城發生變故,被打「重傷」,李氏得了信兒,親自上京,因想著兒子邊人手不夠,這邊府里的下人又眼生,怕使喚起來不盡心,就帶了趙安與錢康兩房人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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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趙安家的與錢康家的來回事兒,紫晶放下手中的服單子,開口道:「喚們進吧!」

京城這邊宅子空了多年,二門裡的事原由曹忠家的管著。曹忠家的五十多歲,子又不算好,曹顒進京后,在這邊府里常住。曹忠家的就有點顧不周全,幸好有紫晶接手,一切還算妥當。紫晶名分上雖然家奴,但卻是侍候過老太君的大丫鬟,又得曹顒的敬重,府里的管事都要稱聲「姑娘」,小一輩的就趕著「姐姐」。

趙安家的與錢康家的都是婦裝扮,進來後子矮了矮:「紫晶姐姐!」兩人與紫晶在南邊就是識的,仍是按照舊日稱呼。

紫晶笑著起:「今兒府里府外的盡忙著,你們怎麼得空到我這邊兒?快坐下說話,咱們姊妹之間,哪有那麼多規矩!」

趙安家的與錢康家的應聲坐下,隨後錢康家的先起,開口道:「紫晶姐姐,今兒莊先生又打賬房支了十兩銀子去茶館。這個月,從初一到今兒,日日不拉,整整支了二百三十兩銀子。昨兒就同他說起,大爺今兒回來,莊先生仍是出去了!」

錢康家的口中的莊先生,是曹寅為兒子聘的西席,四月里打江寧來京的。

紫晶沉思片刻:「大爺走前特意吩咐過,不可怠慢莊先生,若是用銀錢,千兩以下隨意支取。前兩個月在給大爺的信中,我提過莊先生喜歡出門喝茶的事兒,大爺回說隨他。往後這樣的事兒,照常記賬就好,終究大爺心中有數!」

「是,曉得了!」錢康家的應了,然後才坐下。

趙安家的見錢康家的回完差事,起道:「紫晶姐姐,今兒院的表小姐子不適,想著要歇兩日再學規矩,偏郡王府過來的幾位嬤嬤不依,那位面子靦腆,著呢,可看起來卻實在是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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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晶聽了,微微皺眉:「這幾位嬤嬤真真是老糊塗了,那位是宮留牌子等著複選的貴人,哪是們能夠隨便拿的。在郡王府那邊,由福晉制著不敢放肆,如今到咱們府里作威作福來!」說著,站了起來:「因是老太君娘家的親戚,太太特意接到這邊照看,若是因幾個不懂事的嬤嬤得罪了,那咱們這些人可都是罪過!」

*

安定門外,曹顒帶著小滿與烏恩騎著馬進城,魏家兩兄弟騎馬在後頭跟著。自打知道聖駕今兒到京,兄弟兩個就早早出城,在暢春園外守著,迎了曹顒回來。

兩個漢子在曹顒邊八年,算是看著他長大的,這冷不丁地分開大半年,實在是讓他們掛心。直到今兒中午,見曹顒平安無事地打暢春園出來,兄弟兩個才算鬆了口氣。

曹顒見到魏家兄弟兩個,問起母親李氏與姐姐平王福晉的近況,才知道母親八月末回南邊去,姐姐那邊前幾日平安誕下了小阿哥。曹顒有些失落,原本還以為回來后,能夠陪母親好好待上幾日,陪著母親好好逛逛京城景緻。不過,隨後也釋然,南邊一大家子事,曹頤畢竟年,又是兒家,管上十天半月還好,時日久了肯定負擔重。

*

城西,曹府,大門口。

停著一輛藍篷馬車,一位鬍子發白的老人家從馬車裡出來。

大管家曹忠上前道:「陳太醫,又勞煩您了!」

老人家擺了擺手:「我與你們府好幾輩子的,說這些個做什麼!」

兩人正寒暄著,只聽「噠噠」的馬蹄聲響,曹顒騎著馬回來。

那馬車上下來的是曹家的世,太醫院裡致仕的陳太醫,出自醫學世家,他兄長曾擔任太醫院院使,早些年被康熙派到南面,照看孫氏老太君。仔細算算,兩家是好幾十年的。曹顒離京前,曾見過陳太醫兩次,所以認得,忙下馬,行了個晚輩禮,道:「原來是陳老,曹顒給您請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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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醫鬍子,看著曹顒,略有所思地笑道:「顒哥兒的個子又高了,模樣也越來越好。聽說前一陣子你母親要幫你議親,不知便宜誰家的閨!」

怎麼人人都知道此事?曹顒微窘。這陳太醫每每見他都要想法子打趣一番,聽說他家裡有個年紀與曹顒相仿的孫,有心與曹家結親。不過,眼下陳太醫應該不是來閑話家常的,曹顒看了看他後,有個小廝提著藥箱。

「大爺!」大管家曹忠過來,給曹顒打千。

曹顒手扶住:「府里一切可好,哪個病了,怎麼勞煩陳老過來?」

曹忠回道:「回大爺話,府里都好,是常州進京待選的表小姐微恙,才特意請了陳太醫過來。」

「常州表小姐,嫁到陳家的那位表姑姑的兒?」曹顒聽到常州,想起一門親戚。老太君有個娘家侄,是與漢軍旗的陳家結的親,那侄婿好像近些年在常州任道臺。

「回大爺話,正是陳家的表小姐,八月進京的,當時太太在,因陳家沒人在京里,就接到咱們府暫住!」曹忠回道。

這親戚雖不算遠,但也不算近,母親怎麼不避嫌疑,安排在自家?曹顒心存疑,但是有陳老太醫在旁,也不好多問,忙對老太醫道:「原來是待選的貴人,怪不得要勞煩您老人家,快請進府看茶!」

陳太醫見曹顒後面的馬上馱著行李,知道是剛打外面回來,讓他自便,自己個兒隨著大管家去看病患。

曹顒騎了一上午的馬,上落了不灰塵,也不和老太醫客氣,回院更。小滿是小廝,不進二門的,曹顒讓下去歇著。烏恩小心翼翼地跟在曹顒後,很是乖巧溫順的模樣。

*

曹府,葵院。

丫鬟翠兒正在門口清理芭蕉的枯葉,見到曹顒進來,歡喜道:「大爺回來了!」

聽到說話聲,房裡又走出個著綠的丫鬟,笑嘻嘻地迎上去:「真是大爺回來了,奴婢們等了好幾日了!」

曹顒沒見到紫晶,有些意外:「珠兒,翠兒,怎麼就你們兩個在?你們紫晶姐姐與釵兒、環兒兩個呢?」

珠兒與翠兒是曹顒打江寧帶來的,是曹顒房裡的大丫鬟。曹顒問起的釵兒、環兒也是大丫鬟之一,是到京城后,由這邊府里的家生子兒中選出來的。原本不這個名字,曹顒懶得重新給們想名字,讓紫晶安排。紫晶順著珠兒、翠兒的名字,給起了那兩個新名。

聽到曹顒的問話,珠兒回道:「紫晶姐姐去了院,聽說是那邊表小姐子有些不爽利。釵兒與環兒兩個在廚房,正看著下面給大爺準備吃食!」

曹顒點了點頭,說:「喊幾個人抬水過來,上儘是塵土,可要好好洗洗。」說著,指了指烏恩:「是我打蒙古帶回來的,以後算是咱們府上的人,年歲還小,你們多照看,不用安排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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